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我母后想见你
彼时的圣人,正左拥右抱躺在温柔乡里,有公公小心翼翼地来回禀,他连眼都没睁,颇为不耐地抽出正揉着身下柔软胸脯的手,挥了挥,又是好一会,这才哼哼唧唧地睁眼下地。
楼逆等在殿外,待圣人被两宫妃搀着进来后,他才高声道,“儿臣,有紧要之事回禀父皇。”
圣人在宫妃的伺候下喝了口茶,醒了醒脑,这才慢吞吞地道了句,“进来。”
楼逆提袍进殿,从始至终都微低着头,更勿论说抬眼去看那两年幼脸嫩的宫妃,他行了大礼,这才声带委屈的道,“父皇,儿臣不孝,儿臣……”
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圣人皱眉,颌下美须抖了抖,喝道,“起来说,堂堂七尺男儿,这般女儿作态,成何体统。”
楼逆起身,他拢着手,一言一语地道,“今晚三皇子邀儿臣去谢家赴宴,父皇,您知道的,虽外头传言儿臣与那谢家姑娘有指腹为婚,可先不说母妃在世时,并未提及,就是那谢家也是拿不出任何信物,坊间传的都是谣言,儿臣以为谣言止于智者,自然不曾理会,今晚上,三皇兄跟儿臣引荐了谢家嫡长子,那可这是个胸腹有沟壑的能人,儿臣自然与之言谈十分欢喜。”
圣人眉头皱的深了点,显然不太想听这等废话,但看在下面这儿子,容貌俊美,十分赏心悦目的情形下,勉强打起精神。
楼逆继续说,“儿臣不胜酒力,遂去客房歇息,可一觉醒来,竟发现有人要刺杀儿臣,儿臣惊慌失措到处闪躲……”
说到这,他脸色还白了白,凤眼微闪,似乎还在惊惧着。
“儿臣无意躲到间厢房,就见……就见……”他开始吞吐起来,似乎颇为难以启齿。
圣人那点耐心耗尽,他一甩袖子,“速速道来。”
楼逆抿了抿唇,狭长的眼梢上挑,越发的可怜,“儿臣见三皇兄欲沾染谢家姑娘的清白,好端端的一姑娘竟人事不省,儿臣怕的慌,三皇兄发现动静,恰巧刺客也追杀而至,儿臣差点就以为自个再也见不到父皇了,那等刺客……居然听命与三皇兄……三皇兄要杀人灭口啊,父皇救救儿臣。”
他说着,还往前走了几步,伏跪到地上,巴着圣人的腿,脸侧向一边,没人看到他神色阴沉如墨,端的是语气与表情半点不符合。
圣人虽膝下儿女众多,可也没谁长的有楼逆俊,更勿论说还这般孺慕地趴着他膝头,以往的皇子,要么为自个算计,要么就是去讨好皇后,十分不得他心,也就楼逆还真是个单纯的好儿子。
圣人心下感动,又觉自个身为父皇,岂能连一儿子都护不住,遂一拍案几就喝道,“去,传那不孝子觐见。”
身边的公公喏了声,立马就要去传。
哪知,楼逆一扯圣人裤管,更为大声的道,“父皇,不可。”
圣人一挑眉。
楼逆单手覆眼,隐晦地揉了揉眉心,这才哑着嗓音道,“父皇,儿臣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出谢家,且见那谢家姑娘可怜,想着父皇这的太医能妙手回春,便将那姑娘一并带了出来,还是先让太医瞧瞧,如此三皇兄投鼠忌器,定然不敢轻取妄动。”
圣人言,“大善。”
楼逆微微勾起嘴角,脸上浮起淡笑,让隐在圣人身侧的两年轻宫妃顿时红了脸,“人就在外面。”
“快快抬进来。”圣人比之楼逆还心急,他自上一次见了那谢家姑娘一面,便一直念念不忘,本是想将人弄进宫来,可贤妃一直阻拦,这事几乎已成他的心魔。
楼逆一拍手,果然就有两宫人抬着一姑娘进来,圣人几步下来,冲过去,第一眼就见那姑娘饱满多汁如粉嫩樱桃的身子,尔后又及她稚嫩如孩童的面容,当即一个激灵,差点没控制住,在楼逆面前露出丑态来。
楼逆心头冷笑,他自然十分了解圣人这样色中饿鬼的男子,这也是他起先就否定与谢音竹指腹为婚的事来,这时他脸上露出点滴的难过来,“儿臣如今已有亲王府,不能在宫中久待,这谢家姑娘诊治一事,还要劳累父皇。”
圣人轻咳一声,摆手示意楼逆可以回去了。
楼逆又行了一礼,多看了还未清醒的谢音竹一眼,迟疑道,“父皇,三皇兄一事,若要为难儿臣,可当如何才好?”
