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疯癫
“闭嘴！”童音厉喝一声。
我吓了一跳，侧头看她。
童音大步走到喊叫的男人面前，“你有没有良心？这是一个孩子，她跳楼了！你居然要用她的尸体去博流量，她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能让她安心点走吗？”
男人丝毫不知悔改，“又不是我让她去死的，成天爸妈养着，还有钱来第一中学读书，居然跳楼，现在的孩子真是玻璃心，我们以前那么苦，不也过来了！”
“那你也不该……”
童音还想说，被我拉住，“不要说了，走，我们进去。”
那个男人见我们转身离开，更加得意，“怎么，说不过我就跑了？我告诉你，这样的人死了活该！一点不能承受压力，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童音气的胸口起伏，眼眶泛红。
我轻拍她的后背，“别生气了，跟那种人犯不上的。”
“那个学生已经没命了，还要被他这么侮辱。”
童音咽下眼泪，“我没事了，谢谢你。”
第一中学临街建立，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
那是这里还是郊区，现在却成了最繁华的市中心。
而一种附近的房子作为学区房，价格更是年年上涨，如今已经到了极为吓人的程度。
哪怕只是一个老破小，都能卖出几百万的价格，就为了给孩子争取一个入学的名额。
所以这个跳楼的女孩，家庭条件一定不错。
女孩跳楼的位置是在正对大门的旁边，此时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
我和童音几人顺利进去，终于看到了现场。
女孩趴在地上，半边脑袋已经变了形，胳膊也向外弯曲。
剩下的那半张脸很漂亮，这是一个既年轻，有又样貌的女孩。
这样的人在学校里应该是众星捧月的，怎么会自杀呢？
难不成问题是出在家长身上？
我环视一圈，“学生家长怎么没来？”
“这个学生的家长都在国外，家里只有保姆，但是她年纪大了，不接电话，我们还没有联系上，已经派人过去找了。”
不是在家长身上，那就是学生了？
我看向那一扇扇窗户，“今天学校怎么没人？”
“今天全校都出去祭拜烈士陵园了，至于这个学生为什么没去，我们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联系老师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我不忍再去看那个女孩一眼，“赶紧取证拍照，之后清理现场，将女孩送走，不要再让别人看到她。”
我们来到一楼走廊的阴凉处站着。
由于这里是坠楼现场，所以线索证据之类的东西并不多。
拍照取证结束后，便让法医将尸体拉回去。
按道理来说，这种自杀案件，还是这么多人看到的，其实不用尸检。但我还是想要询问家属，让她们同意。
没有痛苦，怎么会有人想死？
我们等了大概三个小时，外面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要流量不要命的人还举着手机，老师终于回来了。
她脸色煞白，“叶琦，是叶琦跳楼了吗？你们不要骗我，我不相信！”
我走上前，“是的。”
这三个小时，我们已经调查出了很多信息。
死者叶琦，今年16岁，念高一，家庭条件很好，父母在国外公司上班，都是高管。
他们已经在办理叶琦的留学手续了，如果不出意外，她过完年就可以去国外和父母团圆，还可以在那边上学，再也不用分开。
老师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怎么会这样……”
她抱头痛哭，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我上前安抚，但是根本没用，只能让她先哭了。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老师终于失魂落魄的起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我们立刻跟上。
苏景还在处理别的案子，这次由我们专案组负责调查。
作为山城市最好的高中，教学资质极好，老师都是金牌教师。
办公室在一楼，很大，摆放了足足十几张办公桌，上面全都堆满了书籍，教案，卷子等等。
此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老师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我看了一眼她的教案，这个人姓赵。
“赵老师，我们是过来找你了解情况的，希望你能将关于叶琦同学的事情告诉我们，这样也方便我们进行后续调查。”
“调查？”赵老师终于看向我们，“她是自杀的，有什么好调查的。”
她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将我们推到门口，“出去！出去！这是我们学校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
“赵老师，请你稍微冷静一些……”
“出去，我们没有报案，这件事情校长会处理的。”
赵老师实在是太疯癫了，我们只能先出来。
砰！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我看向那扇木门，“这个赵老师，有点问题。”
童音点头，“我也觉得，她好像生怕我们知道什么似的，咱们只是过来了解一下，她反应都那么大，这个案子恐怕不是简单的跳楼那么简单。”
王兴朝抱着胳膊，“怎么着，那是查还是不查？”
邢峰推了推眼镜，“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会以自杀结案，这里是学校，不是普通地方，不管是校长还是上面的人都不会希望这件事发酵。除非……她的父母坚持。”
不过她的父母还没回来。
最早估计也要两天以后了。
我们几人回到警局，将此事汇报给苏景。
他点头，“就这样吧，学校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如果没有上面的允许，你们不可以随便去调查。”
我也没有强求。
现在就看死者的家属是怎么决定的。
两天之后。
一辆奔驰停在门口。
一男一女飞快下车，直奔警局而来。
男的看起来四十出头，高大英俊，鼻梁高挺，有点混血的意思。
女的年纪差不多，保养很好，一身全是牌子。
“叶琦呢？”
“我女儿在哪里？”
我正好就在门口，“两位，你们是叶琦的家属？”
“对。”女人红着眼眶，一把抓住我的手，明明是个女强人，此时却露出极为脆弱的表情，“叶琦没事的，对不对，你们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我叹息一声，“女士，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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