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撒谎

叶家的人过年能回来，顾淮川没有所谓高不高兴。

但是叶婉问了，他也就顺势应了一句，“高兴。”

他的回答过于敷衍，叶婉也听出来了，犹豫几秒就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顾淮川自己还没找到搪塞的理由，她倒是给找好了。

他嗯了一声，“是挺累的。”

叶婉赶紧说，“那你赶紧休息休息，我这边就不打扰你了。”

镜头晃动，叶夫人似乎想出镜，还能听到她哎了一声。

但是在她露脸之前，视频就被挂断了，她后边要说的话也没传过来。

顾淮川将手机放下，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餐盒。

胃口彻底没了，他将餐盒重新装进袋子里，顺手给扔了。

公司事情多，也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东想西想，他深呼吸两下，赶紧投入工作。

另一边的沈窈跟沈图北通了电话，简单的说了下中午的情况。

沈图北沉默几秒，“我知道他母亲骨灰洒在哪儿了，我之前去查过。”

“在哪儿？”沈窈赶紧问。

沈图北说，“郊区那边原来有个小山头，还没到远郊，山头不高，他家里人嫌麻烦，就近给撒了。”

沈窈皱眉，又听他说，“但是前些年那边规划，山都被平了，那地方早改建成别的了。”

他叹口气，“他这些年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能说我早就告诉他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没办法讲。”

沈窈犹豫几秒，“也没什么不好讲的，他又不清楚，你随便给个位置不就行了。”

那边一下子没了动静，沈窈说，“不过就是图个心安，真跟他说了，他未必会去探究未知的真假。”

沈图北呵呵，“还是你脑子转的灵，我没想到这一点。”

随后他说，“我再想想，实在不行就告诉他。”

电话也就聊到这里，沈窈收拾下办公桌上的文件，起身去老王办公室。

公司没什么事儿了，年会结束，剩下也就是放假事宜。

老王那边也清闲，沈窈将文件放下就打算离开。

结果他说，“晚上和恒一那边有个饭局，你要不要去？”

他解释，“算是答谢宴吧，咱们公司好几个项目都是跟顾总那边合作的，人家愿意带着咱们，他们不说，咱们自己心里得有数，请吃顿饭表示不表示，来年合作应该也少不了。”

这种也正常，年底的话，一般公司会举办大型酒会作为答谢宴，更多的公司是单独答谢。

有一些合作比较顺利又愉快的公司，年前凑个局，也是为年后的合作做铺垫。

她想了想，“我就不去了吧，今天有事儿。”

老王也不强求，“不想去就不去，我带别人过去，到年底了，家家都有事儿，都能理解。”

他说是这么说，但沈窈为什么不想去，想必他心里也明白。

这么说好，沈窈回了自己办公室。

剩下的时间摸摸鱼，也就到了下班点。

她收拾好开车回家，等了没一会儿，沈图北和齐屿都回来了。

俩人表情正常，但沈窈还是一打眼看出了不对劲儿。

齐屿进门，直接回房间换衣服，沈图北在客厅坐下。

沈窈凑过去，“你跟他说了？”

沈图北转头看她，沈窈补充，“他母亲骨灰撒放处，你跟他说在哪里？”

“你还真是聪明。”沈图北说，“这都让你看出来。”

他提了个位置，就在齐老先生所在的墓园旁边不远处。

这位置肯定是假的，沈图北说，“他没怀疑。”

沈窈点头，“行吧。”

齐屿过了会儿出来，状态挺好的，坐下来跟大家东聊西聊。

一直到吃过了饭，该休息的休息，他则去了院子里。

沈图北推了下沈窈，示意让沈窈去问。

沈窈没推辞，走到齐屿旁边，“有心事？”

齐屿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沈图北，沈图北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翻看。

他收回视线，“阿北跟你说了吧？”

这把沈窈给问尴尬了，她抓了抓头发，“没说太多。”

