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自己留着用吧
江玉莺恨得咬牙切齿。
说罢，她朝江玉燕扑了过去。
她要报仇。
可惜，她没有内功，身材娇弱，哪里是江玉燕的对手。
江玉燕随手就擒住了她，将她丢在了一旁，摔了个狗啃泥。
她狼狈极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杨景州立马上前：“表姑母，您没事吧？”
“滚开，不要碰我！”江玉莺嘶哑着喉咙吼道。
杨景州尴尬。
他退后一步，远远看着江玉燕。
江玉燕的目光，却一瞬间变得阴森森的，她瞪着地上的江玉莺，似乎要吃了她。
江玉莺也抬眸看着她。
两人隔着几丈的距离，彼此瞪着，谁也没移开目光。
良久，杨景州道：“表姑母，快起来。你这般模样，太难看了。”
说着，他弯腰，将江玉莺搀扶起来。
江玉莺仍是盯着江玉燕，一刻也不肯转开视线，她要把这个女孩子给撕碎。
杨景州见状，伸出右手，握拳击向了江玉莺的胸口。
江玉莺的瞳孔骤缩。
她疼痛难忍，整个人昏了过去。
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刹那，看着杨景州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憎恨。
杨景州收回拳，轻轻舒了口气。
“我以后，不会再做错事了。”他喃喃道，“表姑母，希望你能原谅我。”
然后，他把江玉莺扛到了肩头。
他身量很高，轻易就抗起了江玉莺。
这边的情况，并未引起江玉燕的注意。
江玉燕径直往前走。
她身后的丫鬟，紧随其后。
两人进了一间客栈。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客栈的老板认识江玉燕，亲热招待她，“夫人在房间里呢。”
江玉燕点点头，上楼梯。
她脚步轻缓。
一步迈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喝茶的男人。
她的父亲，江玉燕的父亲。
父亲年纪约莫五旬。
他生得英俊潇洒，儒雅端方，风度翩翩，一身锦绣袍服、头戴金簪，浑身贵气。
屋子里，摆设奢华，富丽堂皇。
这是一家客栈，位置偏僻，价格昂贵。
“爹......”江玉燕喊了声。
江老爷子放下了杯盏，淡笑着看着女儿。
他的笑容慈祥，如春风吹拂过，暖融融的。
他的眉宇，和曹氏很像。
“我回来了......”江玉燕低垂了脑袋，遮掩了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爹，我们家......我们全家被发配到了山东......”
江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凝滞，片刻恢复了常态，依旧慈祥温柔。
“我知道。”江老爷子道，“你哥哥和姐姐他们怎么办？他们都在山东，不能一直呆在京里。”
“爹，他们都死了。”江玉燕突然道。
她的声音很平静。
好似说着陌生人的事。
江老爷子猛然一惊。
他双目圆睁：“怎么回事？”
“爹，您不记得了吗？”江玉燕问，“那个女人，就是李玉芳，她杀了咱们家所有的人......”
江老爷子震惊，嘴唇颤抖。
江玉燕继续说，将她所知道的事，一股脑告诉了江老爷子：“爹，当初我被送入了宫，那个叫曹德的太监，偷听了我们家的秘密，他告诉李玉芳，他要把我送进皇宫。李玉芳想要报复我们家，就杀了他们。我们一家，被灭了九族......”
她说完，泪水簌簌落下来。
江老爷子一阵眩晕。
他扶住了椅子的靠背，半晌没说话。
“......爹，您节哀顺变。”江玉燕哭泣着，“这次是我的错，您罚我吧，求您不要怪我娘。我娘是无辜的......”
她说着，又跪下了，给江老爷子磕头。
江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不言语。
“爹，您先睡觉吧，我明天再来看您。”江玉燕道。
江老爷子沉默许久，才睁开眼睛，对她说：“你走吧，我累了。”
江玉燕愣了愣。
她站了起身，准备退出去。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爹，这些银票，请您拿着。”她道。
江老爷子摇头。
“您养育了我十七年，如果没有您，我早已饿死街头了，何谈今日的荣华富贵？”江玉燕说着，就递过去了一叠银票。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她没有父母，也没什么朋友。唯独跟江老爷子感情深厚。
“不必了。”江老爷子道，“你自己留着用吧。”
“爹......”江玉燕哽咽。
江老爷子不理会她，挥挥手让她离开。
江玉燕擦干净了眼泪，退了出去。
出门时，她看到曹德正站在院门口等她。
江玉燕冷冰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曹德则笑眯眯看着她。
他笑得阳光灿烂。
江玉燕心里厌恶透顶。
这个太监，竟敢觊觎她的美色！
真是可耻！
江玉燕没有搭理他，从另外一条路回府。
她的马车刚刚驶入府衙的大门，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迎了上来，拦住了马车。
领头的，正是曹德。
曹德的脸庞，略微带着几分红润，神采奕奕，显然刚刚喝酒。
他骑在马上，冲江玉燕抱拳：“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江玉燕掀帘而出，问他：“有何指教？”
“奴婢奉皇上之命，护送殿下回府。”曹德躬身行礼，态度恭敬，“殿下，这里不便说话。”
他的语调轻佻。
“皇上吩咐你送我回来的？”江玉燕问。
“是。”
江玉燕的眉头蹙起。
皇帝派遣曹德，是想试探她，同时警告她吗？
这个皇帝，心思缜密。
他是个非常强势的皇帝，他既然猜疑了江家，就不允许江家反叛，哪怕是江家女儿的婚姻，亦不准插足。
他要保持绝对掌控。
否则，朝廷动乱，国将不宁。
江玉燕暗忖。
曹德的态度暧昧，他对她也不尊敬，甚至隐隐有点挑逗。
江玉燕对皇帝，却不曾产生任何的反抗之心。
“殿下，请上马车。”曹德道。
江玉燕翻身上马车，由曹德驱使。
曹德驾着马车，带着江玉燕离开了镇北将军府。
江家，一片狼藉。
江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怔怔看着屋子里的狼藉。
“这是谁干的？”良久，江老爷子喃喃问，“这是谁干的......”
一旁的老仆人，哆嗦道：“是李玉芳那个贱妇，杀了老爷子的妻妾，毁尸灭迹......”
江老爷子抬眸，狠戾扫向了他，吓得他扑通跪地。
“混账东西！”江老爷子骂他。
老仆人匍匐叩首：“都怨老奴。”
“你也是忠心耿耿的......”江老爷子喃喃。
他想到自己年迈的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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