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个考验
“记住所有宾客的名字，另外，还要记住他们的喜好。”
莎朗毫不客气地交给司念一个纸质文档：“你有半个小时时间记住这些信息，另外，今天的活动主题是为贫困儿童募捐，一定要记住了。”
“是。”
司念接过资料，一边跟着莎朗到处走， 一边见缝插针地背资料。
“对了，今天的重头戏是著名歌手艾莎，她会当场献唱一首为贫困儿童募捐助力。不过老板觉得只是唱歌不够，最好能让她分享自己的故事，比如她的童年经历。”
司念总觉得艾莎这个名字很耳熟，等莎朗走远了，她突然想起来，大喊一声：“你等等！”
她大步上前，再三确认：“你说的是前段时间被爆出来童年被继父虐待差点饿死的那个艾莎？”
“对，就是她。待会你跟她沟通的时候记得注意语气和态度，艾莎对这件事很敏感。你要是能完成得好，说不定夫人会考虑招你进公司。”
莎朗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肩膀，随后投入其他工作安排。
司念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步伐。
能够去希罗夫人的公司实习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可是代价是要让艾莎当众上台揭开自己的伤疤。
她还记得之前偶然看过的采访片段里，艾莎一提到童年经历就哽咽，饥饿贫困和毒打伴随她整个童年。
直到艾莎来了，她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跟艾莎说这件事。
艾莎正在化妆，看到司念多打量了一眼。
“挺漂亮的，新人？”
莎朗在一旁笑着解释：“是的，今天来兼职一天。一会儿由她负责跟你对流程。”
“哦。”艾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转过头专心让人给自己上妆，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不怎么想沟通。
这让司念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艾莎在圈内以敬业闻名，只要她开口了，艾莎一定会做到。
但是她真的要这么做吗？真的要让她当众解开伤疤吗？
艾莎看她出神，皱起眉头质问：“莎朗不是让你跟我对流程么？你在想什么？”
“抱歉，我在想今天的舞台设计。”司念连忙道歉。
其实她在想，怎么跟艾莎沟通能够即完成任务又不伤害艾莎。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艾莎小姐，待会上台需要您做一件事……”
希罗夫人抱着胳膊站在台下，莎朗凑到她耳边说：“已经跟司念说了，司念正在跟艾莎谈。”
希罗夫人点点头。
司念中不中用，就看一会了。
时间一到，主持人上台宣布募捐开始，首先由艾莎小姐献唱一曲。
艾莎的歌喉婉转动人，不过开口几句，已经有人听得红了眼眶。
就连司念坐在后台，听到她的歌声都不免想到自己的父母，悄悄低头拭泪。
一曲完毕，主持人再次上台，“艾莎的歌声真是越来越好听了。听得我都想哭了。艾莎，今天除了这一首歌，还有给我们带来别的表演吗？”
司念呼吸一促，不知一会能不能过关。
希罗夫人也抱着胳膊看向台上，等着看艾莎怎么说。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故事。”
“有一个小孩，她出生在很贫困的地方，父母没钱，感情不和，养不活她，为了三瓜两枣和内心的不满每天毒打她。”
“她成了家里的出气筒。”
“最饿的时候，她吃过树皮充饥。”
“……”
艾莎娓娓道来的故事让台下的人全都酸了鼻子，希罗夫人的脸色却与其他人不同，有些凝重。
直到艾莎说：“这个小孩的故事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个贫困儿童，在你们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遭受着贫困带来的后遗症。”
“我想呼吁大家和我一起为贫困儿童募捐，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改变这些孩子的童年。”
“我要说的故事说完了，谢谢大家。”
艾莎弯腰鞠躬，吸着鼻子下台。
莎朗叹气，“夫人，司念没有向艾莎传达你的意思，她没通过您的考验。”
“是么。”希罗夫人勾唇，“先带司念来见我。”
莎朗在后台找到司念，她正在安慰艾莎。
“司念，快来，夫人要见你。”
“哦！来了！”
司念临走前仔细给艾莎擦干净眼泪，“你别哭了，你化了妆，要是眼影掉进眼睛里就糟糕了。”
艾莎点点头，司念才跟莎朗离开。
希罗夫人在阳台等她，为了安全，阳台已经封起来了，却恰好成为她们谈事的好地方。
没有完成任务，司念有些心虚，不敢看希罗夫人的眼睛。
“司念，莎朗跟你传达我的意思了么。”
“传达了的。您希望艾莎在唱完歌后再分享自己的故事，博得大家同情继而增加捐款数额。”
希罗夫人点点头：”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照做？你以为你自己已经很了不起，可以无视我的意思了是么！”
希罗夫人突然的严厉吓到了司念，但她没有退缩更没有胆怯，只是硬着头皮解释。
“夫人，我理解您作为活动策划者想要筹集尽可能多资金的心情，但是我看过艾莎童年被虐待的新闻，我觉得不应该让她当众揭开伤疤来筹集资金。”
“这样虽然救助了贫困儿童，但是谁来救助艾莎？她好不容易从童年逃离出来，现在却要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些事。”
“很抱歉，我做不到。”
司念垂下头，她是真的感到抱歉，要是今天募捐会没有达到理想的金额，她不但再也见不到希罗夫人，可能还会被赶出学校吧。
希罗夫人沉默片刻：“那那个故事你是从哪本杂志里抄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故事也没看过这份稿子。”
“是我临时写的。”
司念摸摸鼻子，更加心虚。
她在国内不是没做过策划案，当然知道这种重大活动的稿子都是提前写好过了三五遍审的，连一个句号一个停顿都尤为重要。
她却临时写了份稿子给艾莎读，要是她是希罗夫人，也会生气。
“司念，今天是我对你的一个考验。本想着你要是通过了，我可以让你来我公司实习。”
司念猛地抬头：“所以，我是搞砸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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