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迟则生变啊
小院灶房之中。
柳婵儿趁着做饭的机会偷偷问道：“武妹妹怎么让那位郑姑娘住进来了。”
武媚娘一边摘着青菜一边无奈地说道：“不让也不行呀！”
说着，她将郑妙燕的来历以及如何同李平扯上关系的经过说了一遍。
柳婵儿听过之后叹了口气道：“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呀！”
武媚娘闻言一怔，旋即轻笑。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对柳婵儿生不出丝毫敌意吧！
“我的好姐姐，人家马上就要来和你分一个男人了，你还觉得她可怜。”
柳婵儿白了武媚娘一眼笑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我也不想呀！”武媚娘道，“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军国大事，不能因为你我的心情而改变，她总归是要住进来的，不管你我愿意与否，与其等着那个时候没有丝毫缓和余地，倒不如这样，至少咱们还掌握着主动权。”
柳婵儿歪着头道：“怎么会，难不成那荥阳郑氏还能按着他的头不成，我看就是他动了心思，你就宠着他吧！”
“动没动心思不好说，不过那位郑姑娘咱们真惹不起。”武媚娘苦笑道，“名门王族的脸面在哪里，即便是陛下也要估计，人家狠得下心将姑娘送进来，我们喜不喜欢都要接着还要以礼相待，否则就是要开罪许多人，没看母后都没说什么嘛？”
“这倒是。”柳婵儿一边炒着菜一边说道，“那现在这样就行了？”
“无非是双方还在拉扯，维持着表面的平衡罢了！”武媚娘若有所思道，“不好判断是什么事情，但估计这回陛下应该是没有余力对付荥阳郑氏。”
柳婵儿听不明白这些政治交换，转而问道：“那你觉得郑姑娘的意思如何？”
“不好对付。”武媚娘道，“我说和她是旧识也不算是谎话，有过几面之缘，也聊过天，心机手段都不同凡响，否则在郑家那个环境里面早就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郎有没有情不好说，但是妾一定有意，这是她摆脱束缚的最好机会，绝对不会放过的，再加上有了住进来的名分更加不会轻易松手的。”
柳婵儿闻言倒不觉得有什么，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可有的忙了。”
武媚娘翻了个白眼道：“我认识你们两个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还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好呀，敢这么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边欢声笑语，那边堂屋中的郑妙燕却已经是如坐针毡。
面对长孙皇后到还好，除了身份上差距和那种天然的敬畏之外倒也不算难熬。
可是面对成了公主真是件麻烦事情。
小丫头人不大，可是好像懂得不少，说起话来毫不避讳，她一时间真是有些不好判断对方是故意刺激她还是无心之言。
可不管是哪种她都只有忍让的份。
好在晚宴算是解救了她。
跑出去的李平也掐着时间回来了，不过看样子是并不比她好多少，耷拉着脑袋，如坐针毡。
看到这一幕，郑妙燕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瞥了一眼武媚娘，他欲言又止。
虽说他也明白将郑妙燕留下是注定的事情，可就这么认下了他终归是不甘心的。
又或者说，他不死心的还是想要试一试能不能拒绝。
这种给自己找罪受的事怎么能够轻易认下呢？
郑妙燕住进来只怕以后是不得安宁了。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度过。
除了长乐之外每个人都有心事，纵然菜肴丰盛也有些心不在焉。
晚饭过后，柳婵儿带着整个妙燕来到了厢房，亲自动手帮她整理被褥。
郑妙燕急忙上前阻拦打斗：“柳姑娘不必如此，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着她慌忙地递过柳婵儿手中的东西，开始自己整理。
不过作为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这种事情终归是差了些意思。
她循着印象中侍女的动作，却还是忙中出错。
柳婵儿笑着帮忙道：“郑姑娘身边没有个侍女，这些事情做起来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又解释道：“院子里面的人少，这还是最近才添了两名侍女，这会陪着母亲，剩下那个在照顾李平，他那个人什么懒得要死，什么忙都不愿意做。”
这一番家常说得郑妙燕目瞪口呆。
她竟然直呼楚王的名讳。
还有母亲是说的皇后娘娘吧！
这称呼是不是有些不敬重，犯忌讳了！
还有，她不应该是这宅院的女主人么？
先前便是皇后娘娘与她说话的时候都很客气的，怎么会做这些下人的伙计？
等会，这长安城的楚王府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等郑妙燕想明白，柳婵儿已经收拾好一切出声告辞。
郑妙燕下意识地就想要掏出随身携带的首饰，可又觉得不妥，一时间有些局促。
柳婵儿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反而笑着说道：“看来真要买两个丫鬟了，算了，我还是去和母亲说说吧！”
在复杂的情绪中送走柳婵儿。
郑妙燕倚在门口，看着灯火明亮却和洛州城截然不同的楚王府陷入了沉思。
在洛州城的时候，他轻狂，霸道，浪荡。
可是来到长安之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
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可从打听楚王时候听到的消息来看，他又好像是另外一副面孔，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此时的李平正坐在书房眉头紧锁。
五十万两税银，搞不好要六七千斤了。
加上沉船和泥沙，怕是直逼万斤。
这个重量即便是找到了位置也不好打捞。
至于分开什么的一批一批往外带，李平觉得那是最后的无奈之举。
因为那样肯定会出现问题。
说句不好听的，几个下水的联合起来藏起来一箱银子，咬定了说没找到，等几年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谁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有一个更主要的难题摆在眼前。
消息走漏了。
“迟则生变呀！”
李平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纸上罗列的一二三四项计划总觉得还有疏漏之处，恍惚间回到了当年考试的时候。
事实上，这一次也相当于他的一次考试。
要是搞砸了，他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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