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通五经贯六艺
若是,若是陆明朝是他的妻该多好。
那样的话,他和陆明朝会齐齐成为传奇。
孙志晔控制不住自己纷乱的思绪,再一次感叹。
常喜村。
风和日暖。
近几日,天气显得异常温和,不再呈现数九寒天的严寒,反而宛如度过了春寒料峭之后的三月阳春,暖意融融。
陆明朝心想,可能老天爷也知道近来她人逢喜事精神爽。
“明朝,手肘抬高些,太低会影响射箭的准度。”
院墙边竖着草靶,陆明朝手持弓箭练习射箭,谢砚从旁指点。
陆明朝依言,微微抬起手肘,三个手指拉开弓弦,两个手指轻轻夹住箭凹,向后拉开弓弦,瞄准草靶,箭矢飞出。
下一瞬,箭矢掠过空气,钉在草靶上。
陆明朝看着在草靶边缘摇摇欲坠的箭矢,甚是挫败。
她瞄准的是靶心,射中的是草靶边缘,再偏一些就要脱靶了。
“再来!”
陆明朝越挫越勇,一遍遍搭弓、射箭。
日头渐渐升至正中,陆明朝胳膊酸疼的抬都抬不起来,认命的放下弓箭,可看向草靶上准度越来越高的箭,心中又忍不住欢喜得意。
谢砚揉捏着陆明朝的肩膀胳膊“夜里入睡前泡个药浴,酸疼就不会这么明显了。”
陆明朝坐在摇椅上,嘟囔着“阿砚,想射中靶心怎么这么难。”
每一次都瞄准了靶心,可每一次都与靶心擦肩而过。
谢砚笑道“惟手熟尔。”
“初学便能不脱靶,已然天资不俗。”
“我年少时,学射箭,日拉弓五百次;习武,日站桩两个时辰。”
“初时,只觉痛苦难熬,盼着入夜又恐惧天亮,而后慢慢才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在谢砚的揉按下,陆明朝昏昏欲睡。
舒愿从窗户探出头来“大乾讲究君子通五经贯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女子则是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谢砚,你又教弟媳妇儿射箭又教她骑马驾车,她自己还日日捧着账本算数,时不时还从陆三土那里借阅四书五经,你这是要培养出一个才高于世无骄尚之情、通四书五经贯六艺的君子夫人吗?”
谢砚侧眸,压低声音“有何不可吗?”
舒愿笑道“自是可以的,不过与世道要求多有不符罢了。”
谢砚声音清润“世道如此,却不意味着世道定然正确无误。”
“至于君子之称,又有谁能断言女子无法成为如松柏翠竹般坚韧不拔的君子呢?”
“君子,关乎品行、关乎风骨、关乎志向,关乎操守,唯独不该关乎性别。”
“她想学,我便教。”
“北地边疆,战乱不休,外敌时常进犯,烧杀抢掠,我曾见过一县的壮年男子死伤殆尽后,是老弱妇孺拿着锄头、铲子、斧头、菜刀与外敌厮杀以命换命。”
“女子多学些本事总是好的,你我要走的那条路凶险万分,明朝每强一份,都是好事。”
谢砚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已经阖上双目的陆明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遂微笑着转身返回屋内,取出一件薄毯,轻轻地覆盖在陆明朝的身上。
这才行至舒愿的窗前,继续道“舒愿,你可不像是守礼教从世道之人。”
“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
舒愿挑眉“我是不信什么狗屁世道教条的。”
“我只想告诉你,有些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夜幕里皎洁的明月,你让这轮明月愈发莹润无瑕,那便多的是欲上青天揽明月的人。”
谢砚眉目微敛“明朝说过,她只会是我的夫人。”
舒愿笑了笑“愿你不忘初心。”
“对了,忘了告诉你,隐卫在玉弦公子的书房里发现了弟媳妇儿的画像。”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讨人嫌的多嘴呢。
孙志晔在陆明朝手里吃了一次次的亏,竟还有闲情逸致于夜深人静时挥墨作画遥寄相思。
在听到隐卫汇报的消息后,他都有些怀疑孙志晔要么是天生不正常有受虐的倾向,要么就是被陆明朝刺激的狠了脑子进水了。
正常人不都应该对敌人恨之入骨吗?
孙志晔这算什么?由恨生爱,惺惺相惜?
谢砚面色一沉“他有病。”
“病人发病,总不能也赖在明朝身上吧。”
“你的隐卫有时间盯着孙志晔作画,没时间寻孙二少的沧海遗珠?”
舒愿嘴角微抽“你这就纯属是迁怒了。”
一阵风袭来,陆明朝鬓角的发丝垂落在面颊,痒痒的。
“什么迁怒?”陆明朝揉揉惺忪的睡眼,好奇的问道。
谢砚瞪了舒愿一眼,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谢砚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谢静宜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头上还挂着几根干枯的杂草,迈着小短腿朝陆明朝走来“娘亲,娘亲,我知道。”
“大伯说娘亲是明月,他想揽明月。”
“还说有个玉画像生了病。”
陆明朝眼角猛跳,眼神怀疑的觑向舒愿“大伯哥,你这就有些大逆不道丧心病狂了吧?”
舒愿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别说他是个净过身的太监,就是他没净身是个全乎的正常男人,也不至于觊觎弟媳妇儿吧。
舒愿啪的一声关上窗户,瓮声瓮气道“谢砚,媳妇儿是你的,女儿也是你的,你自己解释吧。”
谢砚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旋即单手捏着谢静宜的脖子,把谢静宜拎起来,朗声道“怀谦,静宜想你和如安了。”
谢砚推开不远处谢怀谦的窗户,把谢静宜塞了进去。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而后才在俯身在陆明朝耳边,言简意赅的说起了孙志晔书房画像之事。
陆明朝一拍扶手,猛的站起来“不是,他有病吧?”
陆明朝的第一想法也是孙志晔有病。
都真刀真枪硬拼了这么久了,还猪油蒙心奢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
“阿砚,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恨极了我,这才画像告诫自己要牢记仇恨。”
谢砚薄唇轻抿“恨一个人是会画像,但画完像后又会控制不住恨意毁了画像。”
绝不会似孙志晔一般小心翼翼的藏起来,生怕被人窥探出心意。
陆明朝沉声“那就妥妥的有病。”
有那么点儿精神分裂的意思在。
朝她下手时,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巴不得趁她病要她病。
要不是她机敏,坟头都长草了。
夜深人静时,却又铺纸挥墨作画。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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