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不方便
上了车，沈图北先给沈固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这边的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挂断后他看向沈曼，“大老远的折腾过来，就是让她受点皮肉苦？”
沈曼看向车窗外，“本来皮肉苦都没打算让她受。”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就是听说周万城把她打的挺狠，想过来看看伤到什么程度，算一算周万城能在里边关多久？”
“怎么了？”沈图北说，“心疼你那前夫了？”
沈曼冷笑，“我心疼他？”
她说，“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被关进去，他在外边儿多少还能有点用。”
沈图北哦了一声，没问她周万城能有什么用，而是说，“周家那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沈曼说，“昨天他们留在这里的人也不多。”
那确实是，周家那帮人一个个表现的多么伤心难过，但天色一黑，就各自找借口走了。
要么说家里有事，要么说自己熬不了夜。
都是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家伙。
车子开到沈曼住处，停在门口，沈曼推门下车，走了两步后，回头看过来，“你不进来？”
她是问沈窈的。
沈窈提醒她，“我和周雅犯冲，阴阳先生说我最好别出现。”
沈曼并不当回事，“胡说八道。”
她说，“进来吧，周家人要是敢说什么，我骂死他们。”
沈窈不太想进去，但是又有点担心沈固。
他到岁数了，平时喝酒应酬不少，基础病也挺多，连着这么熬，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沈图北在旁边也开口，“进来吧，没人计较那个，我爸之前让你回避，也只是怕周家人拿这个说事，现在他们应该都走差不多了。”
犹豫了几秒，沈窈也就下车进去了。
院子里空空的没有人，客厅那边能看到邹燕清。
没有在院子里搭灵棚，只挂了一些幡纸。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此处在办白事。
进了客厅，邹燕清看到沈窈，一愣，也没计较那些，“你们都吃过饭了没？”
“都吃过了。”沈图北说完才看向沈曼，“姑姑还没吃。”
沈曼摆摆手，“我不饿。”
说完她又顿了顿，改了主意，“还是吃点吧，怎么也得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沈窈转眼看她，她不只是打扮变了，心态也变了很多。
周雅还停在她自己房间，房门上贴了几张符纸，莫名的有点渗人。
沈窈到沙发处坐下，“下葬的时间定了吗？”
邹燕清过来，“后天一大早，已经跟殡仪馆说好了，清晨的时候过去，趁天还没亮，烧第一炉。”
沈窈点点头，“早入土早安息。”
沈曼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正好听到她这句话，脚步顿了顿才走过来，“窈窈，你要去跟雅雅见最后一面吗？”
沈窈愣了一下，“啊？”
她根本没想过。
沈曼说，“这辈子最后一面，去见见吧，那些纠葛和恩怨到这一刻也就全都过去了。”
邹燕清可能是听着难受了，深呼吸一下，“去见见吧。”
都这样说了，沈窈也只能起身跟着沈曼过去。
周雅的房间够大，床已经撤了，原来的位置上放了个冰棺，周围摆满了鲜花。
冰棺上面盖了一张写满符字的黄布。
沈曼过去掀开，打开冰棺，里面周雅的遗体上盖了张红布。
揭开这张布之前她提醒，“模样会有点吓人，你做好准备。”
沈窈站在一旁，没说话。
沈曼将红布掀开，是有点吓人，周雅整张脸都青了，眼睛半睁，嘴巴张开。
可能是有心理准备，所以沈窈觉得还好。
周雅这副模样放在别处可能会把人吓个半死，但是在冰棺里，就显得还好。
沈曼俯身下去，手搭在冰棺边儿，声音温和下来，“雅雅，你姐姐来了，来看你最后一眼。”
她又说，“你们姐妹二十多年，也没怎么和平相处过，这个追究下来是我的问题，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了你们，她其实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并没有对不起我们过，相反是我们亏欠她的。”
她还说，“你出事之后，她也忙前忙后了，你们姐妹一场，她做的够了。”
这话就说的沈窈有点心虚，她哪里有忙前忙后，她没做什么。
沈曼说完往旁边退了退，示意沈窈上前。
沈窈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周雅看了几秒才很生硬的说了一句，“一路走好。”
沈曼叹口气，也知道她的性子，也无法指望她多说一些或安抚或煽情的话。
所以她等了等就过来，“好了，家里这些人都见了面，雅雅，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又将红布盖上，合上冰棺，盖了黄布，俩人从房间退出来。
沈窈手机这时候嗡嗡两下，她半转身子拿出来看。
顾淮川给她发的信息，说今晚应酬的合作商有点难缠，他被灌了很多酒，现在是借着上厕所的空档出来发信息给她。
沈窈将手机放回去，依旧没回复。
邹燕清那边简单煮了点吃的，端到餐厅给沈曼。
客厅这边又坐了一会儿，沈窈就打算退了，她问邹燕清要不要一起回家。
邹燕清叹气，“你舅舅这会儿出去了，我得等他回来问问情况。”
“问什么情况？”沈图北问。
他刚刚就想问，怎么进门没见沈固。
邹燕清说警方那边来了电话，说周万城在里边不老实，一直骂骂咧咧，嗓子都哑了还不消停。
周家和沈家都有人脉，他们有所顾忌，不想用强硬手段，就打电话过来，想叫人过去让他安抚住。
放现在肯定是不能放的，周家人不想让周万城出来，受害者那边也咬得紧，警方也得力求一个公正。
现在是沈固过去了。
沈图北问，“怎么是我爸过去，他们周家的人呢？”
邹燕清哼了一声，“可别提了，周家的人谁也不去，说是怕跟周万城碰上，他若是想出来，不好推脱，谁看不出来这不过是借口，那些人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说话的空档，沈窈又把手机拿出来，还是顾淮川给她发的信息。
发了张照片，对着酒桌，空酒瓶子一堆，菜似乎都没怎么动。
顾淮川说他有点晕。
他以前从来不这样，即便是后来他和好意图明显，也没这样主动过。
沈窈放下手机就说，“那我先回了，这里有点冷。”
别看每天这边挺多人，但莫名的房子里就是冷冷清清，没什么烟火气。
沈图北说，“你和阿屿先走，我等等我爸，他回来后我带我妈一起回家。”
这么说好，沈窈跟齐屿一起离开。
到了沈家，齐屿又进屋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沈窈去洗漱，打算睡了。
结果还不等睡，顾淮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听着确实是喝的有点多，“能来接我吗？”
沈窈说，“不能。”
不用顾淮川问，她主动说，“我车子没开回来，停在公司了，过去不方便。”
别看顾淮川喝了不少酒，脑子转的倒还是挺快，“晚上跟谁约的饭？”
沈窈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淮川缓了口气，“那你打车过来。”
“不想动。”沈窈说完到床上躺下，“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睡了。”
不想听对面说什么，直接将电话挂了。
她并不担心，钻进了被子里，暖烘烘的，是真舒服。
沈图北和邹燕清回来，她有听到声音，但是睡得正香，翻了个身就继续了。
再次醒来是被声音吵醒，声音很怪，听了一会儿才辨别出是窗户外传来的。
窗户被她反锁了，很明显是有人要开窗，尝试几下都没打开。
沈窈重新闭上眼，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费了好半天的劲也没打开，对方就放弃了，压着声音，“窈窈。”
沈窈听到了，不想回应，一声不吭。
连叫她几声，估计也是知晓她在装睡，顾淮川就叹了口气，脚步声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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