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乱上加乱
孙志晔目光如冰,扫视着周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侍候的仆从。
在他的目光下,仆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仓皇逃离。然而,即便他们尚未走远,房间内已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喝:“你这逆子!”
“逆子!”
下人们脚步一顿,随即又加快脚步,远离主院。
大公子美名在外,却是老爷夫人口中的逆子。
孙志晔把殷红色的铜镜踩在脚下随手撕下门窗上的符纸“老糊涂了吗?”
“富贵日子过腻了,可以告诉儿子,儿子自会成全二老。”
“何须找死!”
孙志晔的表情上没有什么波澜。
这些恶意满满淬了毒的话仿佛不是从他口中而出。
孙夫人身体颤抖如风中残烛一般,孙志晔将她为人母的体面威严将撕下来,扔到地上死命的踩。
“早知道你这般不孝,当年就不该生下你,哪怕生下了也该把你溺死在尿壶里。”
孙夫人气的直哆嗦,眼睛红的似滴血。
可偏偏余光又时不时瞥向孙志晔的身后,生怕漆黑的夜幕里再传出诡异可怖的声响。
所以,不知不觉,气势就弱了许多。
“夫人!”孙老爷厉声制止。
孙志晔冷笑一声“我自然不如二弟孝顺。”
夜风呜咽,笑声听着有几分诡异。
孙夫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瑟缩着蹲坐在雕花木椅上,手中紧紧握着符纸。
孙志晔挥手,阖上了门,声音阴冷沉重“今日找人上门当街作法,是谁的主意?”
“是你娘。”孙老爷不假思索。
孙夫人:……
是她就是她吧,反正她害怕的紧。
孙志晔面带嘲讽“罢了,这个问题实在多余。”
“这一通闹腾,孙家作孽闹鬼的事传遍了昌河县,不出几日,邻近府县皆会耳闻。”
“与孙家有合作的商户会陆陆续续提解约。”
“孙家,伤筋动骨。”
孙夫人梗着脖子“可是,是真的闹鬼啊。”
“志晔,你也听到了,对吗?”
孙志晔嗤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孙夫人吞吞吐吐低声嘀咕“就是做了亏心事才这么害怕啊。”
“你当久了为人称道的玉弦公子,难不成就忘了孙家发家史,志晔,可不能忘本啊。”
灾荒年哄抬粮价,高价兜售屯粮,大发国难财,的确是赚的盆满钵满,但也是真的饿死了很多人。
孙志晔又气又笑,竟还教育上他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爹娘可知为了让孙家的生意越多越大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就差直接跪下磕头求那些贵人豪商施舍我一二了!”
“维持家业兴盛不易,儿子不介意养废物,但介意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二老沾沾自喜的玉弦公子的美名不过是让那些人折辱起我更尽兴些罢了。”
“玉弦公子的名声难道不是你自己策划筹谋的?”孙夫人不服气小声吐槽。
孙志晔瞥了一眼“既然害怕恶鬼寻仇报复,那爹娘就一道搬去乡下的庄子上安心养老吧,惹不起总躲得起。”
“明日就走吧。”
“离开时,带走曲滢。”
“我已对外宣称,曲滢是娘为二弟定下的未婚妻,已过了婚书,娘尽快把婚书敲定,不要落人话柄。”
“你要撵我和你爹走?”孙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极度惊讶下,恐惧反倒减弱了些许。
唰的一下,从雕花木椅上跳下来,指着孙志晔的鼻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
“娘。”孙志晔挥开了孙夫人的手“这些话,我听腻了。”
“志晔。”发生矛盾争执时,自带隐身的本事的孙老爷涉及到自身利益,终于挺起腰板插话道“你这实在有些不像话了。”
“爹和你娘年纪大了,受不了庄子上的苦。”
“爹,儿子是通知,不是商议!”孙志晔冷眸不闪不避的望着“年纪大,作妖的本事也不小,乡下的庄子地广人稀,合适。”
否则,他真怕哪一天理智崩溃时,亲手了结对方。
他走的每一步都不易,阻他碍他的,都该死。
孙老爷心头一寒,一把拉住了正欲继续怒骂的妻子,而后道“需要去多久?”
他的长子,想杀他!
孙志晔冷冷道“该回来时再回来。”
“爹娘收拾行囊吧,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你们离开。”
“记得二弟和曲莹的婚书。”
夜渐渐深了。
万籁俱寂的孙府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庭院深深的各进院子里也响起了咳嗽声。
孙夫人顿时不哭嚎了,裹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
这一瞬间,孙夫人觉得去乡下庄子也不是没好处,照现在这样,她早晚得被吓死。
翌日。
曲滢没走成。
她壮着胆子爬了孙志晔的床。
虽无事发生,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被府上下人撞破,终究是难以推卸。
昨夜。
孙志晔情绪失控心力交瘁饮了酒酩酊大醉。
要么担下兄夺弟媳的骂名,要么将曲滢和撞破此事的人尽数打杀,把昨夜之事彻底隐去。
孙志晔是倾向于后者的。
但他隐隐觉得暗中似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等待着他慌不择路。
孙志晔抬手掐着曲滢的脖子,额角青筋暴起,戾气横生,眉眼阴鸷,眼睛里红血丝几乎要布满他整个眼球。
曲滢一张脸因为喘不上气而憋的通红,眼泪簌簌,双手胡乱拍打着,想推开孙志晔。
孙志晔没有丝毫的同情,一旁,贴身小厮天冬、川柏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又不敢发出一声求饶,
地板上,血迹斑斑。
在曲滢挣扎渐渐微弱时,孙志晔一把甩开了曲滢。
曲滢贪婪疯狂的喘着气,嘶哑着嗓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不想给孙二少做妾,更不想去庄子上受苦。
青荷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妨赌一把。
青荷是她从曲家带来的丫环,聪慧嘴甜,最得她心意。
本来,她也只是想试试。
却不曾想,顺利的过分。
天冬没有如往常一般大表兄的卧房,而卧房里酒气熏人,川柏在屏风一角抱着桌腿睡的昏天暗地,根本不知她入内。
她吩咐青荷,天微亮就想方设法惊动扶光院下人后,就脱去外衫与大表兄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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