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爱情易变


  百食园因腊肠生意,风头压过了极味楼。

这极味楼便开始出招,直接截断百食园的好几处食材供应源头。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双林村转头就跟极味楼搭上了。

杨初意知道后便直接跟金掌柜谈了此事。

金掌柜想着反正百食园都要买春笋,只要品质能保证,跟谁定货都一样,就痛快答应了。

杨初意知道,这世道读书人最讲究出身,即便以后都搬去外地住了,可小磊一朝中举走仕途,朝廷还是会派人来盘查祖籍问题的。

他们无权无势,没办法遮掩,倒不如现在就铺好路。

底层人民为了生存,往往顾不上尊严和道德。

人只有解决了温饱,才能有余裕接受文明的洗礼。

有机会的话,杨初意当然愿意让村民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村民听见方至诚说这春笋是杨初意向百食园掌柜求来的机会,连连夸赞不停。

当然了,也有几家闹得不行的。

事情未定之前,杨初意就跟李村正严肃表明了,那些曾经来家里闹事的人家不可以参与此事。

做人要善良,但善良也要有度,绝不能任人予取予求。

这春笋虽卖不上价,但分摊下来,每家至少也能买上几斤肉吃,这已经很好了。

方至诚说些场面话打发他们走后便回家了,到家门口又发现一帮妇人想来找杨初意说话。

小宁只说杨初意不舒服,好说歹说才劝走了几批人。

他们眼见杨初意没现身,又打发孩子们来找小磊小宁玩,想着以后能亲香些。

小磊也不恼,搬出小板凳到门外要跟他们一起认字读书。

想玩耍的不一会便悄悄溜走了,想学习的不过几个孩子,就这样整整齐齐坐着读书呢。

方新桃正在晒衣服,见了方至诚忙皱眉道:“二哥,你这手伤着,怎么还出门呢?有什么活叫我做就是了。”

“不碍事的,我都没费劲。”

方新桃甩了甩手上的水,上前接了他的竹篮,见他目光往家里巡视了一圈,不禁调侃起来。

“嫂子早起了,她不耐烦应对这些人,在后头看花草呢。二哥你如今怎么变得腻歪起来?”

方至诚神情自若,一脸坦然:“那你觉得视若无睹,不咸不淡,不与关怀,理所当然的态度能过好日子吗?三妹,我想跟你嫂子好好过日子。”

方新桃怔愣在地,而后沉默,静静拿着竹篮转身打水洗菜去了。

杨初意正检查她的南瓜苗呢,嗯,长势不错,可以开始泡西瓜种子了。

这里没有薄膜,她就简单搭了一个草帘棚。

竹条拱成半圆,外头罩着茅房编的草帘子,除了要掀开草帘才能看到苗情,其实效果还是不错的。

“意娘。”

“嗯,你去哪了?”杨初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忙活了。

“去河边挖了些香草回来,你要种家里还是外头?”

“种外头菜地去吧,家里就整出这么一点地来,哪够用啊。”

方至诚看着眼前的各色枯木桩子和花草树木不说话。

杨初意将几棵小青松修剪了一下,又拿藤条缠绕然后挂石头牵引做造型。

“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刘婶家抓小猪仔回来养了?”

方至诚应道:“嗯,应该差不多了,够健壮便可以隔开养了。”

“行,我们得赶紧把事情都安排好,不然春种后便不得闲了。”

两人悠闲聊了一会接下来要忙活的大小事情,直到双方心里都有了底,这才停了话头各忙各事去。

午饭后,一家人坐着闲话家常。

杨初意和方至诚对视一眼,默契支开小磊小宁去午睡,决定和方新桃摊开聊聊。

杨初意先抛了个话头,“三妹,胡雷不来接你,你便继续在家里住着算了,反正他当时临走前说过要来接你的,许多人都听见了。”

方新桃苦笑道:“那他若迟迟不来呢?”

杨初意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了端倪,试探问道:“我以为你会坚定的说他定会来呢,为何你疑心他不会来?”

