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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冷宫


赵良媛猛然抬起头,  精心打扮的一张脸上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猛然抬起头,  下意识往朱太医那儿看去。

        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殿下,不是我!”回过神来,赵良媛立即开口。她怎么可能会那么蠢?

        哪怕她再恨殊昭训也知道她如今是殿下的人,既是给了位份那就是正经的后妃。

        她心中千万次的已经将人活活给掐死,  给折磨死,  可她也胆子真的去做啊。

        妃子之间相处残害,这可是大罪。

        赵良媛面上的血色褪得无影无踪,  一侧,朱太医却是闭上眼睛,  只觉得要完。

        赵良媛这样子像是并未收到他的信。

        殊昭训这招太快了,  下午刚写的药方她晚上就动了手。

        干脆利索半点儿不拖泥带水,  他压根儿没来得及禀报自己给殊昭训开了药。赵良媛此时被瞒在鼓中,这栽赃陷害的锅是不背也得背了。

        他跪着的身子又矮了几分,他知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只想着那样东西能否保妻儿一命。

        侍卫也搜查了太医院,刘进忠捧着托盘上前,  里面放着的是没用完的乌头碱。

        “殿下,  这是从朱太医的药箱里找到的,正是拿来毒害殊昭训的东西。”太子妃看过一眼便晦气的让人拿了下去。

        “你还敢狡辩。”太子妃气得掌心往下狠狠一拍:“人证物证都在,  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刚刚赵良媛看向朱太医那一眼,众人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下意识的反应如何骗的了人。

        “朱太医是你的人吧。”太子妃笃定道。

        太医院里的太医谁是是谁的人可不是秘密。一个太医与殊昭训和那个宫女又有什么仇?不是赵良媛指使的又能是谁?

        “嫔妾……”赵良媛声音晦涩。

        然而她才刚开口,身后站着的李良媛便幽幽的道:“难怪白日嫔妾刚回来就在门口碰见了朱太医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堵死了赵良媛接下来的路。赵良媛气的发抖,  狠狠瞪了李良媛一眼,可后者却是半点儿都不怕了。

        ”嫔妾晌午身子不爽利,是……是叫过太医……”赵良媛泄了气般,只能承认。

        “可是光这一点也不能笃定这药就是嫔妾开口让人下的。”

        太子妃狠狠皱了皱眉头:“宫女与殊昭训同时中毒,  且喝的药都是经过他的手,若不是你下的命令他一个太医如何有胆子去害小主?”

        朱太医深深的垂下头,药方是他开的,光凭这一点他根本辩解不了。

        只能无力道:“奴才没有给殊昭训下毒。”

        这话他说了无数遍,又有谁相信?太子妃一挥手,朱太医便被带了下去。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打板子的声响。木板子打在皮肉上,每一下都伴随着痛呼,惨烈的叫声吓得屋内的人面色都难看的紧。

        赵良媛浑身发颤,她来时以为只是孟秋死了,听着木板子的声响,手脚一阵发凉。

        “赵良媛,本宫知晓你与殊昭训之间颇有隔阂,只是你再不喜欢殊昭训也能下如此狠手。”太子妃见她还不坦白,严肃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烦躁。

        这大半夜的闹得如此一通,早就疲倦了。

        “你曾是殊昭训的旧主,殊昭训得以伺候殿下你应当为此高兴才是。”这后宫的花哪里有千日红的,不过是今日你受宠,明日换成她。

        赵良媛这人就是过于小气,宫女爬床又如何?前朝后宫这样的事还少了不成。

        何况,殿下赏了她那她就是尊贵的。

        聪明些的人对着殊昭训的脸也会好生对待,大不了等日后殊昭训不受宠后再报仇便是。

        殿下正宠爱她时动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太子妃眼中的意思赵良娣怎么看不明白?她跌坐在地上身子还在小幅度地打着颤,等了好久喉咙里才寻到声音。

        “不是我!”

