第一百五十六章陆明蕙的杀心
上京城。
永宁侯府。
陆明蕙度日如年,焦躁难安。
万两面值的银票,也无法舒缓她的情绪。
陆明蕙没料到,孙志晔会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详陈利弊拒绝她的命令。
她贵为永宁侯府的千金,又是镇国公府未来的豪门贵妇当家主母,给孙志晔递梯子是看得起他。
孙志晔想攀上她,总得表现出忠诚和价值。
银票,算示好,却不够有诚意。
孙志晔为她排忧解难,她自然会为孙志晔搭起发大财的桥。
但孙志晔不识好歹。
“啪。”
陆明蕙一甩袖子,将案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扫在地上。
正在磨墨的侍女忙立好墨条,跪地叩首求饶“姑娘息怒,姑娘饶命!”
陆明蕙只觉得碍眼的很,提着裙摆,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行至侍女身前,一脚踹了过去“聒噪!”
“聒噪至极。”
仍不解恨,又是一脚。
“秋实,听说你之前是在陆明朝跟前伺候的,得脸的很,怎么到了本小姐面前就愚笨蠢钝了,是对本小姐不满吗?”
闻言,秋实顾不得捂被踹的生疼的心口,倒吸了口凉气“小姐明鉴,奴婢不敢。”
陆明蕙狠狠的剜了秋实一眼“下贱蹄子。”
“大姑娘,夫人身边王嬷嬷朝兰熹院来了。”
房门外,响起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
陆明蕙脸上怒色稍敛,勉强压下喷薄而出的躁怒,幽幽道“秋实,管好自己的嘴。”
自她认祖归宗后,得了个温顺善良的评价。
她知道,她需要这个好名声。
侯夫人疼她,怕她受委屈,便早早将兰熹院一应下人的卖身契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所以,她是兰熹院的天。
在兰熹院,她可以不用转的温良谦恭。
至于嘴巴不严的下人,秘密打杀了就是。
杀鸡儆猴,其余人的嘴巴自然就严了。
陆明蕙轻轻地拂去衣裙上的褶皱,静静地站在那半人高的铜镜前,仔细整理着发髻上的珠钗,确保每一支都安放得当。她、
微微扯动嘴角,努力挤出一抹乖巧而贴心的笑容,显得既得体又温婉。
“还不下去?”陆明蕙瞥了眼老实巴交的秋实,目露嫌弃。
也不知陆明朝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疙瘩似的蠢货做贴身丫鬟。
既不能为她排忧解难,也不能讨她喜笑颜开,只会给她添堵!
“奴婢叩谢小姐饶命之恩。”
秋实强忍着疼,白着一张脸,身形略有些摇晃。
廊檐下。
春华垂首,压低声音,语速飞快“你今日就不要在大姑娘面前伺候了,我让夏蝉来替你。夕颜花纹路的木匣子里有伤药,你回去歇着。”
“这是钥匙。”
袖子遮掩,春华把钥匙塞进了秋实手心。
春华只感觉到一片粘腻,心下诧异,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秋实煞白如纸冷汗淋漓的脸。
“秋实。”
春华声音不自觉又尖又厉“我想法子说服小姐许你和冬雪出府一趟,你去个不起眼的医馆找个大夫瞧瞧。”
秋实捏着钥匙,嘴唇翕动,偏生又疼的眼前发黑,半晌说不出话。
“缓缓就好了。”
“习惯了。”
春华叹息,对着院中洒扫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安排其扶秋实回去。
目送秋实离去,春华看着青石板上静静躺着的古铜色钥匙,叹了口气。
秋实得多疼,才发觉不了钥匙自手心滑落了。
春华弯腰,捡起钥匙放进腰间荷包。
罢了,待她忙里偷闲抽空回去给秋实上药。
再抬头,面上已是恭顺谄媚的笑容,如同最巧妙的工匠打磨出的木偶人。
“王嬷嬷。”
王嬷嬷颔首“小姐可在?”
春华还未来得及开口,房门应声而开。
“王嬷嬷。”陆明蕙轻轻柔柔软软绵绵道。
王嬷嬷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夫人得了匹浮光锦,想为小姐置办身衣裳,特命老奴请小姐过去。”
不管到底是何原因,面上的原因总要过得去。
“浮光锦?”陆明蕙眼睛一亮。
经过月余恶补,她早已脱胎换骨。
浮光锦,以紫海之不染其色也,以五采丝蹙成花纹,各一千二百络。
光彩动摇,令人炫目。
王嬷嬷笑了笑“确是浮光锦。”
“小姐,请。”
王嬷嬷在前引路,陆明蕙状似无意道“听说王嬷嬷以前唤明朝一声姑娘,她离府时,嬷嬷极为不舍。”
“明蕙自知不如她与嬷嬷朝夕相处十余年的情谊深厚,许是听不到嬷嬷也唤我姑娘了。”
王嬷嬷心一紧,面上神色不改“大姑娘说笑了。”
陆明蕙笑而不语。
她早晚要除了这老货。
上一世,王嬷嬷是陆明朝的陪嫁嬷嬷,入镇国公府后协助陆明朝掌家管事,忠心耿耿,主仆情深。
全心全意惦念着陆明朝的人,她怎么可能容忍对方留在侯夫人身边诧异耳边风呢。
王嬷嬷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永宁侯府认祖归宗的这位大小姐,不是好相与的。
柔顺、善良、内敛都是表象。
她是夫人身边的老人,兰熹院的事凡过夫人耳,如过她耳。
从夫人把兰熹院下人的身契交给大小姐,兰熹院已经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杖毙了三个丫鬟了。
夫人怜惜大小姐,处处替大小姐遮掩,这才没有传出去。
刚刚,她远远瞧见了秋实。
秋实脸白的像死人,她看了都觉得吓人。
到了主院,王嬷嬷守在廊檐下并没有入内。
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传出来。
王嬷嬷盯着有几分萧索的院落,放空思绪。
不敢听,也不愿听。
“母亲,浮光锦呢?”
永宁侯夫人面色有些难看“浮光锦自然给你留着呢,娘听说兰熹院这几日瓷器替换如流水,且昨夜又杖毙了个小丫鬟?”
陆明蕙一怔,旋即眼眶微红“母亲,女儿知错了。”
“那丫鬟嫌弃女儿是乡下长大的泥腿子,上不得台面,明里暗里鄙夷女儿比不得陆明朝的一根头发丝,女儿也是气急了。”
“下令的时候,话说得狠了些。”
“母亲尽管责罚,女儿绝无怨言。”
越说,声音越哽咽。
永宁侯夫人叹了口气“不过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娘是担心你的名声。”
“你近来脾气愈发躁了,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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