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深山遇故人
头顶的日头已经逐渐偏斜了。
谢砚嘱咐了陈伯几句,便骑马归家。
他还要回去进山寻桦木给明朝制弓呢!
谁有多余的闲情逸致看孙志晔演绎高风亮节。
“又是契书?”
陆明朝看着谢砚递过来的文书,茫然的眨眨眼。
她名下又多了两间铺子!
天地良心,一开始她图的是谢砚的色,不是谢砚的财。
现在,色看到没吃到,财倒是握在手里了。
罢了,看过等于吃过!
长的俊会吐金币还贴心的夫君,她真是捡到宝了。
谢砚点点头“我已经联系好了工匠,明日一早就会去打通修缮。”
随后,谢砚又将县衙外的所见所闻告知陆明朝。
陆明朝把契书收在木匣子里,眼神骤冷“无妨,且让他再多蹦跶些天。”
“明朝,趁天色尚早,我想进山一趟。”
“能带我一起吗?”
“好。”谢砚没有多犹豫。
陆明朝蓦地开口“阿砚,对你的心动与日俱增。”
不是她矫情,是谢砚的好配得上心口如一的恋慕。
谢砚险些被门槛绊倒,脸上一热,只觉得像火烤一样。
心动?
明朝用了心动二字。
“我亦如此。”
话音落下,谢砚逃似的同手同脚离开了屋子。
陆明朝笑着披上大氅,跟随谢砚而出。
北方,冬季的山脉往往显得粗犷而萧瑟,失去了夏季的繁茂与生机,行人稀少,寂静异常。
谢砚眉目含笑,牵着陆明朝的手,一步又一步。
霎时,谢砚停下脚步,警惕的看向四周。
“明朝,有血腥味。”谢砚俯身压低声音。
凝神定睛,不远处巨木下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
陆明朝一把拉住了谢砚“多年话本子经验,路边的野男人不能乱捡。”
轻则丧命,重则灭族。
谢砚抿唇,神色复杂,缓缓道“我认识他。”
陆明朝:……
陆明朝踮起脚尖身体前倾“我好像也认识他。”
确切的说,上京城中数得上排面参加过宫宴的就没有对那张脸陌生的。
她有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是知道的。
舒愿,先皇在位时的秉笔大太监,年纪轻轻却深受先皇宠信。
据说在先皇暴毙后,舒愿殉主了。
这殉主是不是殉的太草率了些,都殉到常喜村后的深山了?
“救还是不救?”
谢砚愣了愣,眸光闪动,回头看向陆明朝。
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答案。
谢砚拍醒了昏睡过去的舒愿。
“你还活着!”
“你怎么还活着!”
谢砚和舒愿不约而同开口。
明面上都是死去好几年的人,在这个荒山野岭实现了历史性的重逢。
舒愿的脸上浓浓的不可置信。
陆明朝“你们问候的方式都这么别具一格吗?”
舒愿的目光落在陆明朝脸上,警惕疑惑皆有之“你?”
舒愿皱眉,作沉思状“你长得有点儿像永宁侯府那个死皮赖脸追着镇国公府世子爷跑非要嫁给他的陆姑娘。”
陆明朝愕然。
谢砚则脸黑。
陆明朝撇嘴,有理由怀疑舒愿作秉笔大太监是暗箱操作上位的。
就这情商,说没猫腻她都不信。
“你不会是永宁侯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吧?”
短短一瞬间,陆明朝就被动拥有了新身份。
“舒公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陆明朝?”
舒愿“那你跟谢砚怎么勾搭到一起了?”
“顾淮始乱终弃?”
“永宁侯府慧眼识珠?”
谢砚眼眸深深,周身的气势变得冷冽,望向舒愿时眼底有寒芒迸射而出。
“先皇不在了,你再口无遮拦,可没人护着你了。”
舒愿眸光一黯,平白添了几分脆弱感。
陆明朝托腮,有一说一,舒愿长得唇红齿白,面部线条温润而流畅,用好一张桃花面来形容也不为过。
“谢砚与我是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夫妻。”
陆明朝温声解释,顺便把真假千金的狗血故事也告知了舒愿。
而谢砚的态度显然就冷淡疏离又别扭的很“你活的这么惨,还不如直接为先皇殉葬。”
“我还没给先皇报仇呢,为什么要死!”舒愿恶狠狠道“你堂堂谢家人都窝在穷乡僻壤苟且偷生了,还有什么脸嫌弃我。”
陆明朝不悦的皱皱眉,捡起手边的小木棍,戳了戳舒愿胳膊上的伤口“好好说话。”
“再乱咬人,就把你扔在深山里等死。”
谢家人啊。
原来就是那个她不敢想的谢家人啊。
至此刻,陆明朝终于彻底拨开了云雾,看清了谢砚身上的血海深仇。
其实,她一直隐隐有猜测,可又觉得过于惊骇,就死死按捺住。
二哥当初劝她嫁给谢砚,真的是在知晓谢砚身份后的深思熟虑吗?
怎么有种上了贼船再也下不去的感觉。
舒愿气鼓鼓“谢砚先咬我的!”
“你怎么还偏帮?”
陆明朝扶额,先皇身边的大太监怎么有股清澈的愚蠢“懂不懂什么叫明媒正娶,什么叫夫妻一心?”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先皇有一腿?”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泯灭掉一个人的天真无邪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想要保持这样鲜活的朝气,头顶自然有把撑开的伞,为他遮风挡雨,让人无人敢欺无人敢辱也无人敢算计。
舒愿瞪大眼睛“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陆明朝摊摊手。
欲盖弥彰三件套一出,就实锤了。
舒愿“陆姑娘,你以前说话没这么尖锐粗俗的。”
“阿砚,要不还是让他死在这儿吧。”陆明朝扔下手中的小木棍,扭头看向谢砚“有这么张嘴活着也遭灾。”
谢砚颔首“甚好。”
谢砚作势便要带着陆明朝一人离开。
“谢砚!”舒愿扯着嗓子呼喊。
见谢砚不为所动,舒愿涨红脸“谢砚,这世上记得先皇,记得那桩血案的,能为先皇为谢家报仇的,只有你了。”
在查到谢砚活着前,舒愿以为只有他一人踽踽独行。
他资质平平,心知蹉跎一生也无法还天下真相。
但他就是不死心。
如今,有谢砚啊。
谢砚啊,先皇提起这个生于北疆长于北疆的表弟时,从不吝啬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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