齐屿说，“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

话题跳跃有点大，但沈窈还是实话实说，“后天吧。”

明天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都弄好，后天正式放假。

齐屿说，“那也差不多，我们这边也是这两天。”

他问沈窈，“那你方不方便你再跟我走一趟。”

他没说要干什么，但沈窈很清楚，“可以，到时候叫我二哥吗？”

“不了吧。”齐屿说，“我们俩就行。”

沈窈也没问为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大晚上挺冷的，说完正事，她缩着脖子，“赶紧回屋吧，太冷了。”

齐屿笑了，“你先去休息，我抽支烟再进去。”

沈窈没管他那么多，赶紧回去洗漱后躺下。

被窝里热乎乎很是助眠，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但是没一会儿又醒了，一下子有点懵，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是手机在旁边震动。

她伸手摸过来，睁开一只眼扫着屏幕上的名字。

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名字看见了，但是脑子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给揭了。

她声音含含糊糊，“哪位？”

那边没人说话，只能听到有风声。

沈窈又问，“哪位？”

终于听到了长长的一声叹息，然后是很熟悉的声音，“沈窈。”

沈窈眯眼又看了下屏幕，然后慢慢睁开眼。

还是困顿的，她抓了抓头发，平躺了过来，“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顾淮川说，“你今天去哪儿了？”

沈窈皱眉，“我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问完了就有些反应了过来，他肯定是知晓了什么才会这样问。

脑子里还残留的那点困意瞬间没了，她勾着嘴角，“有事直接说事。”

“你和齐屿。”顾淮川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俩在一起？”

“暂时还没有。”沈窈说，“以后不确定。”

顾淮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也没全松完。

他丢开了这个话题，又说，“我喝酒了。”

沈窈啧了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想起听到的风声，顾淮川现在似乎是在外面，所以又说了一句，“那你还不赶紧回家？”

顾淮川说，“你送我？”

不等沈窈说话，他又补了一句，“我在外面。”

沈窈眨了眨眼，然后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大门外应该是有车停着，虽然没看到车身，但是有车灯照出来。

打眼能看到大门口站了个人，看不清长相，可就那个身材身形，除了顾淮川也没别人。

沈窈皱眉，“你怎么过来的？”

她问，“自己开的车？”

顾淮川嗯哼，算是回答。

沈窈没忍住，“你疯了吧？”

她说，“你想死也别连累别人，你这要是撞到人了怎么办？”

“所以你要不要送我？”顾淮川说话间朝大门走了几步。

看着他似乎是真的喝了不少，一手撑在大门上，身子微微弯着。

沈窈一下子想起晚上沈曼给她发的信息。

她已经订了机票，今晚就到青城了。

除了这条消息，还说了另一件事。

叶婉也要回来了，医院过年轮休，不会安排手术。

她没必要留在那，全家又要回来，大概率是过几天再过去。

想到这一茬，原本要拒绝的话就没说出来。

沈窈又把窗帘拉上，拿了外套，穿裹的严实走出去。

到了大门旁看到顾淮川，一向的只要风度，又是穿的挺单薄。

还喝了酒，整不好，明天还得去医院。

沈窈对他无语，但也懒得再说太多。

开了门出去，看了一眼顾淮川的车，“上车，走吧。”

顾淮川站直身子，没了醉醺醺的样子，快步跟上。

等这俩人都坐上车，沈窈问，“真是自己开过来的？”

顾淮川不说话了。

很明显刚刚他在撒谎。

沈窈也没计较，似乎只是这么问一句，早就猜到。

她将车子开出去，一路都没说话。

一直到车子停在顾淮川家院子里，沈窈下了车，看着随后下车的顾淮川，“进去吧。”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她转身就往外走。

“窈窈。”顾淮川在身后叫她。

沈窈没停，原以为顾淮川是要纠缠一下，但没想到过了几秒听到他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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