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汉江
回程的车里一片冷凝。
池依梨抱着节目组的伴手礼，坐在角落里抠着手指头，旁边的liz战术性放空。
坐在前面的经纪人一路冷着脸，快到宿舍的时候才幽幽地开口：“yari啊——”
“比亚内！”池依梨大声抢答，“经纪人nim，我的嘴巴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来着。”
经纪人：“你那是不小心一次吗？是不是在想，如果我被yari你气到的话，你会很开心呢？”
池依梨有些委屈地说：“只是因为在经纪人nim面前叫jk欧巴习惯了，就原谅我吧？”
经纪人和池依梨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知道她每次认错时候都会变得特别可爱，他没去看她可怜兮兮的狗狗眼，冷着脸继续拷问：“前面提到的那几位前辈呢？”
池依梨沉默。
经纪人的脸皮抽搐着，“不会是yari的真心话吧？”
池依梨继续沉默。
经纪人看向liz，liz也沉默。
经纪人懂了。
“yarissi想要见面的男艺人可真多呀，”他阴阳道，“真心的足足有八个呢。”
池依梨抿嘴害羞笑：“其实应该是九个来着。”最后一个被清醒过来的她及时掐掉了。
经纪人这下也沉默了。
不管怎么样，说的话不可能收不回来，公司和节目组签的协约也是不干涉放送，把她们回宿舍后，经纪人得继续加班处理池依梨的公关事件，离开的时候，他顺走了她的伴手礼。
精疲力尽的池依梨还没拐去洗漱，另外一个因为要等她下班而加班的staff把一张奖状摆到她面前：“yarissi，学校的成绩出来了，你是一等哦。”
一等！
翰林艺高的校内等级评价非常复杂，池依梨凭借着经常在老师面前晃悠把实践成绩拉满，文化课对她来说又比较轻松，不管怎么说，实用音乐系的毕业一等是个非常高的荣誉，甚至有可能作为首席参与毕业典礼。
而这次的成绩将会作为进入大学的重要参考，不同于许多歌手爱豆们的特惠入学，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成绩。
池依梨谢过staff，接过奖状后美滋滋地拍了好几张。
想了想，她慢悠悠地在宿舍里晃荡了一圈。
第一个被毒害的是liz，她翻着死鱼眼看池依梨端着醒目的奖状，在她面前来来回回地“路过”。
liz的成绩不算好，所以有些痛恨学霸，但考虑到今天yari的误嘴事件，她默默地选择了闭嘴。
没有听到liz夸赞声的池依梨不甘心地换了一个房间，张圆英、安侑真、李瑞因为行程不在宿舍，她也不敢惹队内辈分最大的金秋天，于是第二个遭受毒害的是直景怜。
怜的性格比较软，夸了她足足一分钟，池依梨心满意足地收回奖状，拿着工具去洗漱。
洗漱完后，穿着猪猪睡衣的她打开关机了一天的手机，跳出来的消息塞满了整个kakaotalk。
首先是legend老师，对方说已经拿到了vvip票，打算寄给她。
池依梨想了想，地址不能填公司和宿舍，如果是舅舅那边——鉴于legend老师有可能是hybestaff的风险，也不合适。
她最后发了个sm公司大楼的地址。
对方回了个问号。
【或许梨子ssi我是sm的staff呢。】她跟了个笑嘻嘻的表情，继续看下一条消息。
舅舅：【yari啊，这次的鼓点还是有些太密集了，旋律轻松欢快，但是编曲太紧绷，记得分散些节奏啊。】
池依梨之前给舅舅发了第一版编曲，得到的评价是新手的通病——要素太多，之后就是这一版了。
她继续往下滑。
舅舅：【最近舅舅这边有一次宴会，很多制作人和艺人都在宴会上，依梨要来看看吗？】
池依梨当然要去。
今天的节目事故后，虽然不至于失业，她可能有段时间要被雪藏了。
最后是柏贤前辈的消息，同样是编曲的问题。在前辈这边，池依梨得到的评价和在舅舅那边的差不多，节奏上的问题实在是难以避免
她很可爱地表达感谢，挑选的是兔子萌萌哒的表情包，又挑了一张自己举着一等奖状的照片发过去。
照片里的她露了半张脸，白炽灯下，睫毛半掩着，纯黑的眼睛被照得湿漉漉的，皮肤又白得惊人，占据四分之一的页面。
她在柏贤前辈这的人设是无依无靠、柔弱无助却勤奋刻苦的女高来着，时不时来些可怜兮兮的发言，很卑鄙地利用前辈的同情心，让他继续关注着自己。
但是似乎很管用。
看着对话框里前辈回的恭喜，池依梨轻轻地勾了下嘴角。
和前辈简单地聊了几句，又回完杂七杂八的消息，池依梨才看到个好友申请。
头像是男人黑白背影，备注是金旻奎。
不好的记忆再次涌到脑袋里，她撇撇嘴，选择视而不见。
“yari！”liz这时候在门外叫她，“一起吃宵夜！”
“哈几码！”
“hurryup！”liz拍了拍门，“心情不好就要再吃点东西呀！”
门里半天没有动静，liz正要再催促，门开了，露出一张雪白粉嫩的脸。
池依梨依旧穿着猪猪睡衣，头上却多了顶粉色的猪头帽。刚修的齐刘海被帽子压低了些，更衬得脸小眼睛大了。
liz知道，不管穿什么衣服，只要yari戴了帽子，就是她要出门的打扮。
“呀，金智垣！”池依梨阴沉沉地说，“你是不吃东西会死吗？”
“都已经出来了就不用说这种话了，”liz扯过她的手，“我们去汉江逛夜景吃东西吧？”
池依梨鼓着腮被她拉到门口，一路念叨着：“去汉江这种地方，是嫌弃自己太糊了吗？怜呢？”
“她睡着了，”liz说，“对于我们的二人世界，池依梨你确定要当这个破坏者吗？”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liz准备戴口罩，不需要这种东西的池依梨对插着手在一边看着，眼神像是带着刀子。
“这是为了我们yari考虑呀，本人最近有些热度，所以戴上口罩争取不拖累到yarissi～”liz甜甜地笑。
池依梨冷着脸从兜里抽出那张奖状，liz总算不说话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夜空还泛着像烟雾一样的蓝色，依稀能看见明亮的星星，美中不足的是风有些大。
池依梨穿着的猪猪睡衣在街上其实也不算亮眼，但不知道是不是脸臭的原因，回头率有些高。
liz欲言又止，她怎么觉得yari才是拖累她的呢？
再一次注意到路人看向身旁那位的视线，liz终于忍不住了，她拉着池依梨匆匆走进一家日料店。
绕过日料店前厅的大堂是后面的屏风座位，一道道半遮着的竹帘掩着卡座，前后的卡座相隔比较远，但隔壁的却只隔了一道半人高的竹栏，竹栏上也是用竹片页帘子挡住视线。
这家店的生意还不错，她们到的时候正好只剩最后一间。
池依梨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淡青色的竹帘，黄调的垂灯，摆在桌角的白色装饰花，旁边立着陶壶。耳边是文雅的丝竹声和热闹的碰酒声。
隔壁似乎在划拳，一阵整齐的声音过后是哄笑声，似乎是有人输了，一个男声要另外一个男生说出最近自己喜欢的女生。
池依梨接过liz递过来的菜单，仔细地看了几行。
“是这位——”隔壁隐隐约约的声音，紧接着是凳子挪动的声音。
“这是谁？”最先的男声。
“是不太出名，但是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吗？”输了的男声。
另外一个陌生声音突然笑了起来，“她似乎与我认识的一位在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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