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能冒险
他不能再躲藏了。
他要堂堂正正做回自己！
曹德决定去找他的师傅。
可惜，师傅已经仙逝了。
他只得另投名师。
他拜入了大理寺卿段志平麾下。
段志平膝下，没有儿子，就收养了一个侄儿叫萧翊。
萧翊的母亲是宫中女官，也是大理寺卿段志平的义女。
段志平是个严肃刻板之人。
他不允许曹德这样的人做幕僚，认为他们是佞臣贼子。
可萧翊却很喜欢他，经常拉拢他。
段志平不仅仅是大理寺卿，他还掌控刑狱，权利滔天，他的话，在大理寺颇有影响力。
有段志平撑腰，萧翊可以安全行走京城各处，为官员办案。
他还是曹德的义兄。
他的妻子，原本是江家的侍卫。
曹德的义兄，也是曹德的恩师，名唤陈元吉。
曹德跟在陈元吉身边读书。
曹德和陈元吉一起去北方游历，偶然间遇到了一个神医，治好了曹德的旧疾。
曹德的病情，陈元吉当初也告诉过曹德。
可是曹德那时候已经厌倦了京城，并不感激。
等他病情稳固，他带着妻子，悄悄离开了京城。
他的病，一直都没治好。他的内脏受损厉害。
曹德又不能习武，他的武功一般般。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日子坎坷。
他在京城混迹的时候，碰巧遇到了萧翊。
萧翊救了他。
“……当初，我在山谷救下了你，你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过来。你是江湖中人，你说你要隐姓埋名。
我便将你安置到了我义弟的宅院，让你疗养身体。
可是，没几日，江府的人找上门，说你偷了江府库存的银票……”萧翊道，“我义弟不会撒谎的。那件事，他承担了罪责，被赶出江家。
我义弟对你很愧疚，让我好生照料你，他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他不怪你。”
萧翊这么信任曹德，倒也不奇怪。
曹德这些年一直在江家，和曹德关系好的，除了曹德，也就剩下陈元吉了。
陈元吉也是一样。
萧翊的确对曹德照拂有佳。
而曹德则和他们格格不入。
曹德对于陈元吉的照顾，没齿难忘。
“……我和阿玉在京城呆不下去了。”曹德道。
“为什么？”萧翊皱眉，“你和阿玉的家业，都被人抢走，你甘心吗？你要振作起来，东山再起！你的武艺高超，你的身份特殊，你不应该碌碌终生。”
“我……”曹德欲言又止，“我是个孤儿，我娘亲早就死了。”
萧翊微讶：“这是真的？”
曹德点点头。
“这样，你先暂住在我那里吧。”萧翊想了想，“我和阿玉商量一下，看看要如何帮你。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如果有机会，咱们也可以反攻江家，替阿玉报仇！”
萧翊的目光坚毅，充满了愤怒。
曹德点头称谢。
他和曹德商量了一番。
“……咱们不能冒险，万一暴露了身份，咱们都会被杀头。”曹德道，“你先留在萧公子身边。我想办法，找人帮忙调查清楚。”
曹德颔首。
他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境况很危急。
一旦曝光了身份，不但要死，还要牵累萧翊。
萧翊对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了。
曹德和曹德约好，他会找机会逃走。
曹德也答应了他。
曹德从大理寺辞职，打听到了曹德父亲当初的坟地。
他想把尸骨挖出来。
这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想看一看，他的父亲是什么模样。
可惜，他的父亲被葬在深山中。
他一次也进不去。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不是葬身猛兽腹中。
他一个外人，不能贸贸然闯入。
他就在山林里，一蹲就是数月。
他一个劲儿的练习剑术。
期间，萧翊曾经劝过他，让他回到京城去。
“……这里很偏僻，不适合你练剑。”萧翊道，“你若是想要练剑，我让人送几套好的剑谱给你，你可以拿去抄写。或者，我可以教你。”
曹德拒绝了。
萧翊没有勉强。
他觉得曹德有点怪怪的。
曹德也没和他解释原因。
他一直默默的修炼。
转眼，他来到江西五年了。
他的武功，比从前精进了许多。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整日醉醺醺的，不学无术。
他的脑袋聪明，武功又高，江家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江家的老夫人，见他勤恳、忠厚、努力，就给他提升了品级，授予了一品御医衔，给了他两亩田，供他耕种。
“曹德，你不用担心你妹妹。她在宫里，吃喝不愁。”
每隔半年，江玉燕就会托人捎消息来，告诉曹德，她在宫里一切安好，让曹德放心。
曹德仍是不肯放弃寻找她。
他的性格执拗倔强。
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亲妹妹。
后来，江家老夫人发现，自己的孙子居然是个痴傻。
他连饭也不会吃。
老夫人就请了个郎中，来诊脉，发现他根本不懂医术，只是略通皮毛。
曹德被判流放。
这一路上，颠簸劳顿，加上饥寒交迫，他的伤势复发，染病而亡。
曹德走后不久，江氏就疯掉了。
萧翊把她带回家，抚养长大。
曹德虽然不会医术，可他从小耳濡目染。
萧翊就教他认识草药，教导他辨识药草。
这天晚上，曹德突然梦魇。
萧翊在旁边陪伴了他半宿。
曹德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清亮。
萧翊笑起来：“怎么不继续睡呢？”
曹德摇摇头，他的眼眶红红的。
萧翊就拍拍他的肩膀。
曹德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怕，我怕我爹会被人害死。”曹德道，“我爹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敌得过他们？
萧哥哥，我要去报官。”
“你不能去。”萧翊拉住了他，“你是个孩童，谁会怀疑到你身上？
而且，你若是报案，岂不是证明，他们杀了你爹爹？
到时候，皇帝追究起来，你会被诛九族的。
曹德，你忍耐忍耐。等我们回到京城，找人暗中保护你爹，你再做打算。否则，你的性命堪忧，连累阿姐，你怎么对得起她？”
曹德沉默了片刻。
他似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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