        她大喊了一声,额头磕在地上啪啪作响,精心打扮的脸上此时像是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如同那秋风中的落叶:“嫔妾没有,嫔妾没有下毒陷害殊昭训。”

        “嫔妾心中是恨殊昭训,但嫔妾当真未曾害过她!”赵良媛将头磕在地上,听着院子里的声响,吓得声音颤抖:“嫔妾承认这药是给那宫女下的,但嫔妾从未说过让他给殊昭训下过毒。”

        赵良媛面上的恐惧太真,屋内的众人瞧着都有些疑惑。

        这到底是太会演,还是真的不是她做的。

        可是——除了赵良媛下的手之外,还能有谁呢?

        这时内殿一阵惊呼:“小主,您醒了。”

        太子从椅子起身,抛下一屋子的人去了内殿。

        余下满屋子的人心中都是妒忌。

        太子妃只是笑了笑,低着头继续喝茶。荣侧妃见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倦色。

        倒是珍贵嫔明显是气的,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除了面色有些僵硬之外,她表现得格外平静。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知道如今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段时日来的种种行为表示,大吵大闹只会将殿下推的更远。

        何况,就凭殊昭训一个奴才出身,这辈子都越不过自己去。之前是她魔怔了,殊昭训根本不是她该对付的人。

        然而,还是有人想不明白。

        赵良媛从地上抬起头,面色最为难看。殿下就如此担心那个贱人?这话还未问完就抛下众人过去了?

        哪怕是她一早有了准备,可到底是被关太久,没有亲眼见过殿下宠爱她的模样。

        她盯着殿下那步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地去想,若是南殊死了该有多好。

        袖中的手指捏紧,用力到颤抖。

        内屋中,太医正在给南殊施针。

        银针插入手腕上,她躺在床榻上乖得要命,额头上疼的都溢出汗了却没喊一句。只是疼时,眼帘会微微颤抖几下。

        太子殿下站在门口,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过了会儿才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南殊才睁开眼帘。

        看见他的那瞬间,那双眼睛像是瞬间就亮了起来,清凌凌的眼睛里溢出几分欢喜,她伸出手冲着他道:“殿下……”

        太子站在床榻边,对着她伸出来的手没任何反应。南殊见状眼里浮出疑惑,歪了歪头一脸无错:“殿下?”

        太子殿下的目光仔仔细细落在她脸上,却见她不哭不闹,嘴里连半句告状的话都没说。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心,垂眸看她。

        这双手生得当真儿是好看,纤长白皙,如最好的羊脂白玉。圆润的指尖上透着一丝绯红,可此时那手臂却被针扎得极为可怜,有些地方都被扎出了青紫。

        如玉般的手臂上,显得格外明显。

        心中那股狐疑渐渐散去,逐渐浮出几丝心疼来:“疼吗?”

        南殊此时眉心拧着,很是坚强的模样。就在他以为她会摇头时,却见她眼睛一红,瞬间就要溢出泪来:“疼。”

        开口的声音都在颤了,可见是真的疼。

        她不顾太医在,巴巴地上前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腰腹间,细碎的声音颤抖着,恨不得蜷缩在他怀中:“身上疼,手也疼……”

        分明只是平淡的两句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又满是委屈。她眼里含着泪去仰头去看太子殿下,那委屈的样子像是有人替她撑腰,故而一点儿疼都受不得了。

        太医在一旁看得几乎愣住,这殊小主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刚刚分明还一点事都没有,他捏着手里的针不知是不是该继续。

        “没事了。”太子眼眸垂着,抬手在她后背上轻轻一拢,让她抱的更加紧了几分。

        他眼神往太医那儿瞥了眼,示意轻一些。

        太医吓得手指都在颤,万分熟练的施针今日却施的额头溢出一头薄汗。

        宋怀宴低头看着怀中的人,除了刚开始喊的那一句疼之外,她就在他怀中再也没有喊过一句。

        但他知道,她必然是疼的。

        银针每扎一下,她浑身就会跟着颤抖一下。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背上,掌心之下消瘦纤细。

        后背紧紧绷着,溢出一身汗来,她却是咬着牙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五十多下,手臂上一片青紫。施针结束后她后背都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宋怀宴一直抱着她,直到结束。

