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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玉见到小殿下时,是上元宫宴之后的第二十六天。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荆兰安和廿白羽几乎是数着日子过来的。
“公子,按药效,该是今日了吧”荆兰安应该是最煎熬的那个,因为上元那夜,她亲眼见到小殿下瘦的不成人形,手上都是皴红可怖的红疮,身上的衣衫还是临别时穿的那一身,衣角染了脏污,个别地方像是被碎石划破,他直直地看着她,眼神冷漠,不发一言,荆兰安顿时知道了何为心如刀割。
“是今日,白羽,冷宫那里可有异样?”荆玉也难得有些坐不住,假死药名为七日丹,服药六日后会出现风寒之症,最后一日服药会高烧停止呼吸。
冷宫中,跟小殿下亲近的只有一个跟着他来到盛国的莹心,上报澹台烬的死讯以及提出送质子归国请罪的这一环由她来完成。
“莹心发现小殿下昏迷了,正给小殿下喂药”,廿白羽不知看到了什么,有些不忍,“我们为何不告诉莹心小殿下是假死?”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荆玉并不相信月莹心的忠心,人都是会变的,“只有月莹心不知道,她才有可能活下来,小殿下是风寒而死,盛王若是杀了她,会有灭口的嫌疑,为了两国邦交,莹心作为替罪羊会被送回景国,作为景王抚平丧子之痛的工具。”
荆兰安想到上元夜见到莹心时的场景,她的确过得很不好,脸色愁苦,神情郁郁。
她按照大祭司所言,暗示莹心若是质子夭折,她可以向盛王请命随质子棺椁归国
当时莹心却没有维护小殿下,而是出神冥思,有所意动
后来,廿白羽透过鸟兽看到,小殿下风寒发作,莹心却没有立即为他求药。
那时她便知道了,大司祭是对的,人心不可信,而人的私心却可为我所用。
“盛王知道了。”廿白羽突然出声。
“他如何反应?”荆玉睁开眼睛,眸光湛然。
“我不敢离太近,他好像很生气,我听到了他摔奏折的声音,那个胖太监被传唤了。”
“还有呢,他可有召见心腹大臣?”荆玉凝眉问道。
“没有,胖太监进去之后,还有一个黑影突然出现,他们在说话,之后黑影消失了,胖太监也出来了。”“糟了。”荆玉其实未尝没有想过盛王这个不可控变量,但盛王在民间风评极佳,即便是景国百姓也会夸他一句性情宽仁,她便没有把盛王想得太无耻。
只是皇帝这种生物,果真不能信所谓的「民间传言」,这下莹心危险了。
“怎么了?”荆兰安忍不住抓住了她的左腕。
“姑姑,对不起。”这次莹心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天意了。荆玉看着她,眼神里有歉疚,更多的是决然。
“大司祭,究竟怎么了,那个胖太监去冷宫了,小殿下不会有危险吧”关键时刻听她说对不起,廿白羽也慌了。
“我们应该会比预想中更快地见到小殿下,只是莹心就危险了,盛王他也想李代桃僵”,荆玉说完直接起身,拽着廿白羽往外走,“廿白羽,继续盯着那个胖太监,要是他动手伤害小殿下,你就放老鼠咬死他,现在我们去城门口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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