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相公,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035 相公,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就这么安排。”姜武打断她,沉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宋妤儿一急,伸手拽了他的袖子,望着他高大却清瘦的背影,小声求道,“姜哥哥,你留下来好吗?”
“……抱歉。”姜武嗓音沙哑,低声回绝了她。随即用力抽回自己袖子,拔腿向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妤儿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不见,咬着下唇叹了口气,失落的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才往寝房走去。
冬日,天黑的很早,宋妤儿在婢女的伺候下沐浴净身后,穿着寝衣倚在榻上看书,等一头青丝晾干。多宝阁上,精巧的沙漏窸窸窣窣的漏着沙子,到亥时初,宋妤儿的头发干的差不多了,秋纹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小姐,夜深了,该歇着了。”
“嗯。”她说着,将手里的艺文志合了起来,起身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轻声问秋纹,“姑爷睡了没?”
“奴婢进来的时候,见书房里的灯火还亮着。”
宋妤儿听她这么说,拧眉想了片刻,吩咐她,“那你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吃的,若是有能暖身的,就端些回来,我拿去给姑爷。”
“小姐对姑爷可真好。”秋纹别扭的勾起一丝假笑,言不由衷道。
宋妤儿淡淡扫了她一眼,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了计较。
秋纹出去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回来后手里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四五寸高的青瓷盅子,看见宋妤儿后,她笑着道,“厨房里没什么新鲜吃的,就这盅鲍鱼汤,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原本是给老爷补身子的,刚巧老爷今日政务繁忙、离不得政事堂,便省了下来。”
“嗯,你给我吧。”宋妤儿说着,将托盘接了过来,小步往外走去。
秋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宋妤儿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一个人去就好。”
秋纹讪讪笑了笑,停下步子。
宋妤儿转身继续往外走,出了正房,发现外面还真冷的厉害,所幸书房就在隔壁,她端着鲍鱼汤,快步往西边走去。到了书房门口,因空不出手敲门,她只好扬声,脆脆问了句,“夫君,你可睡下?”
里面久久无人应答。宋妤儿看着窗户上映出来的高大黑影,樱唇微抿,扬声又问了一句,“夫君……你能否开下门。”
“我已经睡下了。”沙哑的男声轻轻传来,跟着,房里的灯火被吹灭,整个书房都漆黑起来。
宋妤儿知道他没有睡。也知道他是因为恼了她,所以才对她这般冷淡。
可……
她启唇,正要再与他说几句话,结果却因受不住外面的寒气,突然打了个喷嚏。
真的好冷啊!她捂着嘴,心想。
继而又想到,书房里是没有地龙的。
那姜武能受得了吗?
正思量着,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姜武伸出一只胳膊,一把将她扯了进来。借着月光,他扫了眼她身上单薄的寝衣,眼里露出几分恼怒,瞪着她寒声责备,“穿这么少还出来吹风,你是想害风寒吗?”
“我不想。”宋妤儿忙开口,低着头小声解释,“我不想害风寒……夫君,我原本已经要歇下的,但是突然想起书房里没有地龙,怕你会冻着,才想着来给你送点夜宵,暖暖身子,不然这漫漫长夜,必定不好捱。”
“你何时对我还有这份心?”姜武后知后觉的瞄了眼宋妤儿手里的托盘,轻声冷哼。
宋妤儿默了片刻,却没说出个理由,只是低低道,“汤还温着,你喝些罢。”
“行,汤我收下了,你快回去吧。”姜武将托盘接过,下起逐客令来。
宋妤儿不想太早走,嗫嚅着道,“我等你喝完了再走。”
“……我身上有风寒,会过了病气给你的。”姜武无奈的解释。
宋妤儿见他态度强硬,只能转身。只是临走前,又忍不住交代了他一句汤务必喝完。
出门时,她回头看了姜武一眼。
姜武向她颔首。
宋妤儿笑了笑。
因她所有心思全在他身上,脚下便没怎么留神,换步时,没注意门槛高度,整个人突然往前跌去。
姜武见状,哪里还能顾得上手里的汤,直接便甩飞了,然后整个人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朝宋妤儿飞去,一把拦住她下坠的腰,旋转半圈,落在书房外的台阶下。
