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即使被猝不及防地咬住了喉咙,海诺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反正从前他照顾肖沉的时候也不是没被咬过,自己上药包扎都练得极为熟练了。
肖沉的手腕被缠得很紧,毕竟即使没了人的意识还能有这般强烈的攻击性,那些人怎么可能对肖沉掉以轻心。而且因着之前挣扎的太厉害,那些金属丝已经深深地嵌了进去,他的两只手都伤痕累累。
海诺心下微沉,他知道肖沉不喜欢作为弱者被怜悯,因而他即使心中烦躁,面上却笑道:“你这样凶,难怪当时卖得这样便宜。”
他小心地清理掉那些碎在肉中的金属丝,佯装抱怨道:“这次就更凶了。”
肖沉听着男人调侃似的语气逐渐不再那么用力,他本就体力不支,看到男人的反应也本能地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很强,极强,至少以他现在的情况对方想做什么他都反抗不了,他的挣扎在对方眼中也极为微不足道。
他本就是个极为慕强的人,没了作为‘人’的意识后更是只凭本能行事。
意识到对方强劲的实力后他缓缓地张开了嘴,低垂着眸子,示意自己已然臣服,至少是表面上的极为短暂的臣服。
肖沉随即便听见男人急切道:“怎么了,是难受吗?还是牙齿疼?”
他听不懂男人话中的意思,只顺着男人的力道抬头。他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他的下巴被对方钳住,乖顺地张开了嘴,舌根的断面暴漏在冰冷的空气中。
是因为他攻击了对方,所以要被敲掉牙吗?
肖沉猜测着,蛇尾微不可察地摆动着。
片刻后,他听见男人莫名低沉的声音道:“牙齿也没问题啊……所以是舌头疼吗?”
似乎是有些心疼的语气,只是肖沉听不出来。
海诺小声嘀咕着,肖沉听不懂,却莫名地感到放松下来。
兀地,对方握住了他的手,肖沉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他的手不知怎么了使不上力气,只能垂着,这个人难道要砍了他的手吗?
肖沉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本能地低吼,他忽地感觉手腕的伤处传来轻柔的触感。
是海诺在吻他。
海诺的动作极轻,一触即分。
他完全不知道这短短的一瞬间肖沉动了几次想要攻击他的心思。
他抬头,看着肖沉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只是歪着头看着他动作,不挣扎,也没有厌恶的神情。他的眸子里此刻全然是天真。
肖沉不懂这个动作的含义,他什么都不知道。
身下的水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拨动着,一时静得只有水声搅动的声音。海诺忽地觉得有些难过。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他干过那么多恶毒恶心的事情,手上的罪孽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居然还能有这种情感。
海诺蓦地上前将肖沉抱起来,一手托在肖沉的背后,一手垫着肖沉本来应该是腿弯处的地方。他怀中的人极不老实,长长的垂下来的蛇尾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小腿和脚腕。
海诺无奈道:“先说好,你想怎么咬都可以,但是至少能让我坚持到飞船门吧?”
肖沉依旧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缓缓地将自己缩在了海诺怀里。他本就又冷又乏,海诺的心跳声就在他的耳畔。他仿佛嗅到了一股香气,就像是阳光下的玫瑰气味一般,不知怎么,他竟然也觉得温暖起来。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攻击海诺。只是缠住那人的蛇尾又紧了紧。
海诺将已然昏迷过去的人在飞船中安置好后,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没有相关的经验,只能手足无措地把人用被子裹好,等着回去再用仪器探查治疗。
他的手摩挲着肖沉额边若隐若现的鳞片,自言自语道:“你骗了我,亲爱的。所以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有些自欺欺人似的,咕哝道:“你先骗我的,而且你又把我忘了!这是补偿!”
片刻后,他又闷闷地开口道:“算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自我拉扯的精神病患者。
下了飞船后,管家几乎是立刻迎了上来,看见海诺怀中的人时有些惊讶,道:“您这是买了一只性奴吗?”
他打量了几眼对方,却并未发现任何奴隶的烙印,这只能说明这只□□并非出身正规的卖场,连主人的烙印都没有打上。
他严肃道:“容我多嘴,这种奴隶不知道有过几任主人,着实不太干净。”
“干净的,干净的。”海诺随口应付着,一边把肖沉抱到医务室内。他没管管家说些什么,反正那本来就不重要。
正好之前专门给肖沉建造的东西还没拆,刚好能用,也是时候补点新的东西进去。
不知道蛇能不能泡温泉……
海诺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听见管家道:“如果您是认真的话,至少该给这只……这位,打上您的私印。”
“毕竟这是您的奴隶,总要给个身份。”管家道。
海诺顿了顿,有些为难道:“别了吧……之前都打过了,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之前?管家怔道:“恕我直言,我并未在它身上见到。”
“哦,那个啊。”海诺把肖沉放入治疗仓,随手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肌肉分明的侧腰:“在我身上呢。”
管家:……?
