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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天生贱骨头


  所以,她也是陆磊与心上人相伴相守的绊脚石?

  “二哥怎如此清楚?”

  陆垚把手背在身后“程夫子在私塾授课时以你状告孙二少之事为例了,最后以一句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结尾。”

  “二哥,程夫子与你读的不是一样的圣贤书吗?”陆明朝心情复杂。

  陆垚颔首,旋即清了清嗓子。

  “还有一件事瞒着家里,我和谢砚把程夫子的长子套麻袋打了。”

  陆明朝瞠目结舌。

  陆垚眸光闪烁,略有些心虚“负债子偿。”

  “他是镇上私塾的夫子,越德高望重之人就越应谨言慎行。”

  “你和谢砚瞒的可真紧啊。”陆明朝感慨。

  陆垚“还有谢随,他放风了!”

  一时间,陆明朝不知是该作何感想。

  “谢随一把年纪了,没劝你们?”

  陆垚瞪大眼睛“是他提议的。”

  “你是不是对谢随的性情为人有什么误解?”

  “我觉得他有种平静的疯癫感。”

  “他最开始是提议一把火烧了私塾,省的程夫子妖言惑众,把一众学子也教歪了。”

  “还是我和谢砚念程夫子教人读书习字也算有教化之功,苦口婆心百般劝说他打消了这个主意,否则私塾早就去废墟了。”

  “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看起来老实巴交憨厚朴实的庄稼汉似的谢随有这样的一面。”

  “所以,要怪就怪谢随。”

  “综上所述,大哥和程芷十之八九没戏。”陆垚强调道。

  陆明朝:二哥啊,舒愿可不是什么野小子。

  是舒愿啊!

  是大名鼎鼎的秉笔大太监。

  而后,无力扶额“你是要考科举的,若是被人发现,名声还要不要了。”

  “至于大哥的想法,你我猜的都不算。”

  陆垚“不会被发现。”

  陆明朝:……

  没一会儿,芸娘就把询问的结果告知了陆明朝。

  如陆垚所预料的一般,陆磊拒绝了。

  不知为何,心有些沉。

  “九九消寒图,还要吗?”

  “要!”

  陆明朝捧着陆垚画好的九九宵寒图气势汹汹回到家中。

  舒愿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吊儿郎当的站在马棚边上,手里握着一把干草,时不时往马嘴里塞一点的人,马儿把头伸过来后,就又缩回手。

  别人是撩猫逗狗,舒愿直接逗马了!

  “弟媳妇儿,你回来了。”

  陆明朝扯扯嘴角“在放松和放心之间,你选择了放风。”

  “在老实和老成之间,你选择了老奸巨猾。”

  “还有,谁教你把眉毛画的比拇指还粗的!”

  哪有正常人的眉毛占了额头的一半!

  舒愿不由分说把手里的干草塞进了马儿口中,讪讪的笑了笑“弟媳妇儿,你都知道了?”

  “这可都是天杀的陆三土和谢小四的主意,我年纪大身不强体不壮,胳膊拧不大大腿,只能选择助纣为虐。”

  陆明朝:这就窝里反了?

  陆明朝细细的端详了舒愿两眼。

  她眼睛都看的干巴了,还是没能看出一分本来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这入乡随俗随的实在是太彻底了点。

  那顶破帽子,更是点睛之笔。

  但凡舒愿当年能有现在半数豁的出去,就不至于不得不净身入宫做暖床小太监了。

  “你确定不是你的主意?”

  舒愿不假思索重重的点头“我真诚善良心灵美,怎会主动做欺老凌弱的事情。”

  陆明朝心下失笑“你脸抹这么黑,就是为了挡心虚吧?”

  舒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陆明朝。

  “谢砚呢?”

  “进城了。”

  “弟媳妇儿,我可听说顾淮上表求了恩典提早入朝了,拒了入六部的旨意,请求外派出京历练,做出一番实绩再入六部,龙心大悦,直言虎父无犬子,允了他所请。”

  “许县令的位子,好像要动一动了。”

  陆明朝蹙眉“何时的消息?”

  舒愿正了正歪歪斜斜的破帽子“一个时辰前。”

  “镇国公怎会允许顾淮如此胡闹。”陆明朝颇有些不解。

  舒愿“顾淮出其不意先斩后奏。”

  “圣旨已下,镇国公再恼也不敢直接打天子的脸。”

  “明年开春,顾淮就会离京赴昌河县,任昌河县县令。”

  陆明朝抿抿唇“不该这般顺利才对。”

  “顾淮离京赴任,归期尚未确定,且存在诸多变数。永宁侯府必将竭尽所能,确保在顾淮离京前把陆明蕙嫁过去。”

  “顾淮和陆明蕙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

  “否则,谁都无法安心。”

  “只是,也不知陆明蕙在大婚后会选择留在上京镇国公府做贵夫人,还是选择随顾淮一同来昌河。”

  “有病!”陆明朝暗骂了句。

  顾淮就是有大病。

  请旨来昌河,不管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会不可避免的牵扯到她。

  永宁侯夫人和陆明蕙还不知道在背后把她骂成什么样子了,指不定都扎上小人了。

  真贱!

  这是陆明朝心里真实的想法。

  她完整的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最是清楚原主在顾淮面前有多低三下四。

  顾淮饮茶极挑剔,原主就在寒冬腊月飘雪日采集梅花上的落雪藏于瓮中,只是为了让顾淮饮茶时眉头能舒展些。

  顾淮为人矜傲疏离,原主就厚着脸皮任由京城贵女奚落嘲讽,无怨无悔数年如一日跟在顾淮身后,以顾淮之喜为喜,顾淮之忧为忧。

  在顾淮眼里,原主就是脚下泥。

  且在原著里,原主以死相逼留在侯府,继续对顾淮情深一片嘘寒问暖,也没见顾淮怜惜,反而越发生厌憎恶,任由原主惨死街头尸骨无存。

  而顾淮和陆明蕙携手白头恩爱一生。

  所以,归根结底,顾淮就是贱骨头。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自己不想要还不允许别人沾染。

  舒愿“谁有病?”

  “顾淮?”

  “还是逼顾淮大婚的永宁侯府?”

  舒愿看出了陆明朝眉宇间不加掩饰的嫌恶和烦躁,却有些分辨不清这份烦躁的根源。

  根源不同,情况大相径庭。

  实在不是他惹人厌烦的多想,而是他亲眼见过十岁出头的陆明朝在顾淮面前的乐此不疲。

  陆明朝十余年的人生里,一半的时光都在追寻顾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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