宋妤儿乍然受惊,心魂还未定下,眸光直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揪着姜武的衣裳,心慌道,“方才多谢夫君。”
“你没事就好。”事情发生的太快,姜武也有些心神未定,实在不放心她,干脆直接打横抱起她,阔步往正房走去。
这下,宋妤儿没再开口,她仰着脸,怔怔看着姜武。他略带胡茬的脸让她恍恍惚惚的又想起以前的一桩旧事。
那时她刚被姜大娘买到姜家,因为不适应农家生活,就总是哭。哭多了,对嗓子自然不好。姜武知道了,便想法设法的给她弄蜂蜜来滋润。镇子上的宝悦居有货时,他便省吃俭用的去买,宝悦居没货了,他就自己上山去捅蜂窝,找野生的蜂蜜拿回来给她。
可俗话说的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姜武蜂窝捅的多了,总有失手的时候,有一回他便被叮了个满头包。
额头、脸颊、下巴全都肿的高高的,如此,自然就没办法刮胡子了,直到许多天过去,脸上的红包消下去了,他脸上的胡子自然也长的惨不忍睹。那时的他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把刀给她,让她帮忙刮。
可宋妤儿哪里使过刀,她拼命的拒绝,可他就是不听。
没办法宋妤儿只能拿起那把锋利的匕首,朝姜武脸上比划去。
结果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姜武刚刚消肿的下巴直接被豁开一道口子,血流了一衣襟。
直到现在,他的下巴下面,还有道浅浅的疤痕。平时看不见,只有他抬起头,或者他打横抱着她的时候,她才能看得见。
往事如烟如梦,在宋妤儿面前缕缕飘过,她似有所感触,突然抬起手,往姜武下巴摸去。
姜武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感,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妤儿轻轻摩挲那道疤痕。
直到姜武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眸光加深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个动,作跟坊间调戏大姑娘的登徒子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
“夫君。”她弱弱的叫了一声。
姜武在她床沿坐下,轻声反问,“真的不想让我走?”
宋妤儿无端红了脸,过了会儿,才小声解释,“外面的人本来就对你有偏见,若是见你在太尉府还夜宿书房,怕是于你的名声不利……于我爹的名声也不利。”
“后者才是重点对吗?”姜武来不及喜悦,又被浇了一头凉水。
他就说,向来对他避之不及的宋妤儿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他,原来却不是为了他。
“夫君……”宋妤儿感受到姜武压抑在心的怒气,忍不住轻声唤他,道,“我也有为你想过的。”
“既为我着想,那不是该先帮我生个嫡子么?”姜武冷笑,“省的我哪一天战死沙场了,后继无人。”
宋妤儿听他这么说,立马噤了声,眼神中透露出恐惧,立刻又对他竖起一层防备的屏障。
姜武见状哂笑,“你歇着吧,我回书房了。”
宋妤儿留不住他,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出了寝房。
一夜难眠。
次日清晨,梳洗过后,秋纹帮宋妤儿扑了厚厚一层粉,才将她眼底的鸦青掩了过去。打理好妆容,姜武从外面走了进来,凉凉的看着宋妤儿,道,“该去祖母那边了。”
宋妤儿站起身,与他一同往外走去。
一路无言,到了南邱苑,宋老夫人是何许人,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付。用过早膳后,特意将宋妤儿留下来,使姜武先回桐华苑去替宋妤儿收拾东西。
姜武先一步离开后,宋妤儿惴惴不安的看向宋老夫人,轻声道,“祖母留孙女下来,可是有什么要交代。”
宋老夫人颔首,张嘴,话还没说出,却先长长叹了口气。
“祖母为何叹气?”宋妤儿起身站到老夫人身边,一面主动帮老夫人捏起肩,一面轻声询问。
老夫人一边享受着孙女儿的伺候,一边长声道,“还不是为了你,我的妤儿。”
“你与京城中别的贵女不同,你打小就失了母亲照拂,连母亲的模样都未瞧过,偏你爹又是个长情的,既不肯续弦,也不肯纳妾,你在我这里长了十年,更不是不曾有人教过你情之一字,与夫妻之道。”
“祖母……”宋妤儿大概明白宋老夫人的意思,不由皱起眉来,有几分抗拒。
“妤儿,你可知晓,这一生一世,出了假死遁出京城,否则京里是没有哪户人家再敢要你的,因为要了你,便是和东宫、和濮阳王府作对。换言之,你这一生都是要和姜武绑在一起的。”
“原先没见过姜武,我还当他真是天天下地、一身粗俗的田舍汉,自然舍不得你委身下嫁,一辈子郁郁寡欢,可谁也没料到,他竟是那样俊朗的男儿,还有这般功绩……且祖母观他行事、举止也无半分不妥,此般男儿,若是你肯忘记过去,以平常心待之,其实也不失为良配啊!”
