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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来劫个狱!


  竹林里,雪花飞舞。

  此时,王戎、刘伶等人看着培风都像见了鬼一样,还真被他料准了。

  只有阮籍和向秀先前已见识到培风与钟会的交锋,已经见怪不怪了。

  吕长娣这个**弟媳的不孝畜生,为了不被自己兄弟吕安捏住把柄,竟然倒打一耙,人心着实险恶。

  “备车,我要去一趟洛阳!”

  此刻,嵇康突然站起来,大声朝着仆从吩咐道。

  “嵇康兄长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依我看,还是不要牵扯进去比较好,我怕有意外发生……”培风反对道。

  他知道嵇康至始至终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但他先前错估了人性的恶,造成了好友吕安被亲兄弟送下狱,这次想去洛阳活动求情,弥补犯下的亏欠,却不知道帝都正有一场大的超级风暴席卷而来。

  而风暴的对象正对准了嵇康,他将失去的正是他的性命。

  “莫要再劝,这一趟我飞去不可,否则我良心难安!”

  嵇康吩咐仆人带上冬服,和阮籍等人交代下家中琐事,急匆匆就想出发。

  只是却被培风一把拽住了。

  “要去的话,那我陪你走一遭!”

  嵇康愕然,但看着培风坚定的眼神,就点头默许了。

  ——

  曹魏定都洛阳,景元四年,初冬季,大雪。

  嵇康急匆匆地从他隐居了数十载的竹林里跑出来,一路奔往洛阳而去。

  他要为他的朋友吕安鸣不平,为他辩护、脱罪!

  只是谁也不知道,嵇康此行还多了培风这只扇动历史翅膀的“蝴蝶”。

  到了洛阳才弄清楚,吕巽字长娣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因害怕自己恶行暴露,恶人先告状。

  他反诬告同父异母的兄弟吕安不孝,在家殴打老母亲,以“不孝”罪名致使吕安下狱。

  在嵇康心中,吕安为其至交好友,每一想念对方,即使相隔千里,也立刻动身前去相会。若没有吕安,他也不会爱屋及乌和吕长娣成为好友。

  “每一相思,千里命驾”的典故说的就是两人的至深友谊。在培风世俗眼光看来,这两人就是真正的好基友。

  一路上,培风听嵇康抱怨自身识人不明,言语中充满了对吕长娣的愤恨,原来,隐士高人并不都是云淡风轻,也有七情六欲和人世苦恼。

  到了洛阳已是第二天午后,嵇康就和培风分道扬镳,他让培风去侍郎府寻山涛,他自己则去走其他门路。

  培风开始并没有起疑,只是却没曾想两人这一别,再相见已然是洛阳牢狱。

  培风完全疏忽了,在他看来保住嵇康的性命很简单。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曹魏朝野的形势一触即发!

  司马昭正为开春的伐蜀大计做准备,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发变数,更何况是“嵇康出山”这样可能流传后世的大事件。

  培风刚和鱼玄机牵手逛一逛这雄壮豪迈的曹魏都城,感受着这没有成为后世遗迹的古都风景。

  这边嵇康在支开培风后,却独自去司隶校尉官衙击鼓为吕安辩护,其实他是不想把培风牵扯进来。

  可惜,这一次击鼓鸣冤,正好撞到司隶校尉钟会的刀刃上。

  几个月前,培风恐吓了钟会一顿,钟会调查了很多次山阳城人口户籍,却发现培风这个名号“查无此人”。

  这人就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完全是无根浮萍,背后没有门阀撑腰,根本不足为虑。钟会为自己这几月来的胆小甚微而不平,连带着把嵇康和培风一股脑怨恨着。

  他本就是虎狼野心,一向信奉的教条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见到羞辱自己的爱豆嵇康自投罗网,大喜之下立即将他逮捕下狱,和他的好友吕安地牢为伴。

  不过钟会还真怕担上恶名,毕竟嵇康是名满天下的竹林名士,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世人的眼中。

  于是他眼珠一转,把问题推到了即将加封九锡的掌权者司马昭头上。

  就如同猛兽察觉到猎物的破绽,钟会欣喜若狂,在将嵇康下狱的同时,作为心腹爱将的他直接走近了司马昭的耳畔,开始了献谗言。

  “嵇康,卧龙也,不可起。公无忧天下,顾以康为虑耳,康、安等言论放荡,非毁典谟,帝王者所不宜容,宜因衅除之,以淳风俗……”

  钟会拿“卧龙”诸葛亮比喻嵇康,说其“上不事天子,下不事王侯,轻时傲世,不为物用”,人心险恶。

  又以嵇康、阮籍等人平时行为有悖礼法,其流传当世的哲学思想又大逆不道,企图颠覆朝廷的正面形象……

  而最后的“因衅除之”,这四个字完全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啊!

