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喜怒无常的日子
冬天,除了金桂给园子增添点生气外,园里的花儿、草儿早已枯萎,高大的苦楝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鸟儿更加不来光顾,寒风呼啸着,姚太太自然不会再到园子里散步,也更不会到外面去吹西北风了。
冬天来了意味着年关将至,家家户户准备过年了,按理,这是大喜的日子,一家团聚的日子即将来了。然而,在这即将喜庆的日子里,姚太太的情绪变得反复无常,一向好脾性的她,常常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虽然不是暴跳如雷,但也让香儿如履薄冰。
姚太太喜欢坐在她卧室里烤火,卧室内,低矮有四脚的木制框上,形似铁锅的烤火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屋内当然是暖和地。
“死丫头,到哪里去了?屋内太冷了!”此时,姚太太常常喊道。吕香儿听到“死丫头”三字,知道太太的心情非常不爽了,她立即用小铁箱将烧红的备用炭送进去。姚太太不喜黑炭初烧的烟雾、灰尘大,常常是让香儿在卧室外的小厢房备好烧红的木炭,待她需要时,再送进去。
“死丫头,水凉了!送点热水进来!“姚太太又在卧室喊起来了,吕香儿将放在小厢房里备好的热水壶提进去,将太太的水盛好,用手捂了捂,有点热气,但不烫手。
“太太,可以喝了!”太太的专用茶杯,吕香儿自然不敢用嘴去试茶水的冷暖。吕香儿将茶杯放在太太烤火炉旁的小方桌上,桌上放着一些太太喜爱吃的点心。
“死丫头,想烫死我啊!”吕香儿还没转身,茶杯已经摔碎一地。茶水将躲闪不及的吕香儿裤角、鞋面溅湿。
吕香儿不敢做声,赶紧将摔碎的茶杯收拾妥当,收拾的过程中,吕香儿感觉到茶水真地不烫。
柳妈似乎洞悉一切,早已在小厢房内备好许多一模一样的,放在开水锅里煮过消了毒的茶杯,于是,吕香儿快手快脚地用热水将新茶杯冲洗一番,熟练地泡好茶叶,再恭敬地端入。
其实屋外屋内两重天,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然而,姚太太在吕香儿送炭、送茶的过程中找到打发冬天的办法,于是,在反复地送炭、送茶的过程中,院内回响着她的嚷嚷声。
谢一安白天在学校上课,感受不到吕香儿所受的委屈。然而,晚上,夜深人静时,居住在外屋的谢一安也听到姚太太不断的嚷嚷声,但他不敢往里走。晚上,没有姚太太的命令,他是不能随便进入内屋。
伫立于屋外的黑暗中,吹着凛冽的风,谢一安心痛地感觉着吕香儿所受的委屈。然而,他只能静静地听着,直至内屋没有声响,他才悄然回屋。
“香儿妹妹,你忍着,我定功成名就,将来还你自由。”谢一安暗暗发誓道。
冬天,不仅吕香儿受累,柳妈也受拖累了,在大冷的冬天,柳妈每天会将姚太太的房间清扫一次,冷水的刺激,厨房的油腻活,柳妈的手已经龟裂了,象老树皮。香儿提着抹布,想帮着柳妈擦擦桌面。
“死丫头,做好你自己的事!”姚太太不满地喊起来。香儿心生愧疚,暗自责备自己做事不仔细,导致柳妈每天搞卫生。
自此,吕香儿更加小心地将炭火烧好,将茶水备好,然而,每天姚太太的嚷嚷声,柳妈的清洁卫生仍然上演。吕香儿只能叹息,自己尽力了。
她私下认为姚太太的发脾气与她常常关在屋内有关,的确,人,不能常久地呆在屋内,否则会憋出毛病。
一晚,姚太太竟然早睡了,吕香儿从太太卧室出来。外面,只有东段厢房靠正房的屋檐下还亮着一盏灯,发出幽幽的昏暗的光,吕香儿知道,那盏灯是为她亮的,她也知道每晚柳妈一直末曾早睡。
在太太没有睡着之前,吕香儿会陪在姚太太卧室外的小厢房,不管多晚,直至卧室灯灭了,她才能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柳妈看到太太卧室的灯熄了,她知道香儿要回自己房了,不管多晚,她会拉开屋檐下的灯,在房门处等着香儿。一个小女孩,远离父母,侍侯东家。寒冷之夜,不管刮风下雪,总得等太太睡了,才能回到自己卧室,想想也怪可怜的。
其实,柳妈委婉地向太太建议,冬天寒冷了,晚上走路不方便,让香儿就在小厢房过夜吧!然而,太太不同意,她不习惯外人在旁边,似乎有隐私被窺之感。太太不同意,她做为一个佣人当然不方便多说。为给香儿壮胆,柳妈告诉香儿,她会点亮路灯等着她,直至她回到卧室。
冬天的夜,更加寒冷,全身365个毛孔都感受到了冷意。北风也更加疯狂,发出凄厉的吼叫声,仿佛发泄着对大胆夜行人的不满,吕香儿打了几个寒颤。
说实话,在这样浓黑如墨般的寒夜独自走着,即使只有几十米之远,她仍然是害怕的。
柳妈看到吕香儿回来了,如往常地,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她,香儿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如妈妈的怀抱样,她感激地看了眼柳妈。“柳妈,今晚太太睡得早,我想跟你谈谈我的疑惑。”吕香儿期待地看着柳妈。
“到你房间吧!你钻到被窝坐着谈,暖和些”柳妈贴心地建议着。
“那柳妈您呢?天真地冷!”吕香儿不忍心看着柳妈冷,他们佣人的房中是没有烤火炉的。
“我抱着我的被子谈,不会冷的!“柳妈一句话解决了难题。
于是,在香儿的小房内,柳妈将被子裹着全身,香儿坐在被子内,轻言细语地谈论着。柳妈告诉香儿,近几年来,太太每年临近年关,心情就会变得无比地糟糕,过完年后,又会回复平常。
“为什么呢?“吕香儿的好奇心真正地调动起来了。
“你这丫头,总爱问为什么?”柳妈嗔笑道,“不过,你知道也行,将来有思想准备。“
“跟我有关系吗?”吕香儿的疑惑更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会有关系!”柳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香儿,“故事从几年前开始”于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柳妈将她了解到的故事娓娓道来,吕香儿边听,脑海中边出现了几年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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