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侍卫亲军步军司高虞侯帐下的教头李叟拦住了舒栋,二人径直交起手来。
只一回合,舒栋便发现李叟的力气蛮大。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才突然想起,那心爱的宝贝——金黄的铜烟杆,在高虞侯上次捉住他的时候,已经陷在了虞侯府。
李叟用右臂隔住了舒栋拳头的来势,不急不躁,一招一式与舒栋拆起招来。
二人打了上百个回合,却仍尚未分出胜负。
李叟忽然一近身,边出招边向舒栋小声说道:
“老兄,你我就这样打?一天也是如此,于你来讲有何意义?刘三儿和那女孩,早就回虞侯府半日了!咱们后会有期吧!”
这声音,小得只有舒栋自己能听得见。
仿佛这话是从一个管子里吹入舒栋的耳朵里似的。
不等舒栋答话,李叟却跳出圈外,径自扬长而去了。
舒栋如何肯善罢甘休。
他一面想搭救那个女孩儿,一面又想一探虞侯府究竟。
舒栋朝虞侯府方向追去。
他边追便暗自想着:
“这个李叟真是个怪人,明明是高虞侯帐下的人,却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恶意,他究竟想做什么呢?难道这也是个阴谋?”
“还有,那高虞侯我惧怕他尚在情理之中,而这李叟,我竟然也很难战胜他,这人世上,真是鱼龙混杂,而又人才辈出啊!”
他按着记忆向虞侯府的方向走去。
看着戒备森严的虞侯府,舒栋觉得不能大摇大摆地正常进入,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以舒栋的身手,想进区区虞侯府而不被发现,是不难做到的。
他悄悄绕行到虞侯府的后面,却发现这里是个后花园。
“咦!”
舒栋惊讶地发现,原来这里他是那么地熟悉。
——他想起,就在昨天,他曾和白鹄利来过这里。白鹄利还用小把戏戏弄了那个小丫鬟春桃。
——他心底又一沉——
那个小姐,莫不是高虞侯的女儿?
那骚狐狸就惨了——
看他的样子,他是被这个大小姐举手投足之间给吸引住了。
舒栋现出了原形,不再多想,以他特有的方式“呲溜”一下钻进了虞侯府的后花园里。
花园里,草色葱葱,绿柳垂堤,湖波粼粼。
微风拂来,柳枝荡漾。树下春花怒放。
花园里好一派美丽春色。
舒栋躲在草窠里。
这时,湖边碎石子的路上,走过来三个人。
正是那高虞侯,李叟和刘三儿。三个人沿着湖边边走边聊。
刘三儿嬉皮笑脸地说道:
“虞侯,那个妞还中意吧?”
高虞侯顺手折下一条柳枝,而后将柳枝用力向下一挥,不满地道: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种事如何大张旗鼓地做得,坏了我多少名声!”
刘三儿被高虞侯训斥了一顿,脸色顿时如紫皮茄子一般,不再作声了。
李叟上得前来,不卑不亢地向高虞侯说道:
“虞侯,那个舒栋身手还是了得的。我看和他如果再斗,我也绝非他的对手。”
舒栋伏在草窠里,听得李叟竟然这样讲道,心内着实又吃了一惊:
“若论功夫,我不见得是李叟的对手,只不过千百年来练得闪转腾挪的轻盈身子,才不至于使得自己吃大亏,为何这李叟要和高虞侯这样说呢?”
李叟一提到舒栋,高虞侯的神色严肃起来。
“这个老鼠精,实属我心头一块大病啊!方千秋死了,还有这个老鼠精和那个不知所踪的白衣秀士,却是我的心腹大患!”
说道这里,高虞侯突然瞅了“大老虎”刘三儿一眼:
“你这就出虞侯府,用你的人,记住,不许用侍卫亲军步军司的人马,查访一下白衣秀士的下落!”
“是!!”
刘三儿干净利落地答道。
“不过……不过……虞侯!可否提供下查访的方向?”
“混账!跟了我这么久,竟然连这点事也做不好吗?”
刘三儿悻悻地下去了。
李叟不解地望着高虞侯道:
“虞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刘三儿能查得出来什么吗?”
高虞侯哈哈大笑道:
“李教头!我怎不知?那刘三儿本是个废物!让他做些欺男霸女,打架帮闲的事还可以。这么重要的事,他是做不来的!”
“我是把他弄走,以免我们闲谈他却在这里碍事!”
“不过……”
高虞侯停下了脚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李叟道:
“不过我对教头还是寄以重望的,愿教头不要辜负了我。”
李叟立即一本正经的道:
“李叟自不会负了虞侯!!”
“好!好!!”
高虞侯抚掌大笑赞道,继而沉默望着湖水良久,有些伤感地道:
“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是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人。然而,府内无可用之才啊,岂不痛哉!”
说罢,他的脸上竟然滴下两行泪珠来。
李叟看着高虞侯,欲言又止。
良久,李叟说道:
“虞侯也不必哀伤,我李叟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至于虞侯所说的人才,我们还是慢慢寻访吧。”
高虞侯望着远方道:
“李教头,我的志向并不在这虞侯府内。你曾是李虞侯的人,李虞侯死后,我之所以留下你,就是觉得你是可用之才,能帮我成就一番大业的。”
“而如今,方千秋吃里扒外,为我所杀,于你,于刘三儿来讲,不得不说,这都是个教训啊!”
高虞侯的口气突然语重心长起来。
舒栋在草窠里听得高虞侯这话,暗想:
“这高虞侯恩威并用,果然是好手段!”
“他一面拉拢李叟,一面又用方千秋之死来恐吓他,这高虞侯绝非等闲之辈。”
高虞侯和李叟继续向假山处走去。
这舒栋,在草丛里“呲溜呲溜”远远地跟随着。
他不敢跟得太近,因为他是晓得高虞侯的手段的——
更何况,舒栋对高虞侯是畏惧的。
以舒栋的手段,高虞侯擒他却只在嬉笑怒骂之间,三下五除二便令他束手无策。
一个人,倘若从心底畏惧一个人,那种感觉着实令人不爽。
舒栋在他二人后面远远缀着。
二人刚过假山,谁都没有讲话。
不想高虞侯猛地一转身,大喝一声道:
“是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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