  司马昭正在筹备开春后剿灭蜀汉的军备计划,他不想自己掌权的曹魏朝野后院起火,连皇帝他都可以罢免,既然嵇康这等名士现在仍不能为自己所用,那更不能为他人所用,否则岂不是心腹大患!

  而且竹林贤者已经被招安一个,但竹林的精神领袖嵇康常付诸于文字,《与山巨源绝交书》把自己执掌的官场仕途说的如此不堪,作为当今朝野上下的统御者,他总要给嵇康点颜色看看。

  不过,嵇康作为竹林名士的影响力巨大,司马昭虽说耳根软,被爱将钟会说动,但并不想背上剿杀竹林名士的千古骂名。

  于是他便借嵇康搀和到吕安的案子里去,让钟会随便编个“不孝者同党”的名目,先把嵇康打入大牢里关起来“以儆效尤”,但并未杀他,看朝野上下的反应再来定嵇康的罪过。

  “叔夜危矣!”

  嵇康,字叔夜,这是傍晚时分,培风带着鱼玄机游离洛阳城后,按照嵇康给的地址找到山涛后,山巨源见面说时和培风的第一句话。

  培风这才知道嵇康的仁义,他劝解吕安反陷好友蒙难,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他只想一力承担,不想牵扯到竹林众人。

  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一来洛阳就身不由己。

  山涛现在作为侍郎准备先见钟会,然后面见司马昭上书求情,让培风在山涛府安生等待消息。

  培风不情愿,他跟着山涛入司隶校尉府,可惜却被护卫告知,钟会去找司马昭商议大事,至于入牢探望,没有大人命令,任何人不得闯牢狱。

  山涛听完心里就咯噔一声,预感大事不妙,这事已经上达天听。

  而且现在嵇康被捕的消息已经由司隶校尉府传来,朝野上下震动,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热闹。

  山涛准备联合一些力量奔走呼吁,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培风了。

  培风只身一人走到洛阳城一个僻静角落,他把小白大人和鱼玄机都送进桃源空间,这个洛阳城,后面的事,他独自一人更容易操作。

  培风想劫狱,至少先见嵇康一面!

  对他来说,司隶校尉牢狱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牢狱防卫力量很严,但是现在已是晚上,外面大雪飘飞,整个洛阳城都成了白雪皑皑的世界,培风一袭白衣,很容易伪装。

  他悄无声息潜入司隶校尉牢狱,他也不愿多造杀孽,毕竟人活一世都不容易,现在他把人命看的越来越重。

  瞒过守卫,实在避不开就用淬药银针昏迷,到时自动苏醒,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会被巡逻守卫发现端倪,虽然他能在牢狱里七进七出,但唯恐牵连到嵇康,为此事增加变数。

  牢狱深处,培风如入无人之境,守卫没有一合之将,牢狱关押的犯人恍如看到神仙下凡,一个白衣青年施施然走到地牢,询问嵇康的下落。

  大牢里,嵇康和吕安这对带着脚链、枷锁的难兄难弟隔着木牢栅栏寒暄,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有友足以。

  此时,嵇康两人却听不到巡逻士兵的辱骂吆喝声,也没有牢头惩治犯人的滥用酷刑声,原先犯人的惨叫哀嚎声也噤若寒蝉……整个牢狱深处仿佛来了一头吃人猛兽。

  嵇康和吕安面面相觑,正惊疑不定,却看到牢门外,一个白衣青年飘然入室。

  “培风,你怎么来牢狱了,难道也被抓来了,钟会真小人也。哎,我本不想让你趟这一趟浑水,不是让你去找山巨源了吗?”

  嵇康很是惊讶,他还不知道牢狱的变故,还以为培风也被钟会抓来下大牢了。

  隔壁牢房的吕安却十分震撼,他先前叙旧时从嵇康口中得知竹林里来了一个青年才俊培风,心向往之,恨不得与之把酒言欢、谈玄品茗。

  现在转眼间,培风就来到了地牢里,梦想成真。

  “嵇康兄长,你看这周围有狱卒站着吗?我是来劫狱的!”

  培风一把手直接捏碎了牢门的锁扣,周围关押的囚牢顿时哗然,这还是人的力气吗?

  天人下凡,莫不如此!

  嵇康不是第一次见到培风这个贤弟的神力,但还是震惊不已,他看着大开的牢门,若有所思。

  一旁的吕安嘴巴大张,听到培风说“劫狱”傻眼了,像是能吞进一个鸡蛋,震撼莫名。

  他这才看到周围的狱卒都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像是睡死过去一样,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能一个人悄无声息摆平狱卒潜入大牢深处,这培风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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