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怪不得陆明朝不要你了
顾蓁语气尖锐,言辞犀利,似是不服气,又似是想要戳破顾淮光风霁月的一面。
“兄长有什么脸骂我是废物?”
顾淮并没有被激怒,神色无甚变化,依旧沉稳如初,轻蔑嗤笑“不是废物吗?”
“陆明朝再不济也是积玉堆金长大的,见识的是上京城的富贵迷人,结交的是世家公子大家闺秀,赏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十余年都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你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粗鄙的猎户,是想她以后过那种夫妻相顾无言,一双芊芊玉手浆洗耕作织布的贫苦委屈日子吗?”
“还是说你心里巴不得陆明朝生活不如意?”
在顾淮的咄咄逼人下,顾蓁蓦地有些心虚。
最开始,她不也反对陆明朝嫁给猎户吗?
她的想法与兄长大同小异,但陆明朝坚持己见。
心虚归心虚,但在装腔作势的兄长绝不能弱了气势。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你什么品种,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委屈?陆明朝这一生受过最大的委屈就是毫无自尊心跟在你身后的那几年。”
“你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她受尽了贵女的奚落。”
“你有什么脸替陆明朝抱不平?”
“陆明朝的夫君的确不如你这个镇国公世子身份高贵脾气臭还能装,但人家风度翩翩眉目俊朗,与粗鄙八竿子打不着,且知冷知热尊重疼惜陆明朝。”
“一个猎户为陆明朝准备的嫁衣金线刺绣上缀珍珠,迎亲队伍喜钱红纸撒了一路。”
“这是按上京城迎娶的规制在待陆明朝。”
“顾蓁你清醒一点,他只是个猎户。”顾淮只觉神经抽抽的疼,偏偏他嫡亲的妹妹还在不遗余力的反驳他激怒他。
顾蓁扫了顾淮一眼“是你清醒一点。”
“兄长也就只能在身份地位上获得优越感了。”
“是是是,他只是个猎户,可架不住陆明朝愿意。”
顾淮微微阖眼,又迅速睁开,冷下脸居高临下的望着顾蓁,神情中唯余强势。
“顾蓁,若有朝一日,陆明朝因你的听之任之,受尽了苦楚,你可会后悔?”
顾蓁摇头“那是陆明朝的选择。”
她虽然不聪明,但是别想对她进行心理压迫道德绑架。
“该后悔的是你。”
“兄长一贯算无遗策,难道就没有料到陆明蕙可能在乡下会有婚约?”
“她也及笄了啊,常喜村只是偏僻落后了些,并不是禁止婚丧嫁娶。”
“哦,我懂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兄长,记得把阿秋带去记的栖山院。”
“伪君子,死装哥!”
“怪不得陆明朝不要你了。”
敢骂她是废物?
她再废物也长途跋涉给陆明朝送去了不少生活必需品。
她再废物也跟陆明朝夜话心事同盖大被抵足而眠。
呵。
兄长倒是不废物,装的人模人样。
顾蓁没有再看自家兄长一眼,挥了挥皱皱巴巴的袖子,昂首挺胸犹如斗胜的公鸡扬长而去。
待她沐浴更衣后,再去母亲面前哭诉一番。
多个人管束兄长,总没错。
拐角处,只留顾淮一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吗?
不,他只是笃定陆明朝待他心意磐石无转移。
顾淮抬眸,看着头顶的天空。
今日上京城,天晴无雪。
可那淡白的阳光泼洒下的光不带丝毫温暖,又清又冷,不似暖阳,更像是刀锋反出的凛冽寒光,冷冽而逼人,令人心生寒意。
去年的冬日,陆明朝在做什么?
顾淮揉揉鬓角,神色恍惚,他想不起来了。
不是忘了。
是陆明朝围着他转的时间太久了,做的事情也太多了,他从没真的注意过。
顾淮伸手折下一根枯树枝,将其置于掌心,缓缓摩挲。仿佛那枯枝带来的刺痛感,才能让他笃定嫁给不合适的人,如同枯枝在掌心刮过,既乏味又难熬。
陆明朝是一朵娇花,娇花又怎能盛开在山野。
呵,永宁侯府瞒的可真紧啊。
顾淮开始字字句句斟酌质疑当日永宁侯夫人的话。
陆明蕙一回府,就抢了陆明朝的爹娘、身份、婚约,还要求陆明朝履行猎户的婚约。
真真是好算计。
寒风吹过,树枝簌簌作响。
这道风,刮过了上京城,吹向了四面八方。
天色渐晚。
常喜村。
风吹炊烟斜,犬吠几人家。
趁着天边还有淡淡的亮光,风也还未变的急促剧烈,谢砚陆明朝带着孩子们回家。
谢静宜窝在陆明朝怀中,探出头,指着天际变幻不停的云朵,甜滋滋软糯糯开口“娘亲,像大鸡腿,啊呜一口三宝就吞下了。”
陆明朝顺着谢静宜的小胖手指看去。
鸡腿?
原谅她的想象力还不够抽象。
“娘亲,娘亲,我喜欢外祖母,也喜欢太婆。”谢静宜毛茸茸的小脑袋在陆明朝心口蹭了蹭“都喜欢。”
“但更喜欢二舅舅。”
二舅舅好好看。
陆明朝失笑,故意打趣道“你喜欢二舅舅什么?”
“好看。”
多么朴实无华的回答。
“你爹爹也好看啊。”陆明朝侧头看了一眼推着木板车的谢砚。
谢砚闻声也正好抬眸。
四目相对间,陆明朝只觉得周身的风似乎都温顺舒爽了。
谢砚的确好看,只是与陆垚风格各异。
但,谪仙人的气质,无形间总是最招人的。
谢静宜晃了晃十指,奶声奶气“看爹爹看的太久了。”
陆明朝:好家伙,这就看厌了。
谢静宜小姑娘有见一个爱一个养面首的潜质。
谢怀谦拉着谢如安,少年老成一本正经的点拨“三宝,你这是喜新厌旧,要不得。”
谢如安也小鸡啄米似点头。
谢静宜嘟嘴,小脸胖呼呼“不是不是,没有厌舅舅。”
“是喜二舅舅。”
“二舅舅。”
谢静宜努力纠正。
陆明朝笑的都有些脱力“好好好,你那是喜舅厌爹。”
谢静宜又摇头,甜甜的笑着“没有厌爹爹。”
“爹爹,三宝也喜你呦。”
谢砚正色“那三宝只有一颗糖,但爹爹和二舅舅都想吃,三宝给谁?”
谢静宜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小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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