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活一世
“吁!”马夫打个呼哨,马车随即便停了下来,采薇将慕容茹烟丢到地上,抬头看看四周一片荒芜,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慕容茹烟被扔在这里,不用多久定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到底是主仆一场,采薇又在慕容茹烟身边磕了几个响头,颠三倒四的说道:“您安心的去吧!也别怪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不是采薇不想忠心护主,只是采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奴婢不怕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又哀哀切切的哭了一番,终于在马夫的催促下上车走了。
慕容茹烟倒在地上,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她的大丫鬟不仅瞒着她另觅了良人,而且连孩子都有了,可是她依旧不知道。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若她说了,她一定会成全他们的啊!然而不管心底有多少疑惑,不甘还有恼恨,她的生命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此时云亦书坐在书房里,眼前的书卷已经放了许久却还是之前翻到的那一页。不一会儿,有人进来禀报慕容茹烟被丢出了御史府,云亦书步入朝堂三载,官拜御史大夫。
笔直坐在书桌前的云亦书动都没动,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待仆从小心的退了下去,掩印上门扉,才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轻抿一口,然后缓缓勾起一个凉薄的笑意。终于结束了吗?云亦书,你终于亲手葬送了她,可是心底越来越破开的大洞,又是为了谁?云亦书轻轻揉了揉额头,逼自己不再去想。
“咚咚!”几声清晰的叩门声,是宇文若夕端着泡好的参茶走了进来,她想来是筹谋许久的事情终于如了意,连脸上的笑容都比平时真实了几分。得偿所愿啊!她怎能不快活。
“茶放下,你先出去吧!”云亦书淡淡的吩咐。宇文若夕愣了一下,终于还是极不情愿的推门出去。云亦书心里没有她,宇文若夕当然知道,就连先前陷害慕容茹烟亦是在云亦书的默许下,她方才动手。她不像慕容茹烟贪心的想要霸占男人所有的心思,只要从今往后,人人见了她,会笑着唤一声云夫人,她便没有什么不满足。
慕容茹烟再次醒来的时候,鼻翼间充斥着各色的馨香,周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她有些傻愣愣的转眸,打量周围的一切,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慢慢回流,竟是一个女子短促的半生。她费力的揉了揉额头,才缓缓接受了事实。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她却实实在在的在另一具躯体上重生了。
“烟儿,你终于醒了,可还好?”徐娘半老的妇人拉着她的手,状似关切的说。慕容茹烟有些烦心的挥了挥手道:“死不了,让姐妹们都各自去忙吧!”她已经认清自己的身份,罪臣之女,承蒙太子殿下搭救,才得以苟延残喘,在这都城最大的妓楼里被人捧成了花魁。
那妇人将一群女子赶了出去,才又在床边的方凳上坐下,劝道:“妈妈也是为了烟儿好,你虽然在这天香楼里已是一等一的姑娘,但是与太子殿下终究是身份有别,不该动那些不能有的心思。”
“烟儿自然明白,以后再不会了。”慕容茹烟低声说道,她已不是当初的烟儿,对于太子墨桑桑自然也少了那一份爱慕之心,老鸨见她说得真切,想必是真想明白了,自然也不会苛待她,唤了小丫头进来服侍她喝药,又弄了些清粥小菜让人送进去。
慕容茹烟一边进食,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身边的小丫头,她并不笨,先前落得那般下场,不过是没有防备,或者说是对于身边的人她从来不曾用过心机,但此时重活一世,情况自然不同,既然上天给了她机会,她必然要将一切都查清楚,然后情仇两清。
“翡翠,最近外面可有什么趣事儿说来解闷。”虽然心中想问的是御史府与永平侯府的事情,但慕容茹烟自然明白直言必然遭人猜忌,于是便只绕着弯子问。
天香楼虽是妓楼,却也是太子墨桑桑的产业,平日里姑娘们与恩客鸳鸯交颈,耳鬓厮磨,有些话便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是以天香楼亦被墨桑桑用来收集些情报。很多东西都是隐而不发的,却又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果然翡翠歪着脖子想了半晌,道:“趣事倒是少得很,不过这两日可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想卖个关子,却发现小姐根本不看她,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粥,这便孩子气的嘟嘟嘴道:“小姐您不知道,这两天外面可有大热闹!”
说着呷口茶,继续道:“永平侯府被查出谋反的罪证满门抄斩,监斩的却是御史大夫云亦书,而这云亦书的夫人正是慕容老侯爷的女儿慕容茹烟。对于慕容茹烟,云亦书的说法是病逝,外界自然众说纷纭,不过圣上不过问,这个风间浪口谁也没有胆子去给永平侯府撑腰,没几日呀云亦书便续弦了,娶的是宇文尚书的女儿宇文若夕。”
“啪!”握在手中的筷子不受控制的落到地上,慕容茹烟垂眸掩去眼中的震惊和伤痛,其实早该想到了呀!云亦书既敢对他动手,自然会有法子应付她的娘家,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狠,她最后的温暖啊!也已经失去了吗?
“小姐,你怎么了?”翡翠吓了一跳,慕容茹烟只是低着头,让她退下,“我倦了,你先下去吧!”待翡翠躬身退下,眼泪才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止都止不住,慕容茹烟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她现在只想大哭一场。
重活一世,她本想慢慢将一切查清楚,可是老天太狠,竟夺走她最后的眷念,让她怎能不恨?她好恨,她一定要报复,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全都去死,让那些害她家人,害她亲友的人都尝尽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死去。
仇恨的种子在心底发芽,时刻如毒蛇一般噬咬着她的心,让她迫切的想要报复。就在慕容茹烟敛眸沉思时,翡翠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小姐,墨公子来了,在含香阁。”含香阁是烟儿平日里接待恩客的地方,她是清倌,又是花魁,自然不需要凭肉体取悦男人,说来平日里想见哪些人多是凭她的性子,当然太子墨桑桑除外。
本来还在琢磨着偷偷出去一趟,慢慢开始她复仇的计划,却被墨桑桑的忽然到来打乱,慕容茹烟慌忙抹了脂粉,遮住眼睛的红肿,便急匆匆的拖着曳地的纱裙,往含香阁而去。这个身子比她还年轻几分,正是花一般的年华,能被捧为花魁,长得自然不差,却也并非艳丽,而是清纯里隐隐透出一股妩媚,看起来勾魂摄魄一般。
小心的推门而入,慕容茹烟努力扯起唇角,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破绽,毕竟她已不是曾经的烟儿。含香阁,墨桑桑靠在楠木桌旁,以手支头,一身绯红的直襟长衫,墨色的发以青色的缎带束起,还有几缕发丝垂落在耳边,为他俊朗的面容凭添了几分*肆,腰间系一枚和田暖玉,玉质温润,彰显出他不凡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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