“祖母,你怎么也为他说话!”宋妤儿听老夫人说了这么多,忍不住皱了眉头,脸上有几分难过,似真似假的委屈道,“您是不是不疼妤儿了?”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疼你,你是我唯一的孙女,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爹,也就是我最疼你,最关心你过的好不好。”宋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宋妤儿扁嘴,一脸坚决,“既然这样,那您就不要再替姜武说话,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心悦他的。”
“……那你这辈子打算怎么过?”宋老夫人有些无奈的瞧了宋妤儿一眼。
宋妤儿道,“相敬如宾便是了。”
老夫人不住的摇头,捏着她的顺胳膊,让她坐下。然后点着她的额头道,“你也是生过孩子,给别人做娘的人了,怎么就不晓得男人的心思呢?”
“你不哄着他,让他舒心了,这不是逼着他出去偷吃?到时候再给你弄回十个八个贵妾来,我看你还坐不坐得住。”
宋妤儿本就不在乎姜武,想着纳妾便纳妾,她又不吃味。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尤其是还当着她祖母的面。是以,只是沉默。
宋老夫人打从宋妤儿一出生就将她接到身边教养,哪里不晓得她的德行,看那表情,就知道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心里更是无奈。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绪,试探着问她,“得,你不心悦他,我也逼不了你,妤儿,我现在只要你说一句老实话,你说,姜武到底哪点不合你的意了,以至于你竟对他如此排斥?”
宋妤儿最排斥的自然是姜武的粗暴,可这也不好对外人说啊,是以,她咬着唇,磨蹭了许久,才小声道了句,“他待我太过粗暴,我看见他就怕的不行。”
“粗暴?”宋老夫人重复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的盯着宋妤儿看,直到将她看到脸颊飞起红霞,才意有所指的又问了一句,“可是那方面?”
“哪方面?”宋妤儿一本正经的装傻。宋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豁出一张老脸不要,硬声道,“你不是做那档子事儿时,他对你不温柔?”
宋妤儿低着头,不说话。
宋老夫人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片刻后,又在宋妤儿额头上戳了一下,“你这丫头,这些话怎不早些与我说。”
宋妤儿觉得又难为情又无语,这些话,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不过接下来,宋老夫人却没再为难她,让夏至给她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放她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高走,老夫人后脚又将春芳唤了过来,嘱咐她找个借口将姜武请来,且务必瞒着宋妤儿。
春芳领命而去,不到一刻钟,姜武又踏进了南邱苑。
给老夫人请过安后,他垂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宋老夫人跟宋妤儿说那些事时,自然得很,可面对姜武,却不好意思的很。想了想,最后干脆旁敲侧击道,“妤儿方才,托我给你寻了个师傅。”
“师傅?什么师傅?”姜武一头雾水,不知宋妤儿是什么意思,只好客气道,“这事,娘子并未与我说起过。”
“估摸着,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宋老夫人随口杜撰,停了停,又说,“那师傅家在桂子坊最西户,你每日抽出半个时辰过去听他教导便是。”
“是,我记下了。”姜武看重宋老夫人,从善如流的答应。
老夫人为求保险,在他答应后,又强调了两遍,“你一定记得,一定要去的。”
“是,祖母,我记下了,一定会去的。”“就在桂子坊西户,每日半个时辰。”老夫人又道。
姜武点头应下。
“那就好。”宋老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终于满意,让春芳去送姜武出去。
姜武走后,暖阁里,宋老夫人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有些没脸的抱怨,“为了妤儿以后的幸福,我这牺牲可真大,竟是连老脸都不要了……唉……”
夏至听着,小心劝了句,“您也是为了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感激您的。”
“我倒是不图她感激我,只是希望,她能跟阿武好好地,如此倒也不辜负我与我那老姐妹的恩情。”宋老夫人感慨喟叹。
夏至但笑不语。
却说姜武,他直到回到定国候府,整个人都还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所谓的师傅,所谓的桂子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宋妤儿,下了马车后,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碧痕回后院了,也没透露出半点讯息。
如此,姜武只能相信,宋妤儿是打算给他个惊喜的。
当天午后,他带着流风去了桂子坊最西户。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面皮很白的男子,男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是姜武?”
