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淫词艳曲
清颜如今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好了。
他们一行人,还真在营城安顿了下来。
一开始是二丫病了,反反复复,明明退烧了,第二天又热了起来,耽搁了些日子。
然后是季云的腿,之前的摔伤,本都要好了,偏偏出门时候又崴了一脚。
脚脖子正好踢在了门槛子上,勾破了脚面。
还正是走路活动的脚面。
不知道是之前天冷还是季云的血有问题,一直没封口。
清颜怕他赶路再感染,劝说他养好脚伤再上路。
等季云的脚伤养好了。
清颜的肚子显怀了。
她本就是怀了双胎,之前月份小还不明显。
刚到四个月,肚子就像吹起的皮球一般,吹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是挺灵活。
孕妇的体态还是很明显。
天渐渐变暖,营城县民风淳朴,气候也宜居。
三个人在营城居然住得很习惯,便暂时歇了继续向南的心思。
先前清颜租赁了一座小楼。
这座小楼临河而建,景色很好,还有个院子,可以种些花花草草。
最主要的是价格还不贵。
小楼的前任主人考了功名,进京去了。
老宅是先人留下的,孤儿寡母常年居住,有了感情,不想变卖。
清颜便租了下来。
院子简单地收拾了下,随意地撒了点种子,不过是几天夜里,春雨浇灌,居然长得很好。
屋子里清颜又采买了一些家具,桌椅板凳什么的。
小厨房也鼓捣得似模似样。
房子虽然不大,之前寡居的妇人供自己的儿子读书,也隔出来两间卧室。
楼上儿子读书以及做书房用,楼下母亲居住。
清颜为了方便季云进出,将一楼让给了他。
自己和二丫,则是住在二楼。
每天开窗就能看到小河流水,鸟语花香。
景色很是宜人。
周围的邻居也很和善,二丫跟邻居家的狗蛋一起,成天上树下河,渐渐的性格也开朗了不少。
季云干他的老本行,为周围的百姓看病。
他医术精湛,渐渐的口碑也传了出去,时常有人前来求医。
他挂了牌子,每日只诊治三人,时间反而很悠闲。
他也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地出来,种植一些草药。
似乎对眼前的生活很满意。
清颜先前踹伤了季云,本是打算送季云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分道扬镳。
后来自己有了身孕,她又有些担心,若是季云在身边,她生产的时候会方便些。
是以,清颜跟季云商议,问他是否着急赶路。
可季云好似习惯了四海为家,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世。
甚至比清颜还适应营城的环境。
营城的县令是个熟人,正是先前被南宫烨贬斥的薛裴光。
也是霍刚的“爱徒。”
霍相前阵子,不知犯了何罪被陛下贬出了京城。
薛裴光算是霍相的门生,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
考评得了个中,继续在营城留任。
好在他为人豁达,又爱民如子,营城在他的治理下,民风质朴,道不拾遗。
清颜见过薛裴光,她能认出薛裴光,自己带着人皮面具,又是大腹便便的妇人,因此薛裴光没认出她来。
清颜揣着巨款,本身是不愁吃喝的,不过怕日子太过招人眼,她便给书店抄书。
虽然赚得不多,好歹够吃喝。
日子就这么安顿下来。
这一日清颜去书肆送自己抄的书,正好看到薛裴光,薛裴光三元及第,本应该被人榜下捉婿。
奈何他脾气耿直,没等平步青云就被贬出了京中。
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薛裴光父母病故,是靠着族人养大的,所以虽然来营城上任,家里却是管家操持。
并没有家眷打理。
小城镇的百姓,父母官就是百姓的天,偏偏父母官又没架子。
因此,薛裴光便是营城当仁不让镶金钻的金龟婿。
营城的姑娘们,靠山傍水,吴侬暖语,人也很大胆,那丢手绢的手艺很纯熟。
薛裴光很是头疼。
这一日,正巧他去书肆买书,清颜就看到一位姑娘尾随他而至。
其实本跟清颜没关系,她安心当个吃瓜群众便是。
偏偏这个姑娘有些跋扈,进门撞了清颜一下,连句不好意思都不会说。
“姑娘,撞人了一句抱歉应该说吧?”清颜不悦地说道。
“哼。”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对不住。”
清颜心头不悦,低头翻看着话本子,没再管她。
这头店内的掌柜得给清颜结算钱,清颜本来是要拿钱走人。
偏偏薛裴光翻开了其中一本清颜抄的书。
问道:“敢问店家,这本书是何人所抄?”
店家暼了清颜一眼,为难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誊抄书籍,都是文雅之事,不便相告……”
薛裴光恍然大悟:“抱歉,是觉得这个字迹很熟悉,有点像恩师的笔触,不是故意为难……”
清颜交接的时候,薛裴光还没来。
这时先前那个女子冒失闯了过来,一把抢过书:“我看看——”
薛裴光没防备,她手又使了大力,只听撕拉一声,书一分为二。
清颜:……
好歹也是清颜抄了半天的杰作,虽说是人货两讫,别人买回去或是抠脚,或者烧火,跟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让她撞见了,顿时觉得有些糟心。
薛裴光眉头也微微蹙起,只是他家教良好,做不出大庭广众斥责女子的事情。
那女子还浑然不知,从袖子里掏出银子丢在了案上:“我弄坏了,我买下来赔便是,我吴家有的是钱!”
薛裴光本身是没什么反应,但是听到她提起吴家,耳朵尖动了动。
清颜正好暼见,拜南宫烨所赐,她对他们这些官员的一些小动作,下意识地就有了些预判。
可能这就是官场中的耳濡目染吧。
果然,就见薛裴光原本不耐的脸,微微笑了一下。
他把撕毁的书递了过去:“书籍来之不易,吴小姐当好好爱惜才是。”
吴小姐原本还泼辣跋扈的样子,随着薛裴光的微笑,红透了脸颊。
她低头声若蚊吶:“薛大人所言极是……”
清颜瞥了瞥嘴,低头看向最新的话本子,顿时觉得不香了。
等薛裴光和吴小姐一前一后走出,她拦住店家:“总是抄书多没意思,我认识个写话本的,比你这个话本子好看……”
店家半信半疑地看着清颜:“哦?最近的话本子的确有些平庸,销得不是很好,若是你有合适的,可拿来给我看看……”
清颜点头:“正有此意。”
店家也没放在心上:“不知这大作家名讳是?”
清颜微微一笑:“兰陵颜生生。”
三日之后,营城书肆里突然大火一本话本子,烈男怕女缠,讲述的是有家首富之女,强抢县令的故事。
薛裴光无意间打开,扫了一眼,眉头就是一跳。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他好奇往下翻开了两页,全都有家富女与玉面县令,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三页里,两页是淫词艳曲,一页是直捣黄龙,强取豪夺,威逼利诱……
那场景香艳的,如临亲见。
最要命的是其中一句:“我有家,有的是钱!”
他看着熟悉的笔迹,看着略微耳熟的语句,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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