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诺克萨斯·低道德优势

当超凡者的诞生不再是单纯地比拼天赋之时，那踏上超凡之路就不再是一个人的私事了。

而作为德玛西亚的模仿者，诺克萨斯在芮尔的带领下紧跟时代的脚步，通过《诺克萨斯人才认证法案》开始了属于自己的超凡者培养计划，加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超凡解放浪潮之中。

不过，由于诺克萨斯本身就是后发，而且芮尔还需要努力调和国内环境，且诺克萨斯哪怕经过了斯维因·德莱厄斯·芮尔三代也未能彻底扫清国内的旧贵族势力，超凡解放浪潮在诺克萨斯掀起的波澜显然不及德玛西亚。

从竞争的角度上看，本就落后一步的诺克萨斯似乎要步步落后了。

更要命的是，由于诺克萨斯一而贯之的扩张策略，整个诺克萨斯周围，不管是接壤的、隔海相望的，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都和诺克萨斯关系不妙。

历史遗留问题直接导致了诺克萨斯始终处于被动的国际关系之中，当诺克萨斯强盛的时候，这种国际关系可以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通过武力解决问题，但如今诺克萨斯衰落，无法肆意挥舞拳头，那再想要快步追赶，这反而成为了要命的拖累。

这还不算。

更要命的是，诺克萨斯本身就土地贫瘠、物产不够丰富，这使得它不可避免地走上了扩张掠夺的道路，而一旦这条道路被堵塞，那即使芮尔勉强赶上了超凡解放浪潮，恐怕诺克萨斯也只能勉强吊在浪潮的最后，勉勉强强地保持自己不掉队。

这显然和诺克萨斯人对于自己地位的预期不符。

在这种局势下，经过了几番波折的诺克萨斯，终于再次恢复了几分帝国的风采——在意识到了不能继续内斗下去的情况下，诺克萨斯人开始尝试着弯刀超车。

军事冒险已经失败，想要搞军事冒险的要么死在战争之中，要么彻底丧失权力。

依赖依旧的路径在接二连三的失败之中被彻底证明了无效，诺克萨斯被迫要寻找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条道路要和德玛西亚不同，要能弯道超车，最好诺克萨斯能做到但德玛西亚做不到。

看起来以上条件叠加在一起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像是天方夜谭，但当教育权实现了“公私结合”之后，不少诺克萨斯学校里为了出人头地而不择手段的贫民子弟，却无意间为诺克萨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众所周知的，德玛西亚的教育大体上可以分为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两部分，前者是义务性质的（虽然现在刚刚勉强覆盖全国），后者则是需要选拔之后进行的。

二者结合在一起，再加上其他的美学教育、社会教育等，共同构成了现在的德玛西亚教育体系。

而在诺克萨斯，为了能在超凡解放浪潮之中抢占潮头，不少学校选择了更加丧心病狂的教育形式——不要基础教育，直接进行高等教育。

毫无疑问的，这是非常不健康的教育方式，没有基础教育的学生无法树立起完整的三观，而且过于严苛、甚至有些揠苗助长的高等魔法教育甚至会造成学生性格的扭曲。

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教育，虽然投资少、回报直接，但站在学生本人的角度上，他们的人生其实应该算是被毁了。

毕竟从入学的一次简单测试开始，就彻底地被规划了人生，除了某一项科目之外其他的完全不学习，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但诺克萨斯人做起来毫无压力。

不仅诺克萨斯的学校毫无压力，甚至学生本身、学生家长，都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呢？

因为和德玛西亚相比，诺克萨斯有一份低道德优势。

过去诺克萨斯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看看芮尔的学校就知道了：真正可以就读的都是贵族子弟，平民子弟就算侥幸加入，也只能作为耗材。

但现在呢？

虽然进入了学校的学生人生完全畸形，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性格扭曲，后续随着时代的发展甚至可能彻底被社会淘汰，但是，他们拥有了一条全新的上升通道。

而在过去，哪怕是诺克萨斯帝国最为强势的时代，这条上升通道也是有代价的：那时候平民子弟想要出人头地，要走上战场，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为催动帝国战争机器轰鸣前进的柴薪。

对于德玛西亚来说，培养一批性格扭曲、后续可能被社会淘汰的偏科学生，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也是无论卡尔亚还是拉克丝，都不会纳入考虑范围的。

但对于诺克萨斯，这却是完全可行的，甚至是具有一定进步性的——总归强过童军吧？

在接受了系统性魔法教育、参与了超凡解放浪潮之后，诺克萨斯人将曾经军事帝国主义的劲头拿了出来，结果非常神奇地起到了惊人的效果。

在《诺克萨斯人才认证法案》颁布的时候，诺克萨斯的魔法教育刚刚初具雏形，一切都停留在纸面上，除了一个理论上的框架结构，其他的几乎一无所有。

但仅仅过去了十年的时间，诺克萨斯就拥有了超过二百所大小魔法学校，其中激进者已经开始了从五岁儿童开始的超规格魔法教育。

而在《诺克萨斯人才认证法案》颁布的二十年后，诺克萨斯相当多的领域都拥有了数量惊人的超凡者，他们理论知识一塌糊涂，实践能力极度偏科，但却能在适当的领域，展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生产能力。

如果说德玛西亚要发展纺织业，那教育体系就会培养六十个拥有基础文化的纺织工人，他们能操纵或简单、或复杂的纺织机器；然后再培养二十个与之配套的其他后勤人员，十个经过高等教育为纺织品附魔的高级魔法师，以及十个改进纺织技术或附魔理论的学者。

那诺克萨斯人搞纺织就是从五岁开始，培养一百个用各种魔法进行纺织的学生，他们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但却对纺织一道有着惊人的技术水平。

虽然一旦纺织技术发生大规模的变革、纺织品的流行出现变化，其中不少人都会失去工作、陷入困苦，但综合来看，诺克萨斯的综合纺织水平得到了有效的提高。

德玛西亚选择了统一布局、横向合作。

诺克萨斯则是走上了垂直划分、专项专营的道路。

而这一横一纵，也代表了超凡解放浪潮前五十年的两种流派——直到符文魔法也终于出现了变革，符文石工业终于成型，超凡解放浪潮才终于步入了下一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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