“嗯。”姜武点了点头。
男子笑起来,月朗风清的打趣,“看起来,是糙了一些。”话落,眼风又扫向流风,几分轻-挑,几分疏离道,“我这里每日只接待一个客人,你先出去。”
“主子?”流风侧头去看姜武,得了他的首肯,才转身往外走去。
白面男子又看了姜武一眼,赞道,“好魄力,我叫梁瑄。”
“梁师傅客气。”姜武冷冷说了一句,略顿,又十分疑惑的问,“不知你和我家娘子是什么关系,我家娘子为何让我来此处拜你为师?”
“你家娘子?”梁瑄摇头,“我并不认识你家娘子。”
“不认识我家娘子?”姜武皱眉。想起当日宋老夫人所说的话,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他。
正疑惑着,却听梁瑄突然笑了一声。他抬头去看他,见梁瑄也正在看着他。四目相对,男子轻声为他解惑,“怕是你娘子嫌你太过粗鲁,所以便跟家中长辈说了,家中长辈为了孙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只能诓你来我这里接受调-教了。”
“接受调-教?”听到这四个字,姜武的眼神突然变得防备起来。不过已经迟了,梁瑄不知何时出手,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一根银针刺入他腰腹处,跟着拍了拍手,看着他轻笑,“没错,接受调-教,也就是教你……如何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娘子……”
“这还用学?”姜武对此嗤之以鼻。
梁瑄未作言语,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领着他往屋里走去……
之后整整一个时辰,姜武都不曾出来。
一个时辰后,他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出……
外面,流风看到自家主子这副狼狈模样,立刻火了,拔剑道,“侯爷,他欺负你?你等着,我去宰了那小白脸!”
“站住!”姜武厉声喊了一句,朝他摆手,“我没事,只是受了些累,回去歇歇就好。”
“侯爷,您真没事儿?”流风还有些不放心。
姜武严肃的朝他颔首,“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我们回去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往桂子坊东边走去。
流风见自家主子这样,只能无奈跟上。
回到侯府,正好到晚膳时间。
姜武想起今日在桂子坊梁瑄与他说的一些话,并没有去洛神阁寻宋妤儿。之后几天,他一有空闲,便去桂子坊找梁瑄。
小半个月后,终于满师。
当日傍晚,他去了洛神阁。
洛神阁中,宋妤儿正要落座用膳,却见一白衣公子从厅外涉阶而来,手里还摇着一把扇子。
“……”
寒冬腊月的,宋妤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装比行为。
正要继续落座,却猛地发现,那白衣公子的身影似乎有几分熟悉啊。“相、相公!”这时,姜武刚好进了厅堂。宋妤儿看清楚来人,再克制不住惊讶,低低疑了一声。
姜武眼里蕴着笑,朝她轻轻颔首。
明明那笑容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可偏偏看在宋妤儿眼里,却比杀神修罗还凶残。
“相、相公,你可是上次的风寒还没好?”所以把脑子烧坏了?
“多谢娘子记挂。”姜武一脸温和道,“上次风寒,已经痊愈了,娘子不必担心,我会过了病气给你。”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
宋妤儿无声的吐槽,措辞好久,才再次开口,强装镇定的问,“夫君今日怎么做这副打扮,和你以前的装束着实不太像呢。”他从前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灰的,妥妥的麻雀色。现在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却穿上了浅色。“娘子不喜欢我着白衣吗?”姜武柔声询问。
宋妤儿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良久后,才反应过来,徐徐的违心道,“夫君容貌俊朗,穿什么都是极合适的。”
事实上,才不是!宋妤儿在心里弱弱道。
姜武长的本来就不白,又在战场上拼了那么多年,说是煤炭色都不为过,如今披上一袭白衣,真么看怎么怪异……说白了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装白衣秀士没装到位,反而更加暴露了自己的粗蛮凶狠。
可这些,她根本不敢说。
她怕姜武,怕他脾气上来又不管不顾的将她往床榻上扔。
姜武不知宋妤儿的心思,还真以为自己着白衣入了宋妤儿的眼,手中折扇更是频频的摇晃,很是得意。宋妤儿站在他对面,只觉一阵阵阴风扇过……真冷啊!
