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是人莫怕


  “明朝,这座小院冬日无红梅绽放,春日无梨花点缀,但你我可以移栽两株,无需数年,便能冬日见花瓣如火花蕊如霞,春日梨树亦能亭亭如盖。”

  “与昌河县最好的书院,也只有一街之隔,步行一刻钟可至。”

  “二哥和怀谦在此,安全又便利。”

  “之前看好的那处院子,白日里用来做生意最是合适,但来往时人多眼杂。”

  陆明朝抿抿唇,如今瞧着是荒凉了些,但细细打理打理就是生机勃勃。

  “甚好。”

  谢砚松了口气“明朝,那我们去订下你看好的那处带一进小院的铺面吧。”

  陆明朝挑眉“只租铺面也可以啊。”

  反正现在已经有青云书院旁的二进小院了。

  住在周围的,大多是些就读在青云书院且家境不俗的学子,最是清幽安静,空气里弥漫的是浅浅淡淡的幽香墨香气,似乎能让人静心静气。

  “你喜欢。”

  “我也乐意。”

  谢砚的眉梢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几分恣意而耀眼的神采。

  最苦的日子,他已经熬过来了。

  “带个小院,总归会方便些。”

  告别了陈伯,谢砚带着陆明朝寻牙人商定交钱,又过了契。

  待一切妥当后,天边温吞吞的太阳摇摇欲坠,在即将到来的夜色面前显得力不从心,无力抵抗,只能静静地等待着被黑暗所吞噬。

  风似乎也在为夜色助力,刮的越发起劲。

  陆明朝拢了拢大氅,从空间超市里寻出一些老人孩子惯爱的吃食,整齐的绑好,交由谢砚拎着,朝城门走去。

  守在城门口的官差看着谢砚手中的大包小包,又想起自己在孙府门外吃了一肚子的西北风就有些恼火。

  “一人五文!”

  官差摸着腰间的刀鞘,凶神恶煞道。

  陆明朝:见过涨价的,但没见过这么涨的。

  来时三文,回时五文。

  这城门是镶了金吗?

  “这么会征城门税,想必昌河是大乾的交税大县吧。”

  “阿砚,这城门我不想出了。”

  “明察秋毫断案公正还我公道,将孙二少收监两载的县令大人怎会定下如此重的税,必遭了蒙蔽。”

  “不如你我返回县衙,当面告知县令大人吧。”

  十文钱,不是没有,是不想给。

  尤其还是如此针对意味强的十文钱。

  谢砚神情郑重严肃“有理。”

  官差:???

  他见这对年轻夫妻毫发无伤,只以为是孙二少蠢笨跟丢了人。

  不曾想,竟是已经交锋过了。

  他守在这城门口,一无所知。

  官差抿了抿嘴唇,忍不住搓搓手,心下惶恐。

  陆明朝叹了口气,状似无意的感慨“也不知孙二少怎会对你我行踪如此清楚。”

  官差:麻了,真的麻了。

  贪小便宜不成,反被威胁。

  “三文。”

  “记错了,一人三文。”

  官差不欲再纠缠,只盼着下值后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明朝瞥了官差一眼,六枚铜板从掌心落入藤编筐。

  这官差,好日子到头了。

  听在县衙外围观的百姓说,孙家大公子回来了。

  这个给孙二少通风报信的官差能完美的隐藏吗?

  既然有人出手,又何必劳累她和谢砚。

  上了驴车,陆明朝额外递给驾车的老师傅几枚铜板和一包糕点。

  看着天色,老师傅一挥鞭子,驴蹄的踢踏声响起,车轮咯吱咯吱一圈圈滚动着往家返。

  常喜村的村民到昌河县大多都是搭这趟驴车。

  朝出暮归。

  “阿砚。”陆明朝戳了戳谢砚的胳膊,发丝被急促的夜风吹的凌乱,丝丝缕缕绕在谢砚的脖间。

  “嗯?”

  “昌河县有卖马车的车市吗?”

  日暮时分,似乎比来时更冷了。

  谢砚颔首“应是有的,只是良马不易得。”

  “我来想办法。”

  陆明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天渐渐黑了,惨白的月光挂在天边,映照着道路两旁的枯树枝,斑驳的树影黑森森的投在地面。

  刹那间,陆明朝脑补了一万部灵异片。

  陆明朝的手指在空间超市的台灯手电上划过,就收回了手。

  她怕吓死一把年纪的赶车老师傅。

  微阖着眼睛,不断扫过一排排货架,目光最后落在手提发光电池小红灯笼上。

  乍一看,像极了蜡烛在其中燃烧。

  陆明朝拿出来,插在驴车盘后的架子上。

  驴车行驶,夜风吹动,小红灯笼摇摇晃晃。

  更诡异了!

  陆明朝心累了。

  索性闭上眼睛,靠着谢砚,不停在心中默念各种增强正气的语录。

  眼不见,心不怕。

  驴车不知行驶了多久,到了镇上却没有看的冯婶儿和冯金玉这对姑嫂。

  她还好奇冯金玉相看的结果呢。

  那老秀才到底是大器晚成的钻石王老五,还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镇子离常喜村不算太远,兴许是走回去了。”谢砚似是知晓陆明朝的想法,轻声道。

  路仿佛越发荒凉了,陆明朝靠的谢砚更近了。

  来时怎么没觉得这么漫长和荒凉呢。

  好吧,想起来了,她跟冯金玉裹在大氅里聊八卦聊的不亦乐乎。

  就是天上下刀子,路边黄鼠狼问道,她也不知道。

  一阵阵哭声,若有似无飘渺不定的传来。

  陆明朝头皮发麻,攥紧了谢砚的袖子“阿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谢砚回握住陆明朝的手“哭声,女子的哭声。”

  “明朝,是人,莫怕。”

  犹如冲破乌云的那束光,在周遭都是狂风暴雨时,依然能坦然自若无所畏惧的明朝,怕鬼。

  这是他所料未及的。

  这世上,怎会有鬼。

  若有鬼,那些使尽阴谋诡计手上沾满英烈鲜血的人,怎么还能身居高位风生水起。

  “明朝,世上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甚至哪怕有鬼,也没有可怕。

  这是谢砚的未竟之语。

  陆明朝表示,她并没有被说服到。

  主要是,她的存在就是极为有力的佐证。

  赶车的老师傅也插话道“十之八九是赶路回家的人。”

  渐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伴随着哭声,还有略有些耳熟的唾骂声。

  陆明朝心下狐疑,壮着胆子拎起灯笼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冯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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