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蜈蚣蛊
摇光吸入太多烟雾,房屋又已经被烧毁了,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话。
他咽了口唾沫,急切说道,“我……我想起来了!”
苏落檀低头,“摇光,你想起什么了?”
摇光深吸了口气,“之前有人告诉我,鸽子汤可以补气血,那个人就是柔儿!”
苏落檀和墨封宸同时愣住。
摇光歪着脑袋,努力回忆道,“那天我在后院里喂鸽子,柔儿姐姐正好从门口经过,问我养这么多鸽子做什么?我说,是养来给王爷做信鸽的。柔儿就说,不如给她,拿去给夏姑娘炖鸽子汤,补补气血……”
墨封宸听后,眼底阴沉不定,周身透着一种寒凛逼人的威慑感。
他锋锐的视线扫过众人,沉声喝道,“管家,把柔儿给本王带过来!”
管家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过了片刻,柔儿带到。
同时进门的还有她的主子夏绮云。
“呦,周嬷嬷还没走啊?这冷院今晚可够热闹的!”夏绮云手扶鬓边,整理她一路过来呗夜风吹乱的发丝。
墨封宸瞥见她,语调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来作甚?”
夏绮云眸光转了转,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王爷,您一上来就让管家带走妾身的婢女,管家也未告知妾身到底为了什么,妾身害怕,只得跟过来瞧瞧。”
墨封宸冷淡地睨着她,轻嗤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夏绮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那娇媚的笑容,“王爷,您这话是何意啊?”
墨封宸声线冷到如寒霜般刺骨,“摇光说,他在昏迷前曾看到你的婢女柔儿踢翻了屋子里的炉火,可有此事?”
柔儿一听,连忙跪下,吓得连头都不敢抬,“王爷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绮云也跟着解释,“王爷,柔儿是妾身的婢女,又怎会出现在周嬷嬷的屋子里呢?肯定是摇光受到了惊吓,记错了!”
摇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大声反驳,“我没有记错,踢倒炉火的定是柔儿,她还对我说过鸽子汤补气血呢!”
苏落檀将他按回去,故作严肃,“躺好,不许乱动!”
柔儿梗着脖子说,“鸽子汤确实补气血,奴婢没说错啊。”
“就是。”夏绮云在旁边帮腔,“一句鸽子汤补气血又能代表什么呢?”
摇光气得小脸涨红,“若不是喝了鸽子汤,我祖母怎会中蛊?”
夏绮云丹凤眼一弯,掩唇笑道,“那就更不对了,柔儿是燕国人,从未去过南疆,又怎会下蛊呢?”
她抬眸,瞥向床边的苏落檀,轻飘飘道,“反倒是王妃,这阵子跟周嬷嬷来往甚密,若说有嫌疑,王妃才最大吧!”
“你……你血口喷人!”摇光攥紧拳头,把床板砸得砰砰作响。
苏落檀心想,还好摇光岁数小,这要是再大几岁,非得把她床板砸塌不可!
夏绮云腰肢款摆,来到摇光面前,柔媚的嗓音里含着一丝威胁,“摇光啊,你告诉夏姐姐,你在屋子里看见的到底是谁啊?”
摇光咬牙,忿忿开口,“我没有看错,就是柔儿!是她踢倒了火盆,也是她告诉我说鸽子汤可以补气血!”
“你!”夏绮云伸手就欲掌掴他,却被苏落檀一把抓住手腕。
“妹妹,你这么大个人了,跟小孩子一般计较,羞不羞耻啊?”苏落檀语调讥讽,挑眉睨着她。
“放手!”夏绮云挣了挣,没有挣开。
随即脸色一转,面朝墨封宸假惺惺地啼哭起来,“王爷,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王妃竟要杀了妾身,您快救救妾身啊!”
苏落檀嘴角抽了抽,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变脸了!
墨封宸眉眼倦怠,懒得理她,低沉的嗓音里微带冷怒,“本王说过,周嬷嬷乃本王养母,本王便是她的半个儿子。至于摇光,他也算是本王半子,你有资格打他?”
夏绮云一惊,没想到自己动了周嬷嬷和摇光,反倒触碰了墨封宸的逆鳞!
“妾身知错了,妾身刚才也是恼了,毕竟柔儿是妾身最疼爱的婢女,妾身舍不得见她被冤枉!”她期期艾艾地说道。
墨封宸端起手边那盏茶,薄唇润了茶水,薄凉的语气却不减半分,“你既说她是被冤枉的,那么今夜着火时,怎不见你这位贴身婢女啊?”
夏绮云怔住。
就连苏落檀都忍不住给他竖个大拇指。
这狗男人观察力可以啊!
当时火场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她压根没注意到多一个或者少一个人,墨封宸临危不乱,居然还能记住这些!
柔儿搭在地上的手微微蜷曲,声调也明显有了颤音,“奴婢……奴婢是去王府后厨给夏姑娘拿宵夜了!”
夏绮云连忙说道,“对,今晚妾身肚子有点饿,就让柔儿去后厨帮妾身取些吃的来。”
墨封宸只手支颐,身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斜睨了她一眼,“亥时都过了你还吃宵夜?难怪看你最近愈渐丰腴,衣裳都瘦了!”
“噗嗤……”
在场人除了柔儿和夏绮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落檀真是服了他这张下唇沾毒的嘴,原来他不是区别对待,是见谁毒死谁!
夏绮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悻悻说道,“王爷,您不能仅凭走水时柔儿不在当场,就随便定她的罪啊,摇光不也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吗?”
苏落檀冷声道,“你想要证据是吧?可以!”
夏绮云和柔儿同时抬头。
苏落檀拿出枕头下面那个胭脂盒,打开封盖,用簪子挑了挑里面的两条蜈蚣。
那蜈蚣已变成黑青色,苏落檀挑出一只,放到地上。
墨封宸眉头紧蹙,眸光狠戾而冰冷,“你要做什么?”
苏落檀淡淡解释,“这是我们南疆的蜈蚣蛊,我将它拿出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她说着,来到婢女柔儿的身边,正色道,“蜈蚣可以嗅辩出最近下过蛊的人身上气味,会主动爬到她身上,吸食她的血液。咱们便来瞧瞧,看这条蜈蚣最后爬向谁?”
柔儿闻言,身体开始瑟瑟发抖,鬓边已生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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