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心绪烦乱
“大少爷，您这是何苦？”曹德拦住他，语气温和，“这等小事，您跟老夫说一声即可，何须寻短见？”
“我要告诉父亲。”江承业道，“我们两人的性命不算什么，父亲才是江家的顶梁柱。”
“您是怕您的死讯传到京都，老爷子会伤怀？”曹德试探问。
江承业不说话。
“好，奴婢尽量办。”曹德说，“大公子稍安勿躁，待老爷子归宁之后，我会告知大公子，您的打算。”
江承业脸色缓和。
他点点头。
江承业离开了午门城墙。
半晌，他冷漠站立。
他眼睛里闪动着阴霾，心绪烦乱。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做这件事。
如果做了，就真正踏进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错了。
“......可惜啊，她不在人世了，我不能替她讨回公道。”江承业喃喃道，“若是有机会见到她，定要告诉她，哥哥没用，保护不了她，让她怨恨我。”
江承业想起江玉嫣死去那一瞬间的惨状，眼底流露出痛悔与悲恸。
他是她的亲大哥，可最终没有救活她。
她的灵魂还留在异乡，她的尸骨无存，永远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江承业的心揪紧了。
那个善良美丽的妹妹，从小就很崇拜自己，一口一个‘哥哥’叫个不停，宛如天使一般，纯净美丽。
她死了。
“玉嫣，你怪过哥哥吗？”江承业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喃喃，“是哥哥无能，保护不了你。哥哥会记着你的，将来一定会为你报仇。”
说罢，他抬手擦干了泪。
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淡定从容。
曹德看到了，满意点点头。
“曹总管，我知晓这是您的责任。我虽然恨极了皇帝，可是江家的财产，您要尽快准备起来。”江承业道，“等我坐稳了江家大公子的位置，咱们慢慢谋划。”
他是江家嫡系长房独苗，继承江家是早晚的事。
江家的产业，迟早要交给江承业的。
曹德颔首：“大公子放心。”
江家，因江家二房江玉瑶和江玉柔的事闹翻了，江府内部人心惶惶。
尤其是江老爷。
江老爷的原配去年刚死。
他娶续弦刘氏，生了一儿一女。
江玉瑶比江玉柔大八岁。
江玉柔才十六岁，尚未及笈。
江老爷偏爱江玉瑶。
江玉柔的父母被赶出了府邸，在江州另居，江老爷也不管了。
刘氏是妾室，生下的孩子是庶出。
因此江家的家财，并未传给江玉柔。
刘氏生了一儿一女，却没有儿子傍身。
江老爷疼爱幼子，也对刘氏颇为冷落，导致刘氏很郁闷。
她和丈夫感情不睦，婆媳关系也不好。
如今江家出事，江老爷顾不上她。
刘氏只能求助娘家。
娘家侄儿的儿子，在户部做官，官职虽然不大，可好歹是个四品官。
刘家的姑奶奶刘氏带着儿子江清辉，来了京都投奔刘家侄儿，住在刘家别苑，吃穿用度皆是最优厚的。
而江家二房，则是被江玉瑶彻底霸占了。
江玉瑶掌控了二房的钱库，又收买了几个管事嬷嬷、丫鬟和妈妈。
她仗着有爹撑腰，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江承业回来，就看到她在欺负一个小丫鬟。
“啪！”
“贱婢，竟敢忤逆我？”江玉瑶狠戾抽了小丫鬟一巴掌，“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小丫鬟被吓哭了，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她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哪里敢招惹江家千金，只得默默忍受江玉瑶的辱骂。
江玉瑶还觉得不够，伸腿踢了小丫鬟的膝盖窝。
小丫鬟跪倒在地上，膝盖磕破了皮，渗出血迹。
江玉瑶仍要踹。
旁边伺候的小丫鬟劝说。
江承业走了进去，挡住了江玉瑶：“堂妹，这是怎么了？”
江玉瑶见是哥哥回来了，顿时恼羞成怒。
“滚！”江玉瑶指着门口道，“我没有你这个哥哥，你滚！”
江承业笑了笑。
“堂妹这话，从何说起？”他反唇相讥，“我是江家唯一的嫡子，将来继承江家产业的，也只会是我。”
江玉瑶愣住了，随即哈哈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她眼泪簌簌往下坠：“你是江家唯一的嫡子吗？”
江承业蹙眉，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江玉瑶话里的含义。
“我是江家的唯一嫡子，所以你要把江家的家产送给我吗？你这么做，岂不是背弃了祖宗？你的父母知道了，该多寒心？”江承业道。
他不愿相信江玉瑶会说出这种话。
毕竟，他从来没有害过江玉瑶。
江玉瑶笑的喘不过气，笑完了，她抹着眼泪，神态悲凉：“你既然是江家的唯一嫡子，你就是家主。江家的东西全部由你来处置。”
“这么说，你同意把江家的财富交给我了？”江承业惊讶问道。
江玉瑶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夺取你的财产，我只要两万银子。这两万银子，够你养一家子了，足够江家其余兄弟衣食无忧。”
江承业皱起了眉头，目光深邃。
“两万银子，你怎么不直接抢去？”江承业质疑问。
江玉瑶摇摇头，道：“哥哥莫不是忘了，我的嫁妆都在国公府，那些是国公府的。江家的东西是我的。我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理所当然。难道哥哥认为我没资格拿？”
江承业抿紧了薄唇。
“好，我答应你。”江承业道，“不过，我现在需要一笔银子。”
“什么钱？”江玉瑶问。
江承业道：“我需要钱周转。”
“需要多少？”江玉瑶问。
江承业竖起五根手指头，江玉瑶嗤笑：“五百两，不少啊！”
“是五千两。”江承业纠正。
江玉瑶瞪圆了眸子，半晌后咬牙切齿道：“我给你五千两银票，你先给我五千两。剩下的，我会派人给你送去。”
江承业点头：“好。”
“但是，你若敢耍诈，休怪我不念兄妹亲情！”江玉瑶警告道。
“不会。”江承业道，“你先给钱。”
江玉瑶不甘心，可是现在她手里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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