奴隶的烙印,不是应该在奴隶身上吗?为什么族长身上会有这样耻辱的东西?
他急道:“您也太乱来了!您可是海诺家族的族长,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您是整个家族的荣光,带回来一只性奴就已经很……”
“管家。”海诺的声音带着笑意,眸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管家几乎是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熟悉极了,似乎发生过无数次。
他听见尊贵的族长说着:“这是我正在追求的人,仅此而已。”
管家顿了顿,海诺本以为对方消停了就没再过问,然而他忽地听见管家又道:“您正在追求&30340;人?那便是未来的族长夫人了。”
他丝毫没有之前的态度,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神态自然道:“那需要我安排相关的课程来教导夫人将来要怎样服侍您吗?”
毕竟海诺家族连语言都带着旧式贵族口音,规矩也极多,该有的贵族糟粕那是一个也没少。
海诺罕见地沉默了,他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神情复杂地看着管家。
你是真的不想我好,是吗?
片刻后,他开口道:“不用了。至少最近,我没有死亡的打算。”
肖沉清醒后如果知道有这种事一定会把他剁了的。
而且他真的想象不出肖沉学那种东西的样子。
这个人生来就属于战场,不是他的,也不会是任何人的。
修复仓修复得很快,肖沉身上的一些伤很快就好了,只是舌头和心理的创伤估计好得没那么快。
海诺垂眸凝视着肖沉手腕上营养针之类的药剂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针眼,他心中没底,不知道这一次肖沉要用多久才能重新竖立起‘人’的意识。
上一次纯粹是机缘巧合,这一次要怎么办呢?
他轻轻地将肖沉的手腕涂上了药,小心地包扎起来。
如果肖沉一生都恢复不了那他养着便是,无论如何他都陪在肖沉身边,一直到肖沉恢复好,一直到肖沉再次……离开。
-
宇宙裂隙。
肖沉最后还是上了小少爷的床。
夜幕沉沉,他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睡不着。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他大致能推断出这里是过去的某个时间,宇宙裂隙不同于记忆回溯,他改变的事情大抵都会真的发生,并影响到现在。他只需要把这群孩子带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怎么出去,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事实上从进入宇宙裂隙中他便愈发觉得不对,虽然之前花镜便说过他的记忆缺少了一段,可近来他的这种感受便愈发地凸显,他总感觉自己此刻并非是完整的。
不过好在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记忆似乎也快要恢复了。
可能因为是小孩子,他睡不着便无趣地戳了戳床上的另一个人,低声问道:“你的眼睛疼吗?”
他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却没想到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嗯’。
肖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也是会害怕孤独和疼痛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小少爷十分亲近,虽然对方平时十句话里没几句真的,脸上的哭笑喜怒也大抵都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地问:“等从这里出去了,你打算做些什么啊?”
肖沉没打算从这小少爷嘴中听到什么真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海诺抿了抿唇,他最想做的事当然不可能说,只是……
他开口,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轻轻的,“我想去摸摸阳光。”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他也不再遮掩,道:“我听这里之前的一个姐姐说过,有一种东西只生在阳光下,她说,那种东西叫‘花’。”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憧憬,道:“你见过‘花’吗?我以前可能见过,但我现在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呆在这里太久了,地下的地方,即使是有光亮也是极少的,未接触到身体就已然冰冷。他见到的光更多的是在手术台上,刺眼,冰冷,苍白,疼痛。
有‘花’的地方,就有太阳。
这个看上去比同龄孩子要早熟得多的小少爷整个人转过身来,黑夜中肖沉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那个姐姐说她以前收到过‘玫瑰’,是一种非常非常漂亮的花。”
他此刻才有几分孩子的样子:“你见过那种花吗?真的很美吗?”
肖沉思考了一瞬,同样小声回应道:“应该是很美的花,毕竟是象征着‘爱’的花。很美,很香。”
“是吗?‘爱’啊。”那容貌精致的小少爷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肖沉才听见他轻声道:“真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啊。”
声音轻得仿佛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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