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思念随风尽诉愁
被突然大怒的郭照吓到的郭淮,瞧着这突然冷却的空气,急急起身而拜,“姐姐,是臣弟说错话了,还请姐姐恕罪。”
此时的郭照可是曹丕的宠妃,权力比以前更大。如果自己又惹她生气了,搞不好又得受她惩罚。
凝视着堂下慌张讨饶的郭淮,郭照额间的眉间距却越来越紧。是啊,比起那个压根不受宠的甄宓,自己可是更胜一筹。
抬步轻挪,慢慢走下台阶。娇艳的红唇竟露出笑来,瞧得郭淮心底慌慌的。“姐姐,您怎么了?”
“郭淮,你听好了。倘若你真的想做皇后的胞弟,就给我收敛些。”笑容含敛,挂着寒霜的眉梢轻压,眉宇间尽是狠绝。沉而压低的声音轻轻的飘过郭淮的耳朵,却将脑海炸了乱七八糟。
郭淮还以为自己的言语失当,没想打却戳到了自家姐姐的心间上。等着一双惶恐惊愕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张森然的红唇。
“另外,你得给我打听一些事情,我听说甄宓在邺城有些传闻,我要你仔仔细细的给我听个遍,明白了吗!” 眸色收敛,郭照缓缓直起身来。修长的睫毛轻覆,遮住了眼睛里的森森寒意。
注视着郭照那曼妙身影,郭淮嘴角一勾站起身来。“姐姐的吩咐,弟弟自会全力而办。哪怕就是只有一丝风,臣弟也绝不会让它从耳边轻易溜过。”
“知道就好。”
凤目流转,闪露微光,傲然垂视着眼前含首之人,眼底尽是权欲的祈望。
便也是翩然巧凤攻心计,权欲终将归何家?
冷竹围绕,幽鸟清鸣。一向平静的长庆宫今日却有些小热闹。
“哈哈哈,姐姐你说这世上竟有如此高洁之人,到手的权势地位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苏浅捧着肚子,扬声大笑。
朱瑜摸着孕肚,颜色微青的盯着捧腹大笑的苏浅。看她那开心的模样,想必已经将郭贵嫔惩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吧。都已经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思量言语怎么还是这样的不经过大脑。
“苏妹妹,好歹那也是夫人,你如此言语恐怕不敬呢。”朱瑜警告道。
看着面色微紧的朱瑜,苏浅反倒淡定一笑,“不敬,朱姐姐。不敬的是她吧。我可听说,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将陛下惹恼了,听闻陛下因为此事发了好大的火呢。”
对于甄宓三辞皇后的事情自己也所有听闻,除了吃惊便是疑惑。这样的事情,恐怕是谁都会毫不犹豫的叩谢接旨,怎么偏偏甄宓却再三的拒绝,还真是前无古人呢。
“我看呀,她八成儿已经和皇后之位无缘了。”苏浅幸灾乐祸的抿着清茶,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开心。
抬手拂过肚子,朱瑜双眉却不由拧紧,若有所思。虽然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可自己最重要的便是保证自己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其他的最好不要过多参与。
“苏妹妹,这后位不是你我能妄议的。今日的话你讲与我还好,可若是被旁人听到了,可又要重蹈御花园的事情了。”朱瑜轻轻言道,特意将苏浅被罚的事情做了一遍提醒。
听闻此言,苏浅倒是乖乖闭了嘴。有些不悦的扭了两下,抬手示意碧落将自己扶起来。“姐姐此言何意啊,也是再说我墙头草吗?”
看着苏浅那气呼呼的模样,朱瑜轻叹口气,“我不是这意思,只是你现在也怀有身孕,更应该小心谨慎……”
“好了,多谢姐姐关心,妹妹知道了。那我也不打扰了,先告辞。”苏浅气鼓鼓的福了福身,还没等朱瑜答话,便转身而走。
望着苏浅生气的背影,朱瑜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如果不是念在她和自己是同一日进的魏王府,这番话自己根本懒得去和她说。
“淑媛,您干嘛提醒她呀。像她这种得点好处久沾沾自喜的人,根本不值得您动口提醒。您以后还是少跟她往来吧。”紫兰不悦的埋怨着,替朱瑜鸣不平。
听过紫兰的话,朱瑜淡淡一笑,却并未解释什么。依着苏浅的品性,原先对自己友好只是因为自己和她一样。可如今却由于自己比她的份位高了些,便心生妒忌,动不动就和自己生闷气。
可即便如此,苏浅心底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这也好过那些笑里藏刀的人吧。
清净如常的长春宫内,幽幽的燃着兰草味儿的熏香。冷意弥漫的房间呢,像空气静止了一般。可这凉意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甄宓的工作,早先摆下茶此时都快凉了也没见动一下。
冯香将加厚的毯子慢慢的披到甄宓的身上,有些心疼。“夫人,别做了,休息一会儿吧。仔细眼睛又要疼了!”
