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赌一赌
“卢国公押运税银出事，陛下震怒，老臣须马上回京。”
房玄龄急不可待地说道。
李平豁然起身来，也来不及多想，抱拳道：“房大人小心，我这就为您安排人手。”
霎时间，原本寂静的楚王府忙碌起来。
刚送走房玄龄，门外便传来吵闹的声音。
“处默，不要着急，伯父不会有事的。”
“不错，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也没有意义。”
“先听听殿下怎么说吧！”
“你们躲开，我父亲已经被陛下关入牢中，我怎么不着急。”
程处默的爆喝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熙攘之声，似乎动起了手。
“处默，你进来。”
李平忍不住开口。
不多时，程处默大步跨进房间。
“殿下，俺是来告辞的，我父亲被关押，我要回去。”
“你如何得知此事的？”李平皱起眉头。
按理说房玄龄得到的应该是第一手消息，他没有给程处默看过。
刚才王府内虽然慌乱却也没有去惊动他人。
按理说程处默不应该知道消息才对。
“我是接到了家书。”
程处默瓮声瓮气地说道：“信上说我父亲奉命押送一批税银入京，结果在渭水上沉船了，五十万两税银尽数沉入河中，朝堂上有人借此攻讦父亲，陛下震怒之下将他押入大牢。”
李平闻言疑惑道：“怎会如此？”
秦怀道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批税银乃是河东河北两地的总和，也是此番北征的重要军资，若是没有这批银子只怕北征之事会受到影响，渭水湍急，这批银子只怕难以打捞了，所以……”
李平点了点头开口道：“处默不要着急，想来父皇也会真的对伯父如何，只是在这个当口不得不做出样子，以平众怒。”
按照他对于历史上程咬金的了解，那位可是活了老长时间，他那个便宜爹可比不过，所以此番应该是有惊无险。
李世民的做法他也清楚，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程咬金，不然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没事，只怕会被人撕碎了。
眼下北征的事情已经关系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不想北征的人一定会借此攻讦，找个罪魁祸首抓住不放。
想要北征的人也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
人情，政治，利益……
所有的因素夹杂起来，注定了程咬金的处境不好。
这个时候李世民直接将人扔进牢房里面才是对他的保护。
“可是……”程处默焦急道，“此事闹得太大了，根据信上所言，只怕陛下这次也保不住我父亲了，朝堂上几乎是一边倒地要对我父亲追责。”
李平脸色微变，本能的察觉到这件事情中的反常，犹豫了片刻道：“高酋，你三日后率领飞虎营回京，处默你稍等片刻，等会本王陪你先行回京，现在的局势你一个人回去也没有意义。”
听到这话，程处默虎目含泪，屈膝跪倒在地：“殿下大恩大德处默无以为报，日后任凭殿下驱使。”
李平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你我兄弟何须如此。”
“殿下，我也一起回去，路上有个照应。”秦怀道说道，“到时候叫上我家老爷子，一定不会让伯父出事的。”
罗通也道：“不错，咱们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尉迟宝林等人也纷纷表态。
“你们先去准备，本王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
“遵命。”
随后，众人散去，李平则开始安排离开后的事务安排。
虽然事发突然，但好在他早有了离开的准备，安排下来倒也井井有条，只是忙坏了手下人。
唯一不好处理的便是那些留在王府中的女人。
她们的身份远没有查清楚，可是李平也不好直接将人赶走，打杀。
“放了吧！”李平终究没有狠下心来，“愿意留下的就让她们留下，不愿意的给些银钱放走吧。”
“那郑家的那位呢？”富贵问道。
“一样。”李平道，“回头你找些合用的人手来管理王府，需要什么人直接与我说便是，我去给你讨要。”
“多谢殿下。”富贵急忙跪倒在地。
他很清楚，楚王殿下身边大管家的角色应该就是他的了。
……
翌日清晨，动荡一夜的王府还没有安静。
早早起来一门眺望的郑妙燕终于找到了空隙，拦住富贵。
“公公，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虽然已经知道了楚王要放人离开的意思，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她的身份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若是说要离开，只怕下场会更惨。
郑家里面可有一位对她虎视眈眈的表哥，还有个试图将她卖个好价钱的爷爷。
若是知道她没有完成任务……
郑妙燕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所以她不得不做些什么。
“郑姑娘。”富贵后退半步说道，“殿下有要事需回长安，怕是有些日子不会重返洛州了，故而要将王府中作一番清理。”
“殿下说我等可以离开去任何地方是真的么？”郑妙燕问道。
“自然是真的。”富贵回答道。
“那我要去的地方有些远，可否请公公请示殿下派人护送？”郑妙燕问道。
“应该是可以的。”富贵琢磨着这个时候殿下都已经到郊外了，索性自作主张应了下来，“不知道郑姑娘要去何处？”
“长安。”郑妙燕脱口而出，旋即补充道，“我有表亲在长安城，想要去投奔。”
富贵只觉得一阵头疼，但也没有办法不答应。
荥阳郑氏的姑娘，终归要照顾好呀！
“三日后殿下的飞虎营也会返回长安城，姑娘若是不嫌弃可随着他们一同前往。”
“殿下已经走了么？”郑妙燕疑惑道。
富贵眉头一皱。
就知道这女人是奔着殿下去的，索性只是嘱咐一句要做好准备，便转身离开了。
郑妙燕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她的本意就是借着李平这棵大树躲开郑家。
不管楚王怎么想的，反正没有动她是真的，似乎不像是外面传言的那般好色。
如此的话，她多少也安心了。
反正她本就没有多少选择。
楚王和郑元奇，怎么想也知道应该选择谁。
想要摆脱郑德通的控制，只怕楚王也是她唯一可以依仗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非是选择的问题罢了。
她愿意在李平身上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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