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是我不配

对于李氏的转变，众人都有些讶然。

“向芷，你那是什么。”向老夫人沉声问道。

向芷仍旧悠哉的收着东西，像是没听见似的。

“向姑娘，老太太在问您话呢。”老太太身边的嬷嬷道。

“向姑娘？！”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嬷嬷再次提高声音问了下。

向芷终于收完了东西。

笑着开口道，“我就说老太太总是欺负我，众人还不信。”

“各位瞧瞧，这明显是我和李夫人的闺房秘语，老太太不问李夫人，光问我，这不是让我里外不是人么。”向芷道，“我若是说了，对不住嫡母，我若是不说，对不住老太太，诸位帮我想个办法。”

话罢，老太太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件小事，却被向芷颠三倒四说成了为难，关键还有人附和她。

“你以为你说的真的对？无非是碍着你现在的身份，大家捧着你罢了。”老太太冷笑一声。

“我的身份？”

“老太太高看我了，我能有什么身份，无非是向家的女儿罢了。”向芷端起茶抿了口。

“碍着的是谁，你自己心中知道。”

“老太太或是想说，顾将军？”

“就算是顾将军，那也是皇上亲封的，就有真有，那也是皇上的面子。”

“不过各位宗族耆老都是见过世面，读书知礼的人，若我说的真的不对，又怎岂会给我这个小女子的面子。”

向老太太被说的哑口无言，她原本想下下向芷的面子，却被她抓住错落，反而让她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天色将晚，竹月，去收了东西，还要回去复命呢。”向芷看了眼天色。

“复命？”

向芷笑了笑，“顾将军送来的礼中，有副白玉围棋，前些日子皇上说围猎时在路上见着了副像的，所以想起那副了，让顾将军过几日伤好之后，带着那副围棋进宫去，与他对弈几局。”

“向家生你养你，光你一人所花费之数便不下万金，就算如今家中收了太子和顾将军的礼，那也是你对家中的回报。”

向老太太一个眼神，身边的嬷嬷便立即拦住竹月。

竹月往左往右，都没能突破嬷嬷，  于是回头，小声喊了句姑娘。

“是么？”向芷又从袖袋中拿出一份清单似的东西，“老太太说这话，午夜梦回时，可会亏心亏的睡不着？”

“你这会是什么意思？”

“景佑二十一年，癸丑年正月初一，向府总共购得苏绣绸缎十匹，织锦绸二十匹，素色缎十五匹，苏绣绸缎二十两一匹，织锦绸十两一匹，素色缎五两一匹，总共四百七十五两，我说的没错吧。”

向芷又道，“苏绣绸缎最贵，一匹布料可以做两件衣裳，总共十匹苏绣绸缎，李氏做了五件件衣裳，老太太做了三件，向晚和向晴两人各做了两套，剩下的布料被夫人拿来娘家做了人情。”

“苏绣绸缎过于珍贵，我不配就算了，但织锦绸素色缎这两种缎子，就算剩余的绸料在库中放的发霉，只能给向晚拿来缝沙包，也不愿给我拿来一件做衣裳。”

“祖母，这就是您说的为我花费万金？”向芷道，“葵丑年，我记得那年……周家夫人来咱家拜年，看见家中只我一个人没有新衣穿，离开时还特意送了我一匹织锦绸，后来夫人许是嫌没有合身的衣裳穿，丢向府的人，便用她的旧衣裳给改了件衣裳。”

“你……你……”

“嫡母想问我，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向芷微微一笑，“真是不巧，这些年向府买东西的这些店，不是青莲山庄的，就是我外祖家的，想查这些，还不是很简单。”

“其他，倒也罢了，我记得……那素色缎，一向是府中一等丫鬟所穿。”向察之道。

“是啊，连丫鬟都能有，偏我没有。”向芷又端起茶，轻抿了口。

一时间，屋内的氛围有些尴尬。

“不对呀，小远儿第一任岳丈家在女儿灵前曾经说过，这个外孙女的所有开销都由他们负责，我记得每年，都会有一辆车，从江南而来，带着江南最新的东西，上京送来给这个外孙女的，声势浩大，连我都碰上过几次。”

坐在向察之身边那位老者的话让向芷心中微微一动，今日的收获看来还能多一些了。

“类似的事情，这里还有很多，祖母，需要我都念出来么？”

“咳咳。”向芷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继续念下去。

“不必了！”老太太厉声制止道。

“所以，祖母这是同意归还了？”向芷道，“竹月。”

“是，姑娘。”

竹月特意用肩膀撞开挡在她面前的嬷嬷，趾高气扬的朝账房走去。

没多一会，竹月便带着单子回来了。

向芷接过来瞧了一眼，眸色略有变化。

半晌，向芷砰的声，将单子拍在桌上。

“诸位，都瞧瞧吧。”竹月将东西拿起来，朝众人一一呈递。

转了一圈，最后才到老太太面前。

那份入库的单子里，和她拿来的那份单子，出入很大，入库的仅有二分之一不到。

“李氏，这是怎么回事？”

李氏支吾，说不出话。

“好了，东西去哪，是你家的事，与我无关。”向芷道，“这样吧，十日，十日之后，我来取，希望祖母和嫡母能如数归还。”

说罢，向芷起身，跟众人告辞，带着剩余的那些东西，出了向府。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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