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货船
急忙赶着奔赴南方的赵新，再一次给家里通了个电话，告知父母他可能要等到除夕才能赶回家里。
而顾大美女那边，他也再次失约。两人本来说好，年前赵新要去沪市看望顾曦的，顺道拜访顾曦的家里。
而接到赵新失约的电话，让顾曦十分的失望，没有说什么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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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天南海北的奔波，让赵新已经极度疲惫；可签合同付钱这种事，他也没法委托给别人。顾曦不容解释就挂断了自己的电话，赵新也不想再打电话解释。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再说吧，他掐算着时间，连续转了三个航班，才在黄昏的时候到了这座海港城市。
来接他的是丁国峰。赵新见了面就马上问他表弟程文到了没有。
“中午就到了。”
“人呢？”
“他和邓飞，还有船主，都在港口的经纪公司那里等着你呢。”
幸亏那船主急于将船脱手换取现金，而赵新在今天的每次转机过程中都和邓飞保持着联系，否则大过年的，谁还有功夫忙这事。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港口内的一幢二层小楼门口。已经等待多时的邓飞和程文匆匆走楼里走了出来迎接他。在他们身后，则是早已等的十分焦急的船主，以及盼望早点下班回家的经纪公司的人。
一番客套加恭维之后，赵新趁着上卫生间的机会，私下询问了邓飞关于船只的问题。
邓飞说这艘货船两个月前刚做了年度检修，外观和内部情况十分良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年后还要上干坞对船底进行彻底检查；现在天气冷而且临近过年，安排潜水检查怕是来不及。
“债务呢？”赵新最担心就是这条船有租约纠纷，或者是有事故纠纷。
“暂时没有查到。经纪公司和船主都保证没有债务纠纷。”邓飞解释道。
赵新一边洗着手，一边对邓飞说道：“年后你还得想办法查细点，万一就啰嗦了。”
邓飞点了点头。买二手船时最怕就是债务纠纷。如果不了解清楚，前脚刚买了，后脚开出去就会被扣押。
两人回到会客室坐下，经纪公司的人就拿来了拟好的买卖合同。赵新又询问邓飞和表弟程文是否已经看过了，二人都表示仔细看过后，赵新才跳过一大堆的条款，直接看向付款要求、交船和文件交割的时限。
赵新注意到合同上写明除了支付船价的10%作为保证金外，还需要直接支付船价的20%到船东的公司账户上。他仔细回忆了自己在机场候机时查过的资料，根据SALEFORM2012条款（挪威船舶经纪人协会格式，是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船舶买卖合同格式），一般的首付款都是船价的10%，交割完成后再支付剩余款项；而且，这10%也是要存入指定的共同账户内，船舶移交后才能全部转走。
一旁等待的经纪公司老板见赵新提出了疑问，连忙解释道，正是因为这个条件，很多想买这艘船的客户都望而却步。不过他以信誉保证，这条船绝对没有问题。
赵新心说我特么都不认识你，你的保证对我一文不值。
此时坐在一旁的船主十分不好意思，他表示自己这边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要不然也不会着急卖掉，所以这个条件还希望赵新能够谅解和通融。
赵新看向邓飞，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说话，继续往下看。
在众人焦急等待和沉默中，三十分钟后，赵新看完了相关条款，点了点头。
欣喜的经纪公司老板连忙将自己手中的签字笔递到赵新手里，赵新停顿了一下，随即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让程文盖章。
按照通常情况，赵新还需要在自己的航运公司名下再注册一家单船公司，作为这条货船的船东。不过这些事都要留到年后让程文操作了。
协议签完后，船主欣喜万分的邀请赵新务必要一起晚餐，表示感谢。
肯定又要喝酒啊！想到此处的赵新便以身体十分疲劳，且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为由谢绝了。
几人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赵新要了一份海鲜粥送到客房，他还有事要和邓飞谈。程文和丁国峰则一同出去喝酒宵夜。
赵新让邓飞在年后货船上干船坞检查之后，先不要急着下水；等交割手续完成后，要对船身进行改造。
“啊？”邓飞吃了一惊，他连忙问道：“你要改什么？”
“船头甲板要加厚，加强各处船体结构，防止因为甲板上的剧烈震动而损坏船体。三个货仓中，有一个要安装小型升降机。咱们要在上面放东西。”
“你要放什么？”邓飞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122口径榴弹炮。”赵新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停下来说道。“具体的后坐力数据我过几天告诉你。”
邓飞眼珠转了转，作为一个对当年“大炮上货船”的历史有着一定了解的前海军陆战队一员，他回忆了一会后说道：“我建议不如这样改……”
