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接受不了
顾淮川并未反驳沈窈的话，但似乎也不是很愿意听她这样去评价叶家那几个人。
就岔开了话题，“你舅舅今晚不回来？”
沈窈说是，“那边要守夜，总不能只有我阿姨一个人在。”
顾淮川点点头，想了想就站起身，“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事儿，你早点睡吧，我就先走了。”
他也是一天没消停，疲惫不堪。
沈窈顺势往下一滑进了被子里，“好，路上注意安全。”
顾淮川身子顿了顿，然后过去拉窗帘，开窗户。
他动作很缓慢，比正常的速度要慢了半拍。
沈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家伙是在等自己出声挽留他。
真是在做梦。
沈窈一直没吭声，顾淮川也只能又从窗户跳出去，将窗户关上的时候说，“下次睡觉把窗户反锁，这也就是我，万一别人进来就麻烦了。”
这话说的，除了他也没别人爬窗。
但沈窈还是起身下床，直接将窗户锁了，“知道了，知道了。”
再然后她一甩手，把窗帘拉上了。
回到床上钻进被窝，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顾淮川离开的脚步声。
……
沈窈第二天直接上班了。
老王看到她很惊讶，赶紧跟着进了办公室，“你今天就来了？”
他问，“家里那边事情还没结束吧？”
沈窈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跟我没关系，请了阴阳先生，说我和周雅犯冲，她的事情我得离得远远的。”
老王张了张嘴，“算的这么准啊？”
沈窈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大家都是这种反应。
缓了几秒钟，老王说，“你难不难过，你要是难过，也可以在家休息几天。”
“我都跟她犯冲了，她没了，我难过什么？”沈窈说，“年底红包不够大，我可能会难过一下。”
老王啧了一声，“还能开玩笑，看这样是没什么事。”
“谁跟你开玩笑了？”沈窈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老王哈哈，“放心吧，年底你的红包最大，比我的都大。”
还有工作要忙，老王没过多逗留，出去了。
沈窈开电脑，摆文件，开始慢慢处理手中的工作。
事情还没忙完，老王又来了。
这次他还挺着急，开门进来直冲冲的就到了办公桌前，“你听没听说，叶婉出事了。”
沈窈抬头看他，“受伤住院了。”
老王张开的嘴巴一下子又闭上，情绪缓了缓，拉开椅子坐下，“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昨天就知道了。”沈窈说，“被周万城打的。”
老王嗯一声，“我刚听说。”
他有些犹豫，“一个小助理受伤住院，按道理来说，我们是不需要去探望的。”
他抬眼看沈窈，“但是这玩意儿也没有硬性规定，所以我想问问你，看你的意思。”
沈窈都被他给整笑了，“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也觉得不需要探望。”
老王有点着急，“你就不好奇？不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
“不好奇。”沈窈说，“而且想知道的话，查一下就好了，真没有必要特意过去探个病，她哪有那个脸？”
老王砸吧砸吧嘴，“说的也是。”
他是挺好奇的，翘着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听说伤的挺严重，昨天晚上还动了手术，都伤在脸上了，应该会留疤的吧。”
沈窈不看他，只翻动着手里的文件，“要不中午的时候你过去瞅瞅？”
老王知道她是在拿自己调侃，“算了，我还是等你这边的消息，你这可都是第一手的。”
沈窈闻言扫了一下放在一旁的手机，一上午除了邹燕清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再没别的动静。
顾淮川没联系她，不知他是在医院还是在上班。
又絮叨了一会儿老王才离开，沈窈深呼吸，看着手里的文件。
到底是被影响了，效率太低，这么半天也没看完。
一直到中午，沈窈收拾完下楼，从大厅出去，往外摸手机，是想给邹燕清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结果手机刚拿出来，就听到一旁滴滴两声。
她转头看去，是顾淮川。
原以为他今天事儿会很多，没想到还是来了。
沈窈脚步一转过去上了车，“我以为你会去医院。”
顾淮川语气淡淡，“有魏硕在，不需要我。”
沈窈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俩人先去吃了饭，空档的时候，沈窈给邹燕清发了信息，问她那边午饭有没有着落。
邹燕清回了张照片，正是吃的午饭。
没人有心思做饭，点的外卖。
有吃饭就行，沈窈就怕像昨天那样，他们连吃饭都顾不上。
这边的电话刚挂，顾淮川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来看，表情有些意外，然后接了。
他叫了声魏先生，沈窈瞬间猜到那边是魏硕。
对方说了几句，顾淮川就皱眉，“医生没过去吗？”
又等了几秒，他嗯一声，“行，我知道了，一会儿抽空我过去。”
电话挂断，沈窈问，“医院那边有事儿？”
顾淮川叹了口气，“婉婉醒了，有点接受不了状况，说是情绪很崩溃，魏硕安抚不了她。”
这意思就是想让顾淮川过去，刚刚他还说有魏硕在，不需要他，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沈窈问，“她父母不是也在医院，爹妈也安抚不了？”
顾淮川说，“他们比她还崩溃。”
好吧，沈窈就不说话了。
吃过了饭，顾淮川要去医院，沈窈以为他会先把自己送回公司。
没想到他开口问，“你要一起过去吗？”
沈窈反问，“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顾淮川说，“没什么不太好。”
他都这样说了，沈窈自然顺势说，“那就去吧。”
车子开到医院，去了住院部。
走廊口转角一过去就看到了魏硕。
魏硕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应该是没休息好，此时向后靠，仰着头，闭着眼。
顾淮川和沈窈走过去，他并没睡着，听到声音就睁开眼了。
沈窈立在一旁，听到了病房里的声音，是叶婉的，在哭，嗓子已经沙哑。
她朝病房门口挪了两步，顺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病房里不止叶婉，还有叶夫人。
叶夫人坐着轮椅，身子很是僵硬，轮椅停在病床边，她想给叶婉擦眼泪，可手上打着石膏，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叶婉脸动了手术，包扎的只剩眼睛鼻孔露出来。
她手没受伤，拿着纸巾按在眼睛上，防止泪水落下来，进到纱布中感染伤口。
叶夫人也哭，但还是劝着她，让她不要担心，说手术很成功，面上的残缺日后也能修补，都会好的。
沈窈扫了一眼病房里，地面很湿，原本这种vip病房有基础配套设施，会有花瓶摆放，也会有备用的水杯水瓶。
现在都没了，桌子上空空的，柜子上也是。
甚至连沙发上的抱枕还有陪护床上的被单全没了。
想来应该是叶婉发了一通火，能砸能摔的全都没能幸免。
魏硕坐直身子，嗓音有些干哑，“她清晨的时候醒来已经闹了一通，打了镇定剂睡过去，刚刚醒来，还是接受不了，病房里能砸的都砸了。”
他语气带了些颓败，“能安抚的能劝的话全都说了，没有用，医生护士来了一遍又一遍，也是劝解不了。”
“挺正常的。”沈窈说，“任谁遇到这种事儿都想不开。”
她说，“就只能让她自己消化，要不然能怎么办呢？”
没人说话了，大家都知道这话是对的，这种事情只有叶婉自己接受了，这个坎她才能跨过去，别人帮不了她。
顾淮川等了一会儿才推开房门进去，沈窈站在病房门口。
看到顾淮川来了，叶婉哇的一声又哭了。
她身体是没受伤的，直接掀开被子爬到床角，一把抓住顾淮川的胳膊，“阿川，我的脸，我的脸……”
她说，“怎么办？我的脸毁了，你帮帮我，你快帮帮我，我要出国，我要去国外做修复，你给我安排，快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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