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忍冬在府里是横着走惯了的,可刚才被春雨几句话,吓得心魂不定。

跑回去赶紧告诉余氏。

余氏一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问道:

“忍冬,你不是说没人看见你出府吗?”

忍冬急忙辩解:

“夫人,我是从后门悄悄出去的,确实没任何人发现。”

余氏抬起头,双眉紧蹙。她想起了陆珊珊定亲那天,林诗诗问她忍冬怎么不在。

“或许是你在外面被人看见了吧。忍冬,这件事如果被人发现了,我都要跟着掉脑袋的。”

她眼里射出一道冷冷的光芒。

忍冬一个冷颤。

“夫人……奴婢明白。她们肯定还没发现什么真凭实据,不然不可能乱嚷嚷。”

忍冬颤巍巍的道。

“嗯。以防万一,你还是去车行跑一趟吧,封好口。”

余氏丢出一锭银子,忍冬接过,得有二两。

“夫人放心。”

忍冬揣着急急忙忙的走了。

车马行,她带着帷帽闪在一旁,脚似被灌了铅,再也不能挪动半步。

一个小厮正在跟她当时坐的那辆马车的车夫打听,正月初五一个女子的去向。

她躲到旁边的一辆马车旁边,马车的车棚挡住了她的身影,她清晰的听见车夫说:

“那个女子头戴帷帽,声音可好听了。我记得她去了………”

正是林诗诗外祖父家所在的巷子,虽在京城,却已经挨着边郊,离这里脚程远。

车夫记得一清二楚。

小厮又给了车夫两吊钱,车夫笑呵呵的收下了。

忍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她太了解余氏了。

如果余氏知道她的行程已经泄露,她一定会杀了她的。

虽已立春,京城却仍是寒风呼啸。

忍冬孤零零的站在人迹稀少的街头,手里揣着冰凉的二两银子,眼里全是恐惧。

回到芙蓉院时,她已恢复了往日神情。

“夫人,事情都办妥了。我让他以他祖上八代的名义起了誓。”

忍冬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余氏看了她两眼,点点头道:

“那就好。你去忙你的吧,以后办事,要小心一点。”

“嗯……”

忍冬出去以后,余氏把门一关,屋里只留下庄嬷嬷。

“夫人,你还是不放心?”庄嬷嬷觉得余氏神色不对。

“这小蹄子,三番两次的办不好事。前几日还跟我说想赎身出府,惦记着她那相好的。我若是不给她卖身契,她是不是敢拿这些事要挟我。”

“卖身契给她,她人走了,以后到了外面,不是就控制不了她了。”张嬷嬷一脸阴鸷。

“有些秘密,必须烂在土里。”

两人眼神相接,目露杀气。

第二天,门口有人送信过来,让忍冬回趟家。

“忍冬,你过年也没有回去,大概是你老子娘想你了,你就回家里看看吧。”

忍冬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夫人,我爹娘眼里只有我那不成器的兄长,我回不回去,谁人惦记,无非是想要银子罢了。”

“想要银子就给他们一点,好歹她们生养了你。”

“夫人……”

“哭什么呢,还怕她们不让你回啊,你的卖身契在我这呢。拿着,这个是我给她们的。”

说着,余氏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她。

忍冬婉拒两回,余氏态度坚定。

“去吧,早点去,晚上还能赶回来。你以后出嫁了,就跟她们成了亲人,不会被挟制了,还能忍多久呢!”余氏体贴道。

忍冬有些感动,谢了又谢。

换了件朴素的衣服,带上二两银子,想了想,又把昨天的二两银子也揣上了。

不管是二两还是四两,她那老子娘都不会知足的。但正如余氏说的,自己也要出嫁了,以后就管不了她们那么多了。只要今年,从余氏那里赎回卖身契就好了。

忍冬风风火火的走了,一直到天快见黑了才回来。

心情看起来十分不好。

一问,果然回去家里又吵吵开了。

她老子娘想把她许给邻村的大财主做继室。

“只要你同意,赎身的银子,黄大财主给你掏。”

……

余氏随意安抚两句,给了庄嬷嬷一个眼色。

庄嬷嬷叫来小丫鬟六月。

“六月,你忍冬姐姐心情不好,你陪她唠唠嗑,喝点吃点。”

六月十四岁,一双乌黑的眼睛,她是个二等丫鬟,平时都要巴结着忍冬,有这样的好事,点头如捣蒜。

庄嬷嬷提来一壶果子酒,整了些吃食,任由两个人在下人屋子里唠嗑喝酒。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一声尖锐的叫喊打破了镇国将军府早上的宁静。

“来人啦,来人啦,忍冬姐姐上吊了……”

“呜呜呜……”

府里刚刚办完丧事,大家还沉浸哀伤之中。突然听到有人上吊了,犹如一道惊雷,让大家的心尖颤了颤。

脚步声纷至沓来,希望只是一场惊吓。

“人都僵硬了。”

“呜呜呜”

六月吓得瑟瑟发抖,呜咽着声音都变了。

她昨晚跟忍冬喝到上半夜,两个人醉得晕七晕八的,她怎么就死了。

夫人和庄嬷嬷想让她陪着忍冬解解闷,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夫人会不会惩罚自己?

庄嬷嬷扶起她,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语气温和的道:

“忍冬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忍冬姐姐说,她老子娘要把她赎回去,卖给老财主做继室,忍冬姐姐说死也不会嫁给她。”

六月又哭了起来,她以为忍冬是发泄一下,谁知道她真去死啊。

“这都是命,她想不开寻了短路,谁也没办法。夫人都说了,今年会把卖身契给她,枉费了夫人的一片心。”

六月懵懵的抬起头,昨天晚上,她是真没看出忍冬有想死的念头。

可还能说什么呢,人都死了。

周围的人听了,长吁短叹,有的骂忍冬的老子娘,太贪得无厌。

余氏抹了一把眼泪,伤心的道:

“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都会帮着你的啊,怎么偏要钻了牛角尖。”

几个得脸的下人就开始劝余氏。

“夫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她没那个福气。人去都去了,还是让她家里人过来领回去葬了。”

余氏又哀哀几声,最后从善如流,让庄嬷嬷去忍冬家里喊人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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