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苟县令
现在她这边菌丝房要盖起来,就得再请一些人。
不过菌丝房只需要盖泥草房,除了隔断承重外,其余不需要太大技术。
刘师傅也只需要在承重隔断上盯一下,其他都不用他上心。
土砖也很好做,都不需要开窑烧砖,只需要泥土和干草堆模成块就行,全部就地取材。
就是她楼顶选择盖茅草屋,需要的茅草比较多,需要上各家买。
也就是她会给钱,若是以往,都是谁家有就借一些。
等秋收了再还就行。
反正别的没有,干草谁家会缺。
这也是为什么泥土房价格那么低的原因。
基本都是就地取材,人工也就管饭就行。
一套房盖下来,也花不到几两银子。
村长一听她也有这个意思,立刻高兴的连连答应下来,表示全包在他身上。
接下来众人又聊得欢,直到骑着高头大马,拎着一堆礼物的牛大力登门,气氛才变得拘谨起来。
现在谁不知道这个牛大力是何方神圣。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姜梨花暖灶而已,这位怎么也来了。
之后又亲眼见到对方跟姜梨花的相处方式。
见姜梨花竟然毫不客气的让对方帮忙干活,一众人都是等大眼睛,再次对她高看一眼。
不过很快这个小插曲就被热闹的气氛赶走了。
临近中午,姜梨花让伍成撑着竹竿,往上面挂了一串鞭炮,点上就跑。
鞭炮声响彻整个村子,让不少人都端着饭碗出来瞧一眼。
知道的神色各异,不知道的则好奇询问,想着最近村里谁家有喜事了。
村里会放鞭炮,一般也就是谁家娶媳妇,才会奢侈一回。
毕竟一挂鞭炮可不容易,50文钱都能买五斤糠面了。
等得知可能是姜梨花那边暖灶,都忍不住吐槽姜梨花花钱真是大手大脚。
只是嘴上这么吐槽,谁心里不羡慕呢。
自己赚钱自己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现在还有那么阔气一座大房子。
听说她弄的蘑菇房也很好赚,就算没有药膏生意,以后恐怕也不差钱。
谁心里不会酸溜溜道一句好命呢。
不过有些人眼珠却是一转,动了其他心思。
怎么说一个寡妇带两个孩子,守着这么大一座房子和生意都很危险。
反正姜梨花已经跟陈家那边断亲,也没有守孝的说法。
如果哪个男人能娶到她,岂不是房子和银子都有了。
顿时不少人心思活络起来,都在想哪个亲朋好友适合。
若是自家人能跟姜梨花结亲家,自个说不到也能沾到光。
姜梨花无论如何,毕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
如果家中有男人,肯定生意都会交给男人打理。
到时候方子还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姜梨花可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她婚事的主意。
鞭炮落下,席面开。
一道道菜被端到桌子上,看得来吃饭的人眼睛都直了。
男人坐了四桌,女人坐了四桌,小孩两桌刚刚好。
没有坐得很满,但也不空。
一群人热热闹闹谈笑吃肉喝酒。
连小孩都有特制的冷饮。
冰都是姜梨花买了硝石,用泉水提前做的。
尽量保证不容易吃坏肚子。
肉菜糖果本就让孩子们开心不已。
再来一杯甜丝丝的冰饮,简直快活似神仙。
大人们的酒也同样冰镇过。
果酒常温喝时口味就不错,冰镇后多了一股清冽感,一口下去全身瞬间舒爽,什么暑气都没了。
众人都以为冰是姜梨花买的,同桌的人忍不住心疼起来,劝她两句,省着点。
毕竟以后自己还要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呢。
姜梨花也没解释,知道她们是好意,就说也是因为今天特殊,其他时候肯定不会。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大半时间基本都在聊。
期间有忍不住好奇过来瞧的小孩也被招呼进来一起吃,人倒是越来越多。
好在今天准备的菜也非常多,完全足够再分出两桌来。
他们这边倒是热闹,陈三家就有些沉闷了。
一家子午饭就每人一个巴掌大的干巴糠面饼。
菜就是进山里采的些野菜野菇,还是没怎么下油盐干炒,没滋没味。
虽然以前也是这么吃。
可现在就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尤其知道今天姜梨花那边新房入户,请人暖灶。
听说早上拉了一大车的肉菜回来。
有句话说的好。
不怕自己过不好,就怕仇人过得比自己好。
好在他们还有个陈文星顶着。
都狠狠的咬了一口饼子,想着等以后老四当官了,看姜梨花还怎么嚣张。
到时候有得她求上来的时候。
第二批菌菇开始上市场卖时,钱掌柜给县令送了一封从京城寄过来的信。
看完信,苟县令很是诧异,等笑呵呵让人把钱掌柜送走后,立刻变了脸色。
转身就让人喊秋师爷过来。
秋师爷来时,便见县令大人正满脸焦躁的在书房来回踱步。
“大人。”
见到他,县令立刻招手,“秋师爷,快过来。”
秋师爷忙上前,“大人,可是发生何事。”
苟县令直接把信递给他,“你先看看。”
秋师爷立刻接过信展开,一目十行读起来。
读完也很是错愕。
“这……小小乡下妇人做的药膏,如何能入得了贵妃娘娘青眼,这褚家,莫不是在拿贵妃娘娘当幌子不成。”
信是钱掌柜的东家,褚家大少所书。
大致意思是淑贵妃最近瞧上了一款养生膏,那款养生膏乃潼阳县马山村姜氏所做。
褚家曾代淑贵妃出面与姜氏买断配方。
无奈乡野村妇刁蛮失智,不止油盐不进不肯卖出,还对贵妃娘娘出言不逊。
潼阳县为苟县令所管,贵妃娘娘不想把事闹大。
所以希望苟县令能帮这个忙。
若能叫姜氏奉上配方,自能青云直上,再不用拘于小小潼阳县。
如果只是寻常一心想攀附权贵青云直上的县令,看到这封信,肯定立刻双眼放光,直接就派人杀到那个村妇家中索要配方。
可苟县令不是。
苟县令其人就如其姓,他是个胆小且胸无大志,一心只想在一个小地方苟着的小县令。
他原本只是县衙里一名师爷。
因一场灰雨,潼阳县从富裕县转为贫困县。
不止县里的富户贵族接连离开,连县令也带着他的一班子班底跑了。
当年的苟师爷没跑,还临危受命稳住衙门和县城的乱象。
后来被来巡察的临安知府褒奖,上表朝廷提为县令。
苟县令最大的志向,就是能在这个位置坐到老。
他并不想高升。
在他认知中,高升就代表要争权夺利。
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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