        从他怀中起身,南殊已经双眼通红,眼中含着泪水却是不肯掉下来,可那唇瓣上却疼的没有了血色。

        宋怀宴这时只觉得人蠢,该哭的时候不哭,该示软的时候不示软,这个时候是个人都知晓哭闹几下,博得怜惜。

        可她此时却不哭不闹,只攥紧他的衣摆仰头去他。

        那双眼睛里带着忐忑不安,余下的便只有迷茫:“殿下,太医说我中了毒。”

        “嗯,人就在外面。”太子放下人,随意寻了个披风将人笼住:“能走吗?”

        南殊看殿下伸出来的手,似是想要抱她。

        太子妃,珍贵嫔等人可都在外面,她哪里敢?这样张扬除非不想活了不成。

        “能走。”她摇了摇头,扶着竹枝从床榻上起身。

        外面坐着的人都等急了,茶盏都换了两三回,才见殿下从内屋走了出来。

        太子妃等人立即看过去,随后又见到跟在太子身后的南殊。

        比起跪在地上的赵良媛相比,南殊此时是真的素面朝天。

        额上还能看见溢出的薄汗,水汪汪的眼尾泛着红,唇瓣略微显得惨白,可偏偏这幅模样却将整屋的人都比了下去。

        屋内安静了片刻,随后才闪过我见犹怜这四个子。

        “殊昭训受苦了。”太子妃道。

        这番模样,像是能随时晕倒,可惜一张脸太美,惹人越发怜惜。

        “嫔妾见过……”南殊刚要行礼,却被前方太子殿下一把拉了起来:“你身子不好,不用行礼。”

        他站在南殊身侧,拧着眉心:“还不快搬个凳子来。”

        话音落下,刘进忠立即去搬了个圆凳上前。众人瞧后心中发酸,这屋内,良娣之下皆是站着的。时间太长个个站得脚都酸了,却也没见殿下如此体贴。

        太子单手按着她坐下。

        南殊面色苍白,怯生生的坐了下来。她一张小脸陷入斗篷中,垂下眼帘就对上跪在她脚下的赵良媛。

        原来她坐着,仇人跪着,是如此畅快。

        “殿下——”

        赵良媛从进来便一直跪在地上,身娇肉贵的她早就跪的浑身泛疼。她刚抬起头便看见南殊冲她眨眼,曾经的奴才如今却坐在她对面。

        这番高高在上的姿态却逼得她几乎发疯。

        外面打板子的声响都停了,小太监进来禀报说:“人没了气。”

        朱太医的尸首抬到门口,浑身血色像是骨头都被打碎了,只余下一滩血水。

        赵良媛吓得牙齿都在发颤,愤愤的直起身:“是你故意陷害的我!”

        她抬头盯着南殊,恶狠狠的目光里充血泛红。

        “一定是你!你自己喝了毒药,栽赃陷害到我头上来!”谁也没想到,赵良媛居然从地上爬起冲了上前。

        她二话不说高高举起掌心就要掐她的脖子,南殊却连躲都没地方躲,她坐在椅子上都虚弱的仿若随时能倒,哪里躲得开?

        只好任由赵良媛靠近,掌心掐在她的脖子上。

        “杀了你,杀了你!”

        四周立即传来一阵惊呼,妃嫔宫女们都吓得尖叫,珍贵嫔捧着茶盏的手都落了下来,砸了个粉粹。

        众人只瞧见赵良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只是手掌才刚刚碰到殊昭训,便见前方太子殿下起身拽住她一把挥开。

        这一下太用力,赵良媛脚步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而前方,南殊被太子殿下护在怀中。

        她眼里含着盈盈的泪光,颤抖着的身子一副受惊的模样,双手拽着太子殿下的衣摆,躲在太子殿下怀中楚楚可怜。

        太子单手虚扣住她,转过头眼神却如冰一样冷。

        狠厉的目光砸在赵良媛身上:“你心狠手辣,毒害妃嫔。”

        “长秀宫容不下你,滚去冷宫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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