可偏偏姜武不觉得,他站在她对面,扇子摇的愈加欢快。
“夫、夫君,你不觉得有点儿冷吗?”宋妤儿终于忍不住,委婉的问道。
姜武继续摇,“为夫火气大,不觉得寒冷。”
“……夫君你开心就好。”宋妤儿彻底放弃跟他沟通,直接请他落座。
这下,姜武终于将扇子放下了,因为他要拿筷子。
宋妤儿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他又夹了一块自麻辣肥肠给她。
宋妤儿看着自己碗里的……肥肠和红彤彤的辣椒,有些欲哭无泪……半晌,才抬起头来,冲姜武小声道,“夫君累了一天了,快趁热吃……不用管我。”真的不用管。
“娘子严重了。”姜武说着,又自顾自的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宋妤儿看着碗里甜咸辣混在一起的菜肴,实在不知该如何下嘴。
姜武见她神色不对,略一沉吟,笑问,“娘子怎么不吃?”
“我、我不饿……”宋妤儿随便找了个借口,顺势放下手中的象牙箸,笑着道,“夫君,你请便!”
“娘子,还是用些罢!”姜武闻声劝道。
宋妤儿态度坚决,“我真的不饿,夫君你不用管我,真的不用管。我……我突然想起,小厨房里还有一个汤,我去看看……”说着,站起身便往外走。那速度极快,姜武连拦的机会都没有。
他心里有些失落。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照着她喜欢的模样改了,她待他还是这么冷漠。两句话没说完,便急匆匆的逃了。
脑子里想着事,姜武也无心用膳。左等右等等不回宋妤儿,他干脆起身追去了小厨房。
谁知,小厨房里却并没有宋妤儿的身影。姜武问厨子。厨子道,夫人根本没来过厨房,厨房里也没有煲着汤。
这下,姜武更确定宋妤儿是在躲着他了。
出了厨房,他又问院子里的小厮,小厮不敢隐瞒,将宋妤儿的行踪据实以告。
姜武到梅林的时候,宋妤儿正站在一棵梅树下叹息。
从姜武的角度看去,那红衣女子就像梅花精灵一般,美到令他窒息。
他没有出声喊她,一步一步,静静悄悄的朝她走去。
等宋妤儿感觉到不对时,姜武已经将她抵在树上。
轻微的撞击令盛开的梅花花瓣簌簌落下。纷纷洒在两人肩头。
姜武将宋妤儿夹在自己和树干之间,透过花雨,一字一句的问她,“你当真,就这么不喜我吗?”
“我不明白夫君的意思。”宋妤儿偏过头,一本正经的装无辜。
姜武冷笑一声,知道自己读的书少,嘴笨,辩解起来是说不过她的,索性一偏头,咬上她的唇。
宋妤儿只觉一阵轻微的痛,再回神,姜武已经彻底将她掳进怀中。
她想挣扎,但是他的胳膊如铁钩一样紧紧的禁锢着她,让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知道他亲够了,才将她松开。
他贴着她的额头,和她四目相对,勾着嘴角问她,“婉婉……你说,你究竟是欢喜白衣的我,还是玄衣的我……”
“我、我不知道。”宋妤儿被他看的紧张起来,磕磕绊绊的说道。
姜武轻笑出声,“贪心的小东西,你分明是两者都想要,不是吗?”
他的吻再次落在她额头,往下,落在她的眼睛上,鼻子上……
宋妤儿浑身颤抖,但是因着他的轻柔与珍视,终究没有拼死推拒。
姜武像是得到鼓励一般,吻得更加轻柔。
梅林里,一片旖旎。
定国候府,侯爷和夫人在梅林卿卿我我的消息不胫而走。等宋妤儿反应过来,要注意影响抗拒时,姜武已经打横抱起她,快步往洛神阁走去。
路上,宋妤儿挣扎着想下来,姜武只是轻笑,“已经迟了……婉婉,你就认命吧……”
顿了顿,他又说,“我知道你喜欢温泉池子,我已经让工匠出去考察,过不了多久,你便能用上了。”
“真的吗?”宋妤儿有些惊喜。看得出,她对温泉,那是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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