方新桃没回答,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便滚下泪来。

再听亲人一句劝,两声安慰,三声叹息,那泪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捂着脸哽咽道:“哥哥,嫂子,你们说,真心为何不长久?人怎么那么容易变呢?”

两人一听方新桃这话,便知道她对胡家的算计并非一无所知。

事实上,方新桃也是无意中听到胡家一家人的对话的。

他们想以方新桃不能生养为借口,不花一分钱便得到一个食方回来养家谋生计。

方新桃就看着他们一家人把她摒弃在外,拿她来算计哥嫂。

她不敢相信,中途也多次向胡雷确认他的情意,可胡雷每次都字字句句肯定他的一片真心。

方新桃不断相信,又重复怀疑,都快把自己弄疯了。

方至诚怒涌心头,“他们家既然都没把你当做一家人对待,你又何必执着回去?不如分了干脆。”

方新桃委屈哭诉:“国有律法,叫我离了他们家一年内又去哪里找人呢?又从何得知再嫁便是晴天?况且我心里还没放得下,又怎能轻易与他人成家?”

杨初意也叹这律法害死人,劝道:“不如你先在家里住着,除了养身体,也好静静心。若万事不变,一年的确没什么出路可言,可若有心成长,一年也足够你蜕变成更好的自己了。”

“你自己变得优秀了,这能挑选的空间就大了。况且你也不必事事想着依靠男人,自己有本事,夫妻即使不能蜜里调油,可当家做主不受欺负还是没问题的。”

方新桃摇头,“可我放不下。当初明明是他救我出苦海,怎如今全都变了?如此尚可生变故,再与别家,难道又有不同?说来我能有什么本事,再有本事,生的娃还是得跟别人姓。”

方至诚见她钻了牛角尖,又气又急,“你是因着他有情才甘心无怨无悔的付出,如今情已消,你便要懂得抽身。若你此时不愿抽身,也该有个决断,正视问题,护住自己。”

“当然了,没有情爱,有责任、担当和互相尊重也能过好日子。可如今他们一家藏着算计与心眼,你又如何斗得过?”

“你嫂子要你学本事还不是想让你以后在婆家能有些地位,不任人宰割。你怎么那么拧,自己倒先瞧不起自己来了!”

方新桃胡乱擦着眼泪不言语,多年埋藏在心里的自卑让她不敢畅想美好的未来,毕竟她也曾畅想过的,如今却像个笑话一般。

杨初意拉住他激动握拳的手,生怕一会伤口渗出血来。

眼神安抚他,示意他要控制好情绪,冷静下来才能好好解决问题。

方至诚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压住了内心的躁郁。

杨初意知道这种事得当事人自己想通才行,可该劝还是要劝的。

“三妹,也许你不愿相信胡雷变了,只觉得他一时迷了眼。可爱情易变,自古就有。你婆婆明显对你有轻视,这源于你母亲造的孽。”

“他当时的确真心,可听多了别人的歪理,却没能坚持本心。你扪心自问,你能因着他曾经的这一份好而面对余生漫长的苦吗?”

有些人的婚姻便是放大一个个美好的曾经,并且不断重复回味想象,然后借此去面对生活中余下的苦难。

如果将这些美好比作一颗糖果,它过期了、发霉了、掉进泥地粪坑里了,又该怎么办呢?

有时候宁愿这颗糖果有毒,吃了一了百了,可惜它偏偏就是拿来恶心人的。

方新桃把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可一想到胡雷之前曾经不顾胡母阻挠和方母为难时仍旧要娶她的决心。

她就心生不甘,不愿轻易放弃,觉得一切终能挽回。

成了家哪有不经风雨坎坷的夫妻,她想着若是一经事便要和离放弃,那再次成家又遇到这样的事,又该如何自处?

她能离一次还能离三次五次吗?

方新桃绝望的想,她听懂了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却没办法说服自己,更做不到轻松洒脱离开。

想到这,方新桃哀求道:“哥哥,嫂子,你们便让我再争取一回吧?”

杨初意和方至诚对视了一眼,心知此事还须当事人自己抉择,他们只能给意见,在背后支持。

但方新桃非要去撞南墙,他们哪里拦的住。

杨初意平静问道:“你想怎么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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