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没有以后
顾淮川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气温低，即便是坐在车里也遭不住。
他周身发凉，进屋之后冷热对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感冒还没好利索，他不敢在楼下多耽搁，赶紧上楼回了房间。
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就见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正亮着。
他走过去看，是叶婉打来的。
这个时间点，他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赶紧接了。
刚一接通就听见了哭声，还有叶婉颤抖着叫他名字的声音，“阿川。”
顾淮川转身坐在床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婉没开口，兀自的哭着。
顾淮川以为是她的脸又出问题了，就问，“面部修复的时候出岔子了吗？”
“不是。”叶婉声音弱弱的，“跟我的脸没有关系，是我想问你，那个时候，我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约你见面，你为什么没来？”
突然来这么一句，顾淮川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叶婉说，“你毕业离校那天，我说晚上有事情要和你说，我约了你见面，你答应好的，最后为什么没来？”
顾淮川仔细想了想，不是很有印象，“怎么突然问这个？”
叶婉又哭了，抽泣声影响的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你那个时候若是来了该多好。”
她说，“我把心底的话告诉你，我们俩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顾淮川皱眉，语气加重了一些，“婉婉……”
“阿川。”叶婉打断他的话，“那天你为什么没来，为什么没来？”
顾淮川都想不起有这件事情，哪里还能想起当时到底因着什么没有赴约。
他就问，“怎么了，你那天要说什么？”
叶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刚刚做梦了，梦到我的脸还没被毁，梦到你还没结婚，梦到还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你去赴约了，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答应了，我们在一起了，我们一直过的好好的。”
说到这里可能情绪上来，她声音又染了哭腔，“可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顾淮川不是很能理解她这一刻的情绪，无奈的叹了口气，“婉婉……”
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他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已经忙了起来，当时公司成立，规模还不是很大，需要操持的东西不少，大部分都要他亲力亲为。
毕业当天回去取了毕业证，跟教导老师聊了一些，就匆匆的离了校。
叶婉似乎是有约他，约在了晚上，说有事情要跟他说。
他也确实没当回事，回公司忙到半夜。
等反应过来，他也给叶婉打了电话，给出了解释。
叶婉虽说没事，表示能理解他，但电话里也能听出她很失落。
事情不算大，过后也就忘了，甚至在记忆里都没产生什么涟漪。
现在她问起来，他恍恍惚惚察觉，应该说的就是那件事。
原来她是要表白。
叶婉说，“即便那个时候你拒绝我，我也认了，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些话没说出来，我有多遗憾？”
她抹着眼泪，“若是坦诚相对，你给我一个痛快，成与不成，事后的这些年我都不会再去瞎猜，不会走错路，我们还好好的，不会像现在这样。”
顾淮川深呼吸一口气，“婉婉。”
他说，“如果我知道你那个时候便存了心思，日后的这些年，我们不会再有接下来的来往。”
那边的抽气声一下子就停了。
知道自己的话略有些残忍，但也是实话，“确实是会拒绝你，也会断了所有的来往，包括和叔叔阿姨的。”
应该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叶婉声音有些发抖，“你、你……”
顾淮川语气缓了缓，“后来相处了这么多年，你有很多机会，你为什么没再提？”
如果更早的说出来，他更早地给了回应，场面确实会比现在要好看很多。
叶婉在那边恍惚了，为什么没有再次表白？
可能是因为，她越来越没有把握。
年岁一点点涨上去，心智也更加成熟，看事物就更通透。
她其实能看得出，顾淮川对她，并非她对他那般。
那边不哭了，也不再说话。
这个问题此时给不给答案都不重要，顾淮川岔开了话题，“好了，你也不要总哭，眼睛会受不住，听阿姨说你现在在做初步修复，那就好好休养着，别想乱七八糟的。”
那边好一会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一些，“实在是刚刚梦境太真实，让我有点受不住了，大晚上的给你打电话，耽误你休息了，对不住了。”
顾淮川没再安抚她，挂了电话。
手机放在一旁，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拿了感冒药，浑水吞下，这才躺下来。
药物里有助眠的成分，睡着的还挺快。
只是这一晚睡得也不踏实。
平时工作忙，偶尔还应酬，累极或醉酒，睡着挺快的，也安稳，很少做梦。
今晚不一样，今晚梦境连连。
一会儿梦到跟沈窈结婚时的场景，她有些麻木，偶尔也有点慌张。
后来只剩他们俩，她还有拘谨和羞涩。
一会儿又梦到她和顾明玄站在一起。
最初沈家联姻，首选是顾明玄，但是二房那边看不上沈窈身份，硬生生拿他顶了上去。
他最初是不高兴的，总觉得自己替顾明玄顶了雷。
可后来看到她和顾明玄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还是不高兴，觉得那家伙贼心不死。
画面又一晃，沈窈身边的男人换了，是齐屿。
齐屿是个遭人恨的家伙，站在沈窈身旁，明晃晃又理直气壮。
画面再一转，她身边的人又变成了司年。
这个更气人，能看到他一脸得意，还牵着沈窈的手，炫耀般的举起来，对他晃了晃。
顾淮川在咬牙切齿中一个忽悠醒了过来。
感觉只是浅浅的睡了一觉，外面天都亮了。
这一晚上睡得不好，醒来也精疲力尽的。
他坐起身缓了缓，强撑着洗漱完下楼去了公司。
没吃早饭，到了办公室，助理过来汇报今天的行程。
结束之后看着他，“顾总没吃早饭吗？”
顾淮川点头，“没胃口。”
他翻了两下文件，抬眼看助理，见他表情有些怪异，“怎么了？”
助理赶紧说，“没事没事，那您先忙。”
他退了出去，也不过十几分钟后又敲门进来，手里拎着早餐袋子。
一看就是现下去买的，过来放在顾淮川办公桌上，“还是热的，趁热吃，不吃饭可不行。”
顾淮川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助理有点不太好意思，吭哧了一下才说，“是叶助理之前交代的，被我给忘了，她说有的时候您不吃早饭就过来，让我察觉的时候帮忙买一份。”
顾淮川很意外，“她还跟你说这个了？”
助理点头，“那个时候她受伤住院，特意给我打电话提醒的。”
这助理到顾淮川身边时间不算特别长，但也听说过他和叶婉之间的一些传言。
真真假假的不好分辨，他就只能实话实说，“叶助理挺关心您的，还把您的喜好放到备忘录里给我发了过来。”
顾淮川收了视线，“她倒是有心了。”
他这样的态度，助理也分辨不出是高兴还是不耐烦，犹豫了几秒，也就没再多说。
等他退出去，顾淮川把文件扔在桌上，拍手锤了锤额头。
扫了一眼旁边的早餐袋子，最后还是拿了过来。
里边是刚出炉的面包，还有一杯咖啡，都是热的。
这大冬天的早上吃点热乎乎的东西，确实是舒服。
他手捧着咖啡杯，难得地想起之前叶婉在公司里的场景。
以前她经常给他带早饭，也不知怎么学会的，只打眼看过来，就能知道他有没有吃早饭。
他一心扎在工作上，没把这些事情当回事儿。
现在回溯一下，想想她的那些举动，他也有责任，她的心思他早就应该发现的。
俩人关系不错，他又对她照顾有家，才致使她越陷越深。
她犯了错，但有一大半的责任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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