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0月9号
第5章 10月9号
苍穹之巅，一道银芒划过，将天劈成了两半。
风雨飘摇，山城酒馆，如一叶扁舟。
顾夜看了眼门外模糊的警灯，
将目光重新拉回到众人身上。
过往的三日里，刑警对这六人都是单独审案，避免串供。
但从实际效果来看，应该没必要了。
嘴唇微张，淡淡道：“老板娘，就从你开始吧。”
李清攥了攥手：“好。”
“那晚八点的时候，我去过二楼，按照惯例问一下客人有没有需要的，然后就回房间看电视了。”
顾夜神色微凝：“老板娘记性好像不是很好，昨天您的口供可没有这么简洁。
据调查，您的丈夫是名警察，几年前办案的时候中枪身亡。而杀您丈夫的犯罪分子，就是死者，吴兵。”
李清面色骤变，手指不断揉捏着桌布：“不错，他该死！”
顾夜点点头：“他确实该死，所以是不是你杀的？”
李清像触电了一样，面色一慌：“不是我，那晚，我只是上楼，想确认他是不是杀我丈夫的人……”
随即，李清描述起当晚的情形。
10月9日，18:00。
天色暗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城酒馆。从上面下来一个人后，便飞驰而去。
下来的这个人，男性，寸头，国字脸，一米八的个子，身穿黑色皮衣，两手空空。
他，就是吴兵。
此时酒馆吧台前，正坐着两个女子，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盯着手机屏幕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韵瑶，你看这上面的男主角，又帅又多金，以后姐给你找个这样的。”李清笑着说。
王韵瑶歪着脑袋揶揄道：“姐，你还是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吧，我看黄厨师对您挺不错的，要不从了吧……”
“呸”，李清脸色一红，用手指拧了一下她的腰：“让你再瞎说。”
“哎呦”王韵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这是说到心坎了呀。”
随即两只脚丫一迈，嬉笑着向前方逃去。“砰！”
一声闷响，撞到了一个人。
王韵瑶捂了捂脑袋，微微抬头，看到了吴兵的脸。
兴许是吴兵长得有些凶，让这个小姑娘在原地愣了片刻。
“抱歉，”吴兵淡淡说了两个字，便径直向吧台走去。
吧台边的李清，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
尘封的记忆，被牵动了一角。
这个人，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在哪里见过呢？
“女士？女士？”
“啊？”李清听着吴兵的督促，晃过神来。
吴兵看着女人的脸，平静的说：“你好，我前两天预定了203房间。”“好的，好的。身份证拿一下。”
“不好意思，我忘带了。”
“那个……没有身份证是不能入住的。”
“我就住一晚。”
“按规定，也是不可以的。”
“那钟点房可以吗？四个小时，晚上十点后我就离开。”
李清本是柔弱的性格，平时便很少拒绝人。
今天连番拒绝，面色有些为难。
“我可以加钱。”吴兵掏出三百块钱放在桌上。
看着三张红票，李清心中一动。
酒馆客人不多，一间一天八十。
钟点房也就三十。
今天就一个住客，生意冷清的很，连个吃饭的都没有。
算了，还是收下吧，馆里三口人等着吃饭呢。
李清收下三百块钱，将房卡交给吴兵：“二楼，右拐第三间。”
吴兵点点头，随即走上楼去，沉重的身子踩在木梯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10月9号，18:10。
酒馆外，站着一个一身运动装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个摄像机。
极为认真的看着里面一张照片，然后又极为认真的看着小城酒馆。
这个人，叫林嘉。
C大毕业，摄影师。
林嘉抬着俊秀的面庞，从酒馆一层扫到二层。酒红的外墙，已经掉了不少的墙皮，略显寒酸。
然后，他在二层楼的窗户边，看到了一个女人。
身姿窈窕，面容妩媚，波浪的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身紫色睡衣。
这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女人。
雪莉抽着一根香烟，在空中吐了个烟圈。
美目一转，看了眼林嘉，便关上窗户，拉满了窗帘。
林嘉也收回目光，将相机放进双肩包里，走进了小城酒馆。
映入眼帘的便是空无一人的餐桌，只不过后厨有一个男人在忙碌着。
吧台后，有两个女子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林嘉慢慢走到吧台：“你好，我预定了201房间。”
不过，这两个女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屏幕，好像没有听到林嘉的话。
林嘉侧过身，微微一瞥。
原来是爱情肥皂剧。
微微一笑，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咳咳！”
林嘉用力咳嗽了两下。
但两个女人仍然没有反应。
无奈之下，林嘉只好拿出身份证，摆在两人面前：“你好，我预定了201房间。”
李清率先回过神来，连忙拿起身份证：“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随即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将房卡和身份证送到林嘉手上：“这是您的房卡，201号房间。上楼第一间就是。”
林嘉点点头，在吴兵之后，走上了二楼。
李清看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下：“今天是怎么了……”
一旁的王韵瑶也已经回过神来，疑惑道：“姐，什么怎么了？”
李清瞅了瞅二楼：“今天上午来了个宁江的，下午又来了个首都的。咱们江城，什么时候成旅游胜地了。”
“兴许是凑巧了。”
李清点点头：“也不知道另一个人是从哪来的，总觉得有些熟悉。”
……
10月9号，19:30。
小酒馆来了一个本地人。
一米九的个头，痞里痞气，这一带有名的混混。
他叫周明。
最喜欢来这里，调.戏一下酒馆的老板娘和女服务员。
顺便蹭吃蹭喝，给本就不景气的酒馆平添了许多负债。
此时的餐桌上，王韵瑶已经吃完饭坐到吧台后面，打开了电脑，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周明大大喇喇的推开门，走进店里。
一眼就看见黄厨子坐在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旁边，不住地向她碗里夹菜。
嘴巴一撇，阴阳怪气道：“呦呵，寡妇是耐不住寂寞了。”
一旁的李清身子颤了颤，看了眼周明的块头，一只颤抖的手按在黄朔风手背上。示意他不要动手。
黄朔风眉头一皱，想要发怒，但感受着李清的不安，终究是忍了下去。
这周明一向打架斗殴，没少进局子，听旁人说还在做刀头舔血的生意。
贩毒。
这样的人，是自己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招惹不起的。
周明鄙夷的翻了翻白眼：“怂包。”
然后瞧了眼娇俏的王韵瑶，舔着嘴唇走了过去。
就在离王韵瑶还有一步之遥。
突然一道身影挡在周明面前。
李清鼓足勇气，用尽可能狠厉的声音说：“你要做什么？”
周明痞气一笑：“做什么？当然是陪我韵瑶妹子喝喝酒了。”
接着大手一挥，将李清推到一边，脚步一迈，向前顺手搭到王韵瑶肩上。
此时的王韵瑶，瞳孔微缩，正在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屏幕。
肩膀被人猛地一拍，立刻跳了起来，惊叫道：“谁？！”
然后就看到周明这个大块头，美目中不禁闪过浓浓的厌恶。
李清赶忙过来，将韵瑶拉到身边，一脸紧张的看着周明。
只是，此时的周明显然没有将目光放到她们身上，只是驮着身子趴在电脑前。
像方才的王韵瑶一样，死死盯着电脑上监控画面。
前厅墙头有一个监控，也是酒馆唯一的监控。辐射范围从大门经过餐桌再到吧台。
至于一楼的后厨，是监控不到了。
此时电脑屏幕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个情景。
一个男人推开酒馆的门，被韵瑶撞了一下，然后来到吧台。
周明死死盯着屏幕上男人的脸。
许久之后，爆了句粗口：“卧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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