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此情难全
沈落星这个举动，给房中的孟许仙吓了一条，他气冲冲的来到房顶。
见沈落星专注的看着街道，孟许仙忍不住骂道。
“你失心疯了！屋顶打破是小事，你也不怕那一拳把我给打穿！”
他顺着沈落星的目光看去，是越来越远的李若鸢和司淇。
不免又是一顿数落：“拒绝的是你，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好好摘干净！别又拒绝又要。谁会一直等着你！”
沈落星渐渐收回视线，神色有些麻木，“难。”
他丢下这个字，下楼离开了此处。
留孟许仙在房顶上大喊：“等等！正事还没谈完呢！”
见沈落星头也不回，孟许仙气的跺脚，差点把那洞捅的更大。
“得得得，你不说就算了，那我就先去办若鸢的事儿。”
孟许仙轻功极好，几个飞身人已不见了踪影。
街道上，司淇搂住现在是花千树身份的李若鸢，她很不习惯，但摆不脱。
“司公子，大街上人这么多，被人看到传出不好的闲话怎么办？”
司淇一脸无畏，“传就传，我还怕这些么！”
李若鸢无奈道：“你找我到底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一向嬉皮笑脸的司淇都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
李若鸢心想，那你就别说了。
司淇却道：“走，我们找个小酒馆慢慢说！”
司淇带着她来到一个僻静的馆子，进门伙计非常热情，司淇吩咐伙计给他们找一个独立的包间。
看得出司淇是这里的贵客，伙计二话没说，带着二人来到楼上的小包房中。
“公子，今天客人少，您二位想要安静，坐这间正好。”
“行，按照老样子上酒水，再来一瓶桃花酿。”
“得嘞，小的这就去。”
伙计听吩咐下去备酒，司淇让李若鸢进来随便坐。
他来到窗边，这个包间不临街，下面是一条河，属实安静。
不一会儿，伙计送酒上来。
司淇才回来坐在李若鸢对面，他喝了杯酒，长叹一口气道：“花兄，有件事，我憋了很久，没人可说。京城中只认识你这一位，能听我诉说此事之人。”
李若鸢眉头紧皱，什么事儿啊，值得给她套这么高的帽子。
只听司淇道：“我喜欢上了我朋友的妹妹。”
李若鸢此时作为花千树，要表现的不知情，很客观的说话。
“亲上加亲，如此不是极好？”
她伪装男性的嗓音极粗，声音还大，因为知道旁边没人，因此毫不遮掩。
却没想隔壁包间，偷偷潜入一个，专为听他们说话而来的沈落星。
他听到李若鸢说亲上加亲，并不知道李若鸢此时是假扮的身份。
只当李若鸢是同意的意思。
他心中越来越冰冷，这个女子，前脚还纠结在自己身上，此刻又同意了另一个男人的示好。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落星安静的听着，隔壁房间的司淇道：“若我是个君子，那此事便好说。”
沈落星和李若鸢同时想到的是：“你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啊！”
司淇道：“我与那位朋友相识，便是在落入风的院里。”
李若鸢好奇问道：“落入风是谁？”
司淇尴尬一笑，“花兄来京城时日不久，想必还不知道，落入风是京中极具才名的艺妓。”
李若鸢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后，离司淇又远了一些。
“哦，男人嘛！很正常，没去过烟花柳巷的要么是我这样没钱的，要么就是有龙阳之好的。”
她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考虑时代背景，一方面是对女子禁锢束缚极其变态的时刻，另一方面是男性释放自己天性被所有人认为极其合理的时刻。
真是个好割裂的时代呢！
李若鸢从来都回避这些事，她虽然受到的现代教育并不忌讳。
但两个身心健康的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这些事并无问题。
可也不是应该拿到明面上来聊的。
更何况是这个年代，多少女子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流落风尘。
她十岁那年，更险些被人伢子抓走卖到别国。
于李若鸢个人，这种事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这样一来，她的择偶范围又变小了。
司淇没有注意她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有的人家认为无伤大雅，可偏偏他们家不行。花兄呢，有心仪的姑娘吗？”
他话风一转，好像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便问花千树的消息。
“我啊？”李若鸢喝了一口桃花酿。
想起来到目前为止，好像就那一个心仪的人。
“别提了！有个姑娘，原先处处对我好，依着我。我说我在京城住不久的，以后我离开他要痛苦的。但是姑娘说，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不会后悔。好嘛，那渐渐的，我也心动了。我问姑娘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结果你知道吗？”
李若鸢长叹一口气，喝了杯酒。
司淇摇摇头，“这姑娘勇于追爱，倒是个真性情的。”
“她不愿意！我说我陪他一起把京城这边的事儿处理妥当，就算是长辈需要养老，我都陪她一起！等一切都结束，我再带他离开！可是他还是不愿意！你说为什么呢！”
李若鸢气的邦邦锤桌子，可见沈落星对她的影响是有多大。
她这么个认真的性子，定了不做什么，要做什么，都很难改变。
即使前面沈落星对她那么好的时候，她也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念头。
直到宫里再遇，即使沈落星没说什么，她还是陷进去了，一发不可收拾。
最恨这种，撩拨了自己，却又躲开的人。
司淇拿起酒杯，与她捧杯。
“花兄，咱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来，干了这杯酒。”
李若鸢注视着司淇，见他的醉意都浮在表面。
这个男人藏得太深，她看不明白。
“司公子，我们不一样，你还有别的选择。”
“花兄这话从何说起？”
“你的爱，进到心里过吗？是此生非他不可，还是见着新奇，一时的兴趣。”
沈落星在隔壁静静的听着，整个人已经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又一次选择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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