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第八百一十四章
樊少秋失笑道：“你真的很爱他，过去这么久，你还没放下他。雨妃，我一直觉得，你和邵衡真的很可惜，你们明明彼此深爱，你爱他，他也爱你，你们就这样错过，不会觉得遗憾吗？”厉雨妃：“我从没想过，我会这样失去他。”
她心里突然很难过。
这个世上，她在乎的人并不多，秦世霖是为数不多的之一。
她曾想过，两个人哪怕是分开了，她也希望，他能过得好，过的幸福。
而她，哪怕见证他的幸福，她也心满意足。
但命运是这样讽刺，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她不想放弃他。厉雨妃道：“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会真正失去他。他还那么年轻，他不该得这种病，他的人生明明才刚开始，他明明可以有更美好的人生。他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有儿子，有女儿，他的人生不能这样匆匆结束。”
她一边说，一边攥紧了拳：“少秋，我不甘心，你还有办法吗？能想象办法吗？有人告诉我，这个病的生存期长短不一，有人能坚持十年，有人坚持不到半年，我现在有些担惊受怕，我怕他的病情随时都会恶化。”
樊少秋道：“我会想办法……但雨妃，怎么说呢，这个世上本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
厉雨妃攥紧的拳都在发抖。
她失望地闭上眼睛，突然又是自嘲地勾起唇角：“人总是在失去，可偏偏却在失去时才懂得该如何珍惜。”
樊少秋叹息一声，望着她，久久沉默，没有安慰。他知道，厉雨妃此刻的心境是如何，她需要安静的空间，去平复心情。
……
傍晚。
厉雨妃离开樊氏。
她走到车旁，解锁车子，坐进了车里。
车内安静的空间，让人有一种时空静止的错觉。
她拿出手机，心中苦苦挣扎之后，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方才接通。
手机那端传来秦世霖温柔的声音：“雨妃？”
厉雨妃一听到他的声音，如鲠在喉，久久发不出声音。
秦世霖问道：“雨妃？信号不好吗？”他一时听不清她的声音。
她听着他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怎么也说不出话。
像是心电感应一般，秦世霖能感受到她心情不好，因此，安静耐心地等待着。
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互相回应着。
过了尚久，厉雨妃才终于轻轻喊出他的名字：“世霖，你有空吗？我们能见一面吗？”
既然这个病没有治愈的希望，她想和他一起面对。
秦世霖莞尔失笑：“你心情不好吗？”
厉雨妃：“有点。”
秦世霖：“发生什么事了？”
厉雨妃：“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方便见面吗？”
秦世霖道：“七点好吗？我还在公司处理一些事务。”
厉雨妃想了起来，秦霜提起过这件事。
如今，因为生病的缘故，公司太过繁重的事务，已经超出他的负荷。
因此，他最近正在办权利交接，将手上的一些重要的事务，转交到秦霜手中。
厉雨妃道：“好，我等你。”
她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五点半。
“我去接你吧！”
她记得秦霜提起过，秦世霖如今不方便开车，这个病的症状，对各方各面影响都很大，开车很容易出事。
秦世霖道：“好。”
半小时后。
厉雨妃将车停在秦氏门口，坐在车里安静地等他。六点五十。
秦世霖终于离开秦氏。
他走出公司大门，厉雨妃一眼看到了他，便将车子开到他身边，车门解锁。
秦世霖拉开车门坐在副驾，系好安全带。
他看向厉雨妃，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好像有哭过的痕迹，“你哭过了？”
厉雨妃有些尴尬道：“没有，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秦世霖怔了怔，点了点头：“失眠了？”
厉雨妃：“嗯。”
秦世霖：“因为什么事呢？”
厉雨妃并没有直接回答：“好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秦世霖道：“君君呢？”
厉雨妃：“君君在家。这几天，他每天都去找纪司衡和秦长意玩。”
她不敢带君君，就连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不敢让君君也知道这件事。
他很在乎秦世霖，很在乎这个爸爸。
他说过，这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候，有爸爸照顾，有妈妈疼他，他很满足。
但若是让他知道，他的爸爸得了这种病，他一定会很伤心难过。
餐厅里。
厉雨妃和秦世霖面对面而坐。
在路上的时候，秦世霖就从厉雨妃的脸上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她有心事。
因此，到了餐厅，点好了餐，秦世霖终于忍不住问道：“雨妃，你有什么心事吗？一路上，我就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厉雨妃道：“世霖，你生病的事，还想瞒我多久？”
秦世霖微微拧了拧眉，怔忡了许久，反问：“谁告诉你的？”
厉雨妃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不能知道吗？”
秦世霖脸色微微铁青，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又是半晌，他才喃喃道：“是我妹妹告诉我你的？”
厉雨妃微微蹙眉，“嗯”了一声。
秦世霖闭上眼睛，长长地吐露一串呼吸：“她不该和你说这些。”
厉雨妃闻言，心情复杂。
她低下头，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道：“世霖，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秦世霖突然打断她：“你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句话呢。”
厉雨妃抬眸，眼神微微错了错。
秦世霖道：“你不知道，你这句话，会扰乱我的心吗。”
他扭过脸，攥紧了拳：“雨妃，是我妹妹告诉你，我得的是绝症，你觉得我时日无多了，所以，才对我这么温柔吗。”
厉雨妃回过神来，道：“我是不希望君君失去爸爸，而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对我很重要。”
秦世霖喃喃道：“有多重要？”
厉雨妃：“……”
她想告诉他。
他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她不能说。就像秦世霖问的，她要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他们之间曾有过无数的未来，但都被她彻底扼杀了。
厉雨妃心中没由来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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