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来历
她没有提到江玉嫣被禁足在江府的事。
显然，二夫人是知道的。
而二夫人没有追究。
江玉嫣就想，大概是因为这件事与江玉嫣无关吧？
二叔一家，素来不管内宅的事。
江玉嫣进了内院，去给祖母请安。
祖母病重在床，脸色蜡黄，神情憔悴，看不出年岁。
她躺在炕上，身体虚弱，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不愿意合上。
“嫣儿，你回京了？”祖母看着孙女，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祖母听说你受委屈了。这是什么缘由？”
“是二伯母指使丫鬟陷害我的，说我偷了东西。”江玉嫣含泪，“祖母，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二嫂！”祖母的怒火，腾地燃烧了起来，“嫣儿哪里做错了事，让她承担这样的恶果。她是咱们江家的娇女，岂容旁人欺辱？”
“母亲，您别发火，这不是您操心的事。”二夫人在旁劝阻，“四丫头，你跟我过来。”
江玉嫣跟了上去。
二夫人领着江玉嫣，往江玉嫣自己的屋子去了。
到了屋子里，丫鬟奉茶。
红梅就将丫鬟们都遣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二夫人、江玉嫣两人。
“我已经让人查过，那枚金钗是你的。”二夫人对江玉嫣道，“你怎会犯这样的蠢？难道，你不晓得，这是江家的东西，你偷窃是大罪，必须严惩！”
江玉嫣低垂下眸子。
她长长睫毛颤动了几下，遮掩眼底的寒芒：“祖母，这金钗，原本就不属于我。”
二夫人一怔：“胡说八道，你从何得来？你不会是偷了你五婶或者四弟的？”
“当然不是。”江玉嫣抬眸看着她，“二伯母，你可知这金钗，是何时丢失的？”
二夫人摇摇头。
“那是在江州的时候。”江玉嫣慢吞吞道，“我去祭拜我娘，遇到了歹徒，我拼命厮杀逃脱，身上挂彩，昏迷了过去。醒来，我的东西不见了，只留下了这根金钗。
这些年来，我一直寻思着它的来历，想着到底是谁偷盗了它，我要找到贼人，替我娘报仇。”
“我娘在江家长大，从未离开过江州。”
“这次我爹爹升官了，我娘很高兴，想要买几匹新鲜绫罗绸缎给我添妆。谁知，我回去的时候，我娘早已病逝多年，这支金钗就是陪葬品，被我带了出来。”
她说这番话时，语气极尽平静，眼底甚至没有波澜。
二夫人目瞪口呆。
半晌，她喃喃道：“你娘真可怜！”
江玉嫣道是。
二夫人突然就生出一股同病相怜。
她对江玉嫣道：“既如此，我就收了它吧，你也省得费心去寻它的来历了。”
江玉嫣感激望着她：“多谢二伯母，我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寻到的。”二夫人道，“我还没嫁入顾家，但是我的丈夫是顾瑾之的堂哥，这些小事不算麻烦。”
“你若是有空，不妨常来玩。你这般聪慧漂亮，我见了喜爱得紧。”
“多谢二伯母厚待，侄媳妇定会常来叨扰的。”江玉嫣笑吟吟道，“我这便告辞了。改日侄媳妇再来拜访您。”
江玉嫣行礼告辞，去了二夫人的正室。
她坐到椅子上，端详自己的金钗。
簪子是鎏金镶嵌宝石，华贵雍容。
她将金钗拿了下来，对红梅道：“我送给你吧！”
红梅吓一跳。
“你收下吧。”江玉嫣将金钗塞在红梅怀里，“这是我给你的，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买几匹绢布。等将来你出嫁了，也能置办些体面衣裳首饰，不枉我一片心意。”
红梅哭泣起来。
“姑奶奶......呜呜......”
二夫人进门的时候，恰巧看到这幅景象。
她顿时怒了。
她冲江玉嫣喝骂：“江氏，你这个毒蝎心肠，居然如此虐待我的人！你才是江家嫡女，你凭什么这般羞辱红梅？你有本事对付我啊！”
说罢，她就扑向了江玉嫣。
江玉嫣站起身避开。
她冷冷扫了眼二夫人，道：“二婶，你是什么东西？你不配叫我‘江氏’，也不配叫我‘嫣姐儿’。”
她语速缓慢。
声音不疾不徐，却透出森寒。
她的眼睛，像冰刃似的刺痛着二夫人的心。
二夫人心头狂乱跳起来，有种莫名的恐惧蔓延全身。
她后悔了。
她不该冲动的。
江玉嫣的眼神，宛如毒蛇，让她惊骇欲绝。
这种眼神，不像一个十岁小姑娘。
二夫人后背渗出细密的汗水。
“你这个贱货，我撕烂了你的嘴！”二夫人怒喊。
她朝江玉嫣扑过来。
江玉嫣伸手，抓住了二夫人的胳膊，狠狠摔在地上。
她膝盖跪在了二夫人腹部。
二夫人疼得脸色煞白，额头沁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二叔和大伯，他们最是怕你的。你若是闹起来，他们肯定会责罚我。可是，若我打了你，那就另当别论了！
二叔素来懦弱，他巴不得我能教训教训你。至于大伯父......”江玉嫣的目光落在了二夫人身上。
那种冰冷，又透着嗜血。
二夫人浑身发抖，牙齿咯吱作响，竟然不敢吭声了。
“你要记住，你永远比我卑微！”江玉嫣道，说完转身就走。
二房的几位公子，也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啦，怎么啦！”二少爷焦急询问二夫人，“娘，你没事吧？妹妹，你闯祸啦！”
“滚开！”二夫人推开了他，“不是嫣姐儿，是你妹妹闯祸了，你快点去找二哥来！”
二少爷茫然。
他不解的看着二夫人。
而后，他转身就跑出去请人。
江二爷是二房庶出。
他的长兄江大爷江承业，因为是嫡长子，深受老爷子喜欢，所以颇得老爷子倚重，也掌管江府。
除此之外，老爷子还有两个庶出子女。
江玉嫣的母亲是个姨娘，不受老爷子待见。
江玉嫣从小就养在老爷子跟前。
她母亲死后，她又跟着父亲江玉树，寄人篱下，受了许多委屈，所以性格孤僻乖张。
她这副模样，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二房这几位公子，都是江玉嫣的堂哥，排行老八、老九和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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