圣人心头犹如猫抓一般,他目光不落地盯在谢音竹身上,此刻不耐得道,“孤自有打算,不若让京城九督门暂且听你调令,想来,便不会再出现三番四次被刺杀的事。”
楼逆一愣,他还真没想到圣人会这样做,无疑是意外之喜,不过,他还是恹恹地应声,并没表现出高兴来,“儿臣……儿臣……”
“还要如何?”圣人已然不喜。
楼逆摇摇头,出了殿,送他出来的那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叹息一声。
这会已是丑时初,宫门自然是下钥了,他索性也不慌着回府,径直到从前的朝阳殿,凑合着过了一晚上,至于谢音竹会如何,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她是慕艾他不假,可也只是看在他俊美无双的皮相上,且也晓得他身上权势,非一般人能比拟,加之贤妃在中间搅合,才让她至死都想成为他的正妃。
若谢音竹不使那多的手段,甚至还和三皇子殷景安勾结在一块,他还不至于会这般对她,贤妃一直想拉拢谢家,连圣人透出话音,想让谢音竹进宫的意思都给拦着,他这次就亲手送人进宫,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看贤妃还能如何。
他又想到三皇子殷景安,生母为一宫女,有幸被圣人临幸,一夜得种,至今都还能偶尔得圣人得宠,故而三皇子也是几位皇子里,平素最为虚伪至极的一个。
今遭之事,能让三皇子与谢家决裂不说,还能让圣人厌弃,且他得了京城九督门的调令权,便可将自个的人手插进去,要知道掌控了九督门,就等于握住了整个皇宫的安危。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临到睡熟之际,脑子里又闪过凤酌的脸来,嘴角便不自觉地翘了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凤酌被楼逆送回的端木家,她才一见院门,就见凤缺负手站在夜色之中,清冷隽永的几乎与整个黑夜融为一体。
她脚步一顿,谢家生了那大的变故,她后来竟忘了与凤缺支会一声,和徒弟一起就离开了,实在是不太厚道。
哪知,凤缺只点点了头,轻描淡写地说,“不日,安城凤家有人上京城来。”
旁的,却是不再多说一句,带着比往日还冷淡的疏离,转身回了房间,从头至尾,都没再看凤酌一眼。
凤酌脚尖踢了踢院门,后才回了房间。
一连几日,她没出端木府,自然也没去端王府,可京城之中的大小事,她却是听说了,比如谢家大骂三皇子心肝都是坏的,害了谢家唯一的嫡女,再比如,谢家那嫡女谢音竹入宫为妃,深的圣人欢喜,被封为丽嫔,从此君王不早朝,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她晓得这都是徒弟的手段,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数日下来,她把玩着一些玉质小物件,才发觉,满满一匣子的物什,或摆件,或首饰头面,竟都是徒弟从前雕给她的,这来了京城,自然就未曾再有过。
即便她还是挂念楼逆,可也忍着没去找他,铁了心这次要疏远过去。
她不出门,端木家却迎来了位贵客,没几天,十一皇子竟出了宫,找上门来,端木府的人诚惶诚恐,凤酌前去接驾的时候,就见小小的幼童端着高冷的派头,仰着脑袋,板着脸,不待见任何人。
还当真有皇族的模样。
凤酌才这样想着,十一恍然见她,居然眉开眼笑犹如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挤进凤酌怀里,小小如藕节的手勾着她的脖子就嫩声嫩气的道,“美人,可想死十一了。”
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凤酌听了那等浮夸的话,哭笑不得,也不晓得是谁教的,故而她抿了抿唇,柔声道,“殿下切莫对女子再说那样的话,日后长大,若让旁人听了去,该说殿下不庄重了。”
十一点点头,腻在凤酌身上不下地。
端木家的众人面面惊惧,没想到凤酌与这养在皇后膝下的十一皇子这般熟稔,且十一皇子也十分听她的话。
凤缺站在旁,寒目冷淡,毫无波澜。
凤酌晓得小孩儿喜好美人,故而将十一往凤缺面前一送,介绍道,“殿下,这是凤家五长老凤缺。”
十一仔细瞧了瞧凤缺,摇头感叹道,“又是一美人啊。”
凤缺依然冷着脸,毫无反应,让人揣测不出他的情绪。
十一眨了眨葡萄黑的眼睛,又道,“就是冷冰冰的,会吓坏小孩儿呢。”
凤酌一惊,担心这话会让凤缺不悦,她抬头看去,结果就只看到凤缺旋身离去的背影。
她轻皱眉,总觉得最近凤缺越发的冷凌无表情,就是对她都少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冷淡。
十一摇着凤酌的脖子,凑到她耳边就小声的道,“美人,我母后想见你哟。”
凤酌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她应下才倏地反应过来,十一皇子口中的母后,可不就是当今掌控朝政的皇后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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