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就是不够喜欢
有时候,人的情感在平时隐藏的很好,但面对分别在即的日子,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凝聚到了心尖上,动辄就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程颜青之所以做野外生存博主,是她从来不回头看。
她不敢回想母亲去逝时的画面,她才六岁,只记得披麻戴孝跟着大人屁股后面走了一路,又在黄土堆那磕了几个响头,生离死别对她还是一个陌生的词。九岁,母亲三周年祭奠日,按照当地习俗她要穿着一身红衣服去坟头磕头,那时候,她依旧没觉得有多痛心……
可是后来十一二岁,别的女孩子都有妈妈梳漂亮头发,她却不得不剪成男孩子一样的短发,别的女孩子冬天穿得暖和,浑身干净利落的时候,她却落拓成一个丐帮小乞丐一样的样子,那时候,她就夜夜对着月亮哭,思念母亲。
原来有些痛,不是当时痛,而是会随着岁月延长,会痛一生。
程颜青后来独自一个人面对父亲的离去,住院照顾,借钱还钱,又一个人定制棺木,整个过程是没有情感神经在活跃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一个人要顶着,千万不能倒下也不能脆弱,因为身后再也没有人了。
现在陆今安说起这些话,轻飘飘的,像是随时就会来的事情,程颜青那个封存的包袱像是被突然打开,那些痛苦,像是从潘多拉魔盒里跑出来的魔,一团黑气,浸染了全部的感觉神经。
程颜青害怕,也很恐惧,因为她觉得成年之后那个背囊因为积存了太多的痛苦,越来越重,越来越大,她再也无法忍受多一次的离别。程颜青抱紧正要起身的陆今安,双臂就挂在他脖子上,“别走!”
“颜青,小帅还等着我!”陆今安只是找一个借口,他知道小帅不会醒,就算是地动山摇,恐怕也是他把陆小帅拎出被窝,而不是陆小帅自己醒来。
“今安哥,陪我躺一会!”
程颜青主动让开床一侧,缩着身子靠着墙壁,陆今安又怕她挨着墙壁着凉,他把被子往她身后用力掖了一掖,侧身坐在床边,“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程颜青拉着陆今安的手,柔弱无骨的手指尖轻轻在陆今安手背打磨,轻声说,“我知道人一生总是要不停面对离别……可是今安哥,你能不能现在就要我面对这个,我们才刚刚开始,幸福的生活还在以后。你不能在一朵花还没有绽放的时候,就浇一盆开水让它枯萎,太残忍。”
陆今安终于知道程颜青为什么那么生气,跟他翻脸,他握紧她的手,想把全身那股勇气和力量都给她,“不用怕,我不会离开你。”
程颜青抬起头,眼睛晶亮,在漆黑的夜色当中,两人的鼻息份外的清晰,程颜青可以感觉得到陆今安逐渐加快的脉搏,陆今安也感觉到程颜青今晚真的特别需要他,陆今安想了想,终于怀着一颗猛烈跳动的心躺到程颜青身侧。
程颜青心中惊喜,冲淡了许多不安和焦虑,她跟陆今安十指交扣,忽然觉得冬天的屋子也不是那么冷了,陆今安突然开口说话,“明天,就在你屋子里做饭吧,这样暖和些……”
“不用,小帅是小孩子,暖和一点他才能休息好……”
“那就中午在你房间做,晚上在那边做,这样都可以过过火气,屋子就不会阴冷潮湿……”陆今安侧头转向程颜青,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身体突然燥热,程颜青手纤细柔嫩,与他大手交扣的触感很奇妙,像是她的每根手指都恰好嵌入他的手指缝隙。
陆今安努力克制,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一点点异常,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想咽口水,终于喉结微微滚动一下,在这寂静的夜,却清晰发出咕咚声。程颜青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手指轻轻移到他衬衫的钮扣,“今安哥!”
“你别……”
陆今安要起身,程颜青缠住他,半个身体压在陆今安的身上,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便没有交过男友,也知道这是感情浓深时自然而然的事情,况且,她是他的未婚妻,不犯法……
陆今安吓了一跳,脸颊都要比那两个手炉烫,他克制着自己冲动,只是这种事情哪是能克制的,陆今安感觉到程颜青柔软的唇压上来,陆今安像是一头已经濒临爆发的狮子,体内已经是一片汹涌,他迎上去第一次主动且凶狠地吻了怀里的人。
程颜青要解他的钮扣,陆今安大手死死地握住……
程颜青几乎是以引诱的方式默允了一切,陆今安却还是坚守,程颜青理智在说,程颜青你的确该把脸捡起来洗洗,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以后这件事情能让陆今安笑你一辈子,可是情深意切,她已经完全迷失。
最后,两个人在这种你来我往的挣扎当中,热到浑身大汗淋漓,最终,陆今安还是用双臂把程颜青紧紧地箍在怀里,他的力气远比程颜青的要大,程颜青此时就像是发烫的手炉,微微喘息着,额头抵在陆今安的怀里,“是不是笑我?”
“没有!”
“那你就是不够喜欢我!”
陆今安嘴唇碰了碰程颜青的额头,声音还没有平静,“太喜欢你,所以想给你最好的,等我执行任务回来,我们就结婚……到时候,我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程颜青还要动,陆今安语气更是耐心柔软,“乖,我不想你心惊胆战担忧我的时候,像我妹妹一样怀孕,我怕你吃苦……等我回来。”
程颜青也明白陆今安的苦心,爱之深却以才计之深远,程颜青逐渐平静下来,缩在陆今安怀里咕哝,“那明天你要帮我个忙,组织你军营里的战士,让他们学几样才艺,让我把这次春节晚会办好……”
“嗯!”陆今安像是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程颜青的肩膀,哄她入睡。
程颜青只感觉温暖而踏实,陆今安的怀抱让她一夜无梦,清晨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空了,陆今安去军营出早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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