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杀过很多人
“我是想帮帮你。”曹德道，“燕儿，哥哥赚钱也是为了供你读书，如果将来你能金榜题名，你就是状元郎，那哥哥的地位也随着水涨船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玉燕点点头。
曹德又摸摸她的脑袋：“我会努力考上状元的。”
江玉燕破涕为笑。
她扑到了曹德怀里。
“......曹德哥哥。”她喃喃说道。
她声音柔软清甜，透出了撒娇。
曹德抱紧了她。
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部，安慰她：“没事了，不怕，有我在呢，燕儿乖。”
江玉燕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哥哥。”良久之后，江玉燕轻轻喊他，“你想念阿娘吗？”
“......想。”
“可是阿娘在宫里，你想念又有什么用？阿娘根本不想看到你。她只希望你好好读书，以后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江玉燕道。
曹德的目光闪了闪。
他的表情，渐渐凝固了，有点悲哀。
“我不读书，又能怎样？我是废人。我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倒不如趁机读几天书，免得荒废了人生，以后遗憾终身。”曹德道，语气里有了丝愤懑。
江玉燕微怔。
她不解看着曹德。
曹德却没有再说话。
两人陷入了僵局。
曹德不肯说，江玉燕也猜测不出来，便不追究了。
两人静坐了片刻，曹德起身离开了。
江玉燕送他出去。
“燕儿，你早点歇息吧。”曹德叮嘱道，“我明日还有事要忙，先回房了。”
“嗯。”
曹德转身，朝内院走去。
走出几步，又停顿下来。
曹德转过脸，看了眼灯火朦胧的厢房，问江玉燕：“燕儿，你睡了吗？”
江玉燕答了句没。
“燕儿，哥哥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可好？”曹德道，“我想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和好人，也没有谁会永远站在原地不动。哥哥也是坏人。”
江玉燕一阵错愕。
她睁大了双目，眼底尽是茫然。
曹德就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杀过很多人，包括我爹娘的亲侄儿，也杀过很多人。”
他脚步顿住。
江玉燕呆若木鸡。
曹德继续往前，嘴角含着冷酷的笑容。
他说了许多，都是他当初杀人的场景。
江玉燕不断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倚靠在墙壁上，满眼惊骇。
“哥哥！”
“别害怕。”曹德伸出手，摸了下江玉燕苍白的脸，“哥哥不是好人，燕儿别怕我。”
江玉燕摇摇头：“哥哥，你不是！”
她眼睛通红。
她从来没见过曹德这般狠戾。
“不是就不是吧。”曹德淡淡笑了笑，“燕儿别害怕，等你记忆恢复了，你就知道哥哥说得都是假话了。燕儿，你记得，不要再说我是好人了，否则你会受伤害的。”
江玉燕猛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燕儿......”曹德蹙眉，眼底带着几分疼惜，“放手。”
江玉燕不肯。
她哭着道：“哥哥，我求求你不要骗我。我只信你的话，你千万别吓唬我。”
曹德沉默不言。
他任由江玉燕拽着自己。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倔脾气，就不肯放开她。
而江玉燕，此刻也顾不得害羞，只是拼了全身力量，死活拉扯着曹德。
最终，曹德妥协。
他松了手。
江玉燕立马躲到他的身后，把他挡在身前。
“......哥哥，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你要听我的，好好读书。”江玉燕急切对曹德道。
她怕了。
曹德就笑了笑。
他搂紧了江玉燕的肩膀：“我知道了。燕儿，我保证不胡思乱想。”
江玉燕松了口气。
“你早点睡吧，我也去了。”曹德道。
说罢，他就走了。
他的脚步很匆忙。
江玉燕站在窗户旁，目送他出去。
曹德一走，屋子里空荡荡的，江玉燕又感觉孤单寂寞，心里发凉。
晚夕，她辗转难眠。
次日清晨，曹德依旧去念书。
他每天都很早出门。
这天晚间，月色正浓，江玉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未曾合眼。
曹德一夜未归。
江玉燕心里担忧。
到了晚膳时分，她仍不见曹德。
江夫人派人催她吃饭，她借口自己困了，不愿意下楼。
丫鬟们劝说她，江玉燕也不肯动弹。
丫鬟们只得去请示了母亲，母亲叫人端了饭菜进来，摆在桌子上，并且命令江玉燕起身吃饭。
江玉燕还是不动弹。
“你到底在闹什么？”江夫人恼怒道，“这些年，我跟你爹宠爱你，你真要造反不成？”
“娘，我没有。”江玉燕道，“我只是睡不着，不想吃东西。我饿得很，我要喝点水。”
“喝水做什么？赶快给老爷写封信，说你肚子痛，要吃药，别磨蹭。”江夫人道。
丫鬟应诺。
她去拿笔墨纸砚。
江夫人坐到江玉燕身边，将她揽在怀里：“燕儿，娘知晓你的委屈，可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你就认了吧。”
曹德的性格，像极了他娘。
曹德是庶子，他娘是个贱婢所生。
江家嫡母瞧不起江氏母子，处处打压，导致他们母子俩过得非常艰辛。
曹德恨极了江氏嫡母，因此他学业优异，却甘愿留在乡下读书，就是想凭借自己的才华和聪慧谋出路。
他也是个有骨气的。
他不服气，不肯去做奴仆。
那时候，江府的人欺负江氏，连下人也敢辱骂他们。
江氏不堪忍受。
于是，她选择逃亡。
曹德也不愿意做奴仆。
他跟着跑了。
一路上，曹德跟着母亲流浪。
后来，母亲找到了一位好友，嫁进了京城的高官家里。
曹德就改换了姓氏，跟随着母亲进了京。
那时候，他刚刚八岁。
他母亲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以后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让江府的下人刮目相看。
他一路读书。
他的天赋，让江家人震惊。
他比同龄人出众很多倍。
等他七八岁时，已经崭露头角，成为举人。
可他们都不知道，曹德是为了报仇。
他心里有滔天的怨气。
他不能平凡度日。
江家的家财，他不稀罕。
但江府的家产，必须是曹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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