秋目微抬,抬起细葱似的手指捏捏眉间,闭眼休息了片刻。侧目望望已经漆黑的天色,眸间顿然有些失落。回眸敛目,重新拿起手中还差几针的绒裘。
“马上就要下雪了,得赶在这之前,给太后将这件裘衣给做好。”甄宓轻轻语道。
看着那张略微清瘦的侧颜,冯香实在不知道甄宓到底视怎么想的。如果将这些心思花在曹丕的身上,或许会比现在的境遇好更多。“夫人,这些东西交给尚衣局就是了,又何苦自己去做。”
冯香有些不满的将油灯朝甄宓推了推,撤下那杯凉透的清茶。明明是曹丕的正妻,如今却守在这冷冷轻轻的长春宫内,每天来请安的妃子估计都没去长风宫的一半。特别视甄宓第三次谢绝了皇后之位后,几乎就再没人来了。
“夫人,您能和奴婢说说,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吗?”再三的推辞已经令曹丕动了怒,再这么下去估计真的要同后位说拜拜了。
动作凝滞,甄宓微沉蝶目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却是沉沉的一声叹息。“皇后之位,自然是属于贤德皆备之人,不是谁都能当的。我自知没有这个能力,又何占着。而且,我所求的不是一个位子,而是我的夫君真的念着我,就够了……”
语气减轻,眼帘垂视。冯香看着甄宓那样的失落神情和语气,便知她心里此时已然视难受极了。
甄宓来了这么久,曹丕竟连一日都未曾留宿过。这恐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丕对甄宓的情意已经淡到何种地步了。
“夫人,您说陛下的正妻,又诞育了皇长子和长公主。如果您还没有资格,那谁还能更有资格呢!”
冯香苦口言道。待在甄宓身边这么多年,甄宓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对于规矩,她半分也不会逾越。所有的苦乐从不形于颜色,恭敬谦卑,为人心善。可这也让她在曹丕面前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难以放开自己的心。
“冯姑姑,明日叡儿,绫儿他们要过来,你提前备些他们爱吃的小点心。另外,我给他们做的衣服,你也早些拿出来,别忘让他们拿。”
甄宓凝眸而视,她显然不太想谈这件事情。索性将话题转向别处,无论怎样只要一提起她的两个孩子,心情都会好起来。
“是,奴婢知道了。”既然甄宓无心再提,自己也不好再谈,便只能如此收场。
服侍着甄宓解衣躺下,冯香悄悄灭灯而出。
瞬间黑沉的房间,令甄宓心中一忧,满满的心事犹绕在心头。晶泪滑落,滴在金丝玉枕之上,一颗心针扎一般的疼。
她何尝不知曹丕封后的旨意是太后逼着下的,他心底有多不情愿自己更是心知肚明。倘若她就这样接了旨意,做一个被皇帝嫌弃的皇后更是生不如死。
星辰昏暗整个房间一点光线也借不到,甄宓静静的躺在伸手不见的五指的房间,冷冷清清的寒意萦绕在自己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思念随风尽诉愁,一曲痴情如何留;山盟海誓皆空话,空房独守何凄凉。
彤云微沉将天空罩的紧紧的,整个空气微微有些干冷。从未安静的长萱宫内,此时却异常紧张。
“贵人,您没事儿吧?”小满小心翼翼的将热茶放到柴萱手边,一脸担忧的望着正襟危坐的柴萱。
自那日淋了水后,柴萱整个人一下子安生了好多,不闹也不动了。安安静静地不是看书就是练字,一副极其乖巧懂事的模样。可这样的转变反倒让小满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原来还觉得柴萱每天的折腾让人受不来,这才发现突然一下安静下来吧,更让人慌的害怕。
“没事儿啊。”柴萱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淡淡言道。
那坦然自若的表情,看得小满眉间一紧,慌慌的瞥眼一侧的荣芝。荣芝也无奈的摇摇头。
“贵人,您真的没有问题吗?难道,您不出去转转?”柴萱越是冷静,小满就越觉的她病的不轻。
没了柴萱整天搞些奇怪的事情,小满忽然觉的长萱宫整个儿都空了,无论干什么都没了趣味。
“小满,你放心我呀,以后慢慢会改的。绝对不会再无礼取闹了!”柴萱仰头淡淡一笑,那乖巧的模样还真挺文静。
柴萱的话令小满心头一惊,莫不是因为自己那句话惹得柴萱生气了,这才成了这般模样。整个人顿然一慌,结巴道:“贵人,小满没有那个意思。您是不是生气了!”
“小满呐,别担心。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的你说的挺有道理。我老那么瞎闹,到头来辛苦的还是你。还是少给你添点儿麻烦吧!”柴萱一反常态的温柔言道,不慌不忙的将书推至一边,拿起笔来,开始了自己的一日一练。
柴萱的话怎么听怎么害怕,怎么听怎么不正常。要是真这么安静下去,估计自己就要被柴萱吓死了。
“贵人,都是小满的错,要打要罚小满都受着,只是求您不要这样对自己。”小满突然一跪,哽咽言道。
啊?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这怎么又跪了?柴萱举着毛笔一脸蒙圈的看着地上委屈不已的小满,眉毛都要翘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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