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渭水旁
翌日清晨。
从美梦中醒来，柳婵儿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了进来。
“婵儿，我的衣服呢？”
李平环顾四周，想要起身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
“当然是拿去给你洗了，你那身衣服都臭了，真不知道怎么还能穿着的。”柳婵儿说着找出新的衣衫拿过来。
李平笑着接过，凑近了说道：“婵儿你真好。”
“没个正经。”感受着耳边的温热，柳婵儿赶忙躲开，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洛州呆好久么？”
“出了些事情。”李平道，“是处默的父亲……”
吃饭的工夫，李平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也了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主要是长孙皇后对于柳婵儿无微不至的关怀。
院子里面多了几名侍女，还有隐藏起来的暗卫等等。
李平不由得感慨，这安康巷都快成小型堡垒了。
看来上次的刺杀事件真的让母后担心了。
忽然，柳婵儿开口道：“媚娘知道你回来了么？”
“不知道。”李平摇了摇头道，“昨夜见了父皇后我便直接回家了。”
“那我等会让人通知她一声吧。”柳婵儿道，“武家妹妹对你的心意不比我少，只是她那个性子不肯多说罢了。”
李平无法和她解释武媚娘是什么人，只好点了点头道：“也好，晚上一起吃个团圆饭。”
柳婵儿刚想说什么，冷不防有人通报说是秦怀道来了。
李平将人让进来，柳婵儿笑着招呼道：“秦将军还没用饭食吧，一起吃些吧。”
“吃过了，不劳烦嫂夫人了。”秦怀道连忙摆手。
“那你们先聊。”柳婵儿红着脸退下。
秦怀道嘿嘿一笑，凑近了看着丰盛的早餐道：“还是有媳妇好呀！”
李平得意道：“那是自然，说起来你这个年纪也该有喜欢的女子了吧？”
秦怀道摇了摇头：“那可没有，说正事吧，你要的人父亲已经给你找好了。”
“这么快？”李平有些诧异。
“那是自然，谙熟水性的百姓好找，不过你想好怎么用了么？”秦怀道有些担心地说，“若是发生了哄抢，夹带的事情，处理起来可不容易。”
“无妨，咱们走吧。”
李平起身便同秦怀道一起出门。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渭水边。
渭水算是黄河最大的支流，流经关中平原，沿途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百姓。
李平前世也曾经来看过，不过已经没有了古籍上的风景。
而今渭水两岸还是原生态的，河流清澈，两岸青山映衬，颇有几分天河落地的模样。
这要是能够航拍就好了。
李平不由地想道。
此刻的渭水两岸人声鼎沸。
数千兵马驻扎在事发地点，河水上数十条小船络绎不绝的往来，显然是在打捞寻找税银。
忽然，一阵吵闹声传来，吸引了李平的目光。
“大人，实在是扛不住了，您就高抬贵手让我们休息休息吧。”
“是呀，咱们已经搜索了大部分，这都要冻死了，让我们上岸吧。”
“不错，再这么下去要死人的。”
河堤边，两队人马对峙着。
一方明显是刚刚从河水中回来的，身上还带着水渍，别看已经是早晨了。
可冬日的清晨那是真的冷，有太阳吹得也是冷风。
那队人马中已然有人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
另一边则应该是太子府的戍卫，全盔全甲，一手按剑，一手持鞭负责监工。
“吵什么吵，这还没到轮班的时候就想休息，你们是要违抗军令不成？”
“什么军令，这分明是让咱们去死呀！”
“是呀，昼夜轮休，这么冷的天谁扛得住，咱们找太子说理去。”
那队戍卫闻言一甩鞭子。
“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敢妄议太子殿下，都给我滚回去干活，不找到东西谁也别想休息。”
看到这一幕，李平皱起眉头。
秦怀道小声开口：“忘了跟你说，太子也在这，他主动过来打捞税银。”
李平沉吟片刻后问道：“有旨意么？”
秦怀道摇了摇头：“没有，不过陛下应该是默许的。”
就在这时，岸边那两队人马冲突已经升级，太子府戍卫有着明显的优势，手持长鞭直接往人身上招呼，已经见了血。
而那些从河中回来的士兵也不甘示弱，打算拼命，河上也有人不断靠过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平见状心中气恼，低声咒骂了一句大步上前。
“干什么呢？”
“天子脚下要动武不成？”
这一声怒喝裹挟着真气，瞬间将双方震慑住。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要真的动了手，只怕就要被当成叛军处理了。
他们面对的可是太子府的戍卫。
“你们是何人，多管闲事？”太子府的戍卫转头看向李平，“赶紧滚，不然小心爷爷让你皮开肉绽。”
秦怀道闻言勃然大怒：“瞎了你的狗眼，楚王殿下当面竟然大放厥词，找死。”
楚，楚王？
太子府戍卫这才仔细看着秦怀道和李平的穿着，认出了那衣襟上的皇家配饰，一些模糊的记忆涌现。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先让他们上岸休息，你带我去见太子。”李平冷着脸说道。
此刻渭水旁边营帐连绵，看样子应该是太子的卫队和銮驾，人数怕是过千了，占着河岸上最好的位置。
至于下水打捞的士兵也就三百人上下，岸上也没有准备他们休息，取暖的地方，甚至连食物都没有。
这不是添乱么？
李平心中恼恨。
于情而言，他无法接受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于理来说，这是要出事的，下水的可不是百姓，而是周边挑选出来谙熟水性的士兵，真要是大规模死亡，对于皇室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那些领兵的将领是好相与的？
为了自身在士兵中的形象，此事必然要有个说法。
走了半晌，李平才来到位于中央地带被拱卫的太子营帐。
人还没有进去，就感受到了阵阵暖流袭来，夹杂着鱼汤鲜香的味道。
顿时间，李平勃然大怒。
一旁的秦怀道急忙将他拉住。
营帐门口的守卫刚要通报，李平却拿出了腰牌晃了晃，低声道：“闭嘴。”
然后便站在营帐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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