作为一个外行，赵新原本想的是把大炮底架焊在船甲板上。不过幸亏他没说出来，否则丢人就丢大了。
通过邓飞的建议，赵新明白了，根本不能焊。否则每次开炮高达三千多公斤的后座力，后坐力全部要由甲板和船体来承担；而且即便焊接的再牢固也无法持久，这要是焊接脱落，炮身一下后座三四米，站在火炮后面的人不死也得残。
邓飞的建议是通过在甲板上加装螺栓，然后用几条牵引钢索，以及铺设沙包和软木来解决炮身后座的问题。这样话，只要把货舱盖加厚，就可以架设三门122榴弹炮。
强忍着倦意听完后的赵新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得留出另两个货仓，咱们要从岛国运饥民的。所以炮最多放两门，船舷边上可以加装重机枪来解决。”
赵新之所以想这么解决火力不足的问题，是因为在安德鲁提交给他的清单里，武器弹药的报价都十分的便宜。以至于让赵新怀疑安德鲁叔侄是在倒卖军火库里的物资。
“对了，小型的巡逻艇你选好了船型没有？”赵新打着哈欠问道。
“直接订购铝合金外壳的海上巡逻艇就行。不过要等一百五十天才能交货。”
“太晚了，时间上来不及。你要直接买那些即将完工下水的现货，哪怕多点掏钱都行。一个多月后咱们就得出发了……”
“行，那我过了初三就去船厂问问，他们过年不休息。”邓飞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他转头一看，只见赵新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远在沪市的顾曦，一个人提着东西从超市里走了出来。
顾曦身高一米七，白皙细腻的瓜子脸上有着非常精致的五官。这让许多擦身而过的家庭妇女们都在心中感叹“喔唷，侬搿小姑娘长的好标致啊！”
不过顾曦从昨天开始接到赵新的电话后就变得很不高兴，因为那个家伙又失约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把心思放在这样一个成天满世界跑，好几天都不打一个电话，乃至于经常失联的家伙身上是否应该。
几年的“北漂”生活让她身心有些疲惫，虽然不甘心放弃工作，可她也常常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到父母身边来。
认识赵新之前，她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前男友的脾气实在太坏，于是顾曦在半年前就提出了分手。那次去三亚参加好朋友的婚礼，其实也是她想离开那个城市去散散心。
结果，刚上飞机就认识了赵新这么个家伙。
的确，赵新的土豪行为曾经让她动了心思，可之后赵新开朗的性格才是让她接受了对方的理由。新年时突如其来的上门吃饭，让她觉得赵新的父母人也很不错。
走在回家的路上，耷拉着脸的顾曦让好几位试图过来搭讪的男的都吃了闭门羹。不是拒绝，而是根本不回应。她一路都在想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跟赵新说清楚，本姑娘哪里不好了，让你有这么多理由放鸽子。
可她又一想，主动打电话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凭什么。
就这么一路纠结着，顾曦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小曦，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母亲从客厅里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了袋子。“你的一个朋友都来了好一会了。”
“撒宁？（谁啊）”顾曦换着拖鞋，随意问道。
“嘿嘿~~”戴着个滑雪帽的赵新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看着顾曦一脸笑意。
“你怎么来了？”顾曦难以置信的瞪着赵新。
“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家的地址，所以我就……”赵新还是不习惯戴帽子，随手摘下帽子胡噜着脑门，尴尬的说道。
“扑哧~”顾曦顾不上看手机就捂着嘴乐了。她注意到赵新的头上一层薄薄的头发，跟个和尚似的。
“小曦，你去陪小赵屋里坐。我去把水果切了端过来。”刚才赵新进门的时候，刚把帽子摘下来，就把顾曦的父母吓了一跳。直到赵新开口介绍自己是顾曦的朋友后，顾母才稍稍放心。
坐下后，顾曦就问起赵新的头发怎么回事。赵新则解释说因为缺硒得了“鬼剃头”，于是索性就剃了个光头，现在抹了几次药之后已经全好了。
“没事，一两个月就全长出来了。”赵新笑着拍着脑袋解释道。
聊了不到一个小时，赵新便向顾曦的父母告辞，理由是晚上还要赶飞机回去；而顾曦借口说送赵新，也一块出门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在这种日子里，顾曦的父母即便是猜到了什么，也不好勉强赵新留下来吃晚饭。
出了门的两个人，挽着手走了很久。
一路上赵新讲了自己这些天的来来回回的折腾，而顾曦也知道了他这些天的确很辛苦，于是没多久便释怀了。之后她又拉着赵新去买了一些礼物，让他带回家去送给父母。
晚上，在顾曦的依依不舍下，有贼心贼胆，但来回奔波下已经困得不住打哈欠的赵新，只得登上了回家的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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