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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他是


  事实就像贤妃说的,御旻浅这样的话,威胁的到谁呢?

  大皇子不在意,他只要皇后交出玉玺罢了,总归,这几人在他眼里最后都是要死的,谁还会在意死人的想法?

  故而他对御旻浅的仇视,毫无所觉,他只是盯着皇后,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然,皇后注定是要大皇子失望的了,清冷的目光落在贤妃身上,她就道,“你又图的什?”

  贤妃脸上笑意加深,璀璨如二八少女般,她云淡风轻的拂了拂衣袖,雍容不减,“你死了,我就赢了。”

  皇后冷哼一声,她目光落回大皇子身上,不带温度的道,“你若二话不说,将我等一刀杀了,本宫还道你一声能耐。”

  大皇子哪里敢,他虽能杀后宫妃嫔,也能杀御旻浅等,可之于皇后,十年如一日的畏惧,哪里是能轻易就下手的,况,日后即便他登上大位,那也会有个忤逆弑母的名声。

  “哼,”大皇子将御旻浅推到一边,“你想我一辈子背负弑母的名声,我偏不如你的愿!”

  “你若不交出玉玺,本殿就将御家人挨个带来,让你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心思转念,大皇子就将主意打到御家上头。

  后宫妃嫔皇后可以不在乎,但若是她母家的人至亲呢?

  不得不说,这招毒辣,让皇后目光一凛,冷彻肌骨。

  这一闪而逝的神色变化,被大皇子尽收眼底,他心头甚为得意,“母后,儿臣是您的嫡长子,继任大统,那是名正言顺的事,往后您也是皇太后,这有什么不好?”

  此话一落,从殿外就响起一声轻蔑的嗤笑,“有什么不好?当然是哪里都不好了。”

  这声音响起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殷红的地面,与横陈的尸体间,一袭玄色斜纹暗红滚边深衣的俊美男子,双手抱剑,倚靠在殿门边。

  他狭长的凤眼,隐带戏虐,寡凉的唇角上翘,眉目清贵逼人。

  大皇子瞳孔骤然紧缩,他人不自觉后退一步,惊骇的道,“楼……楼逆……”

  然而皇后目有欣慰之色,她昨个才下旨召回端王,可是今日,人便出现在京城,越是聪明人行事,就越是让人放心。

  显然,楼逆之于皇后,便是这般。

  边上贤妃的神色,也是好一阵的变换,后扬起再亲切不过的笑意道,“逆儿,你回来的恰是时候,快,杀了这贱人,与你母妃报仇。”

  “哦?”楼逆尾音拉长,他脸上笑意不变,看着贤妃,就很是意味深长,“姨母怎的不提前支会侄儿一声,若不是侄儿一直让人注意着,岂不是连这杀母之仇都要错过了?”

  贤妃眸底暗芒一闪,她倏地捏紧袖口,“姨母日思夜想,都惦记着你母妃的仇,岂知终归是棋差一招,被这贱人使人看管起来,在这宫中,哪里能给你传信儿。”

  说着,她还以袖揩了揩湿润的眼角。

  楼逆施施然走进来,他云纹软靴踏在半干涸的鲜血上,吧嗒一声,那血迹又飞溅开来,污了他的袍摆。

  可他半点都不在意,反而缓缓抽出雄剑灵霄,泠然的剑光中,他冲贤妃一笑,“不过眼下也不晚,待侄儿解决了无关紧要的旁人,再清算母妃的仇也是不迟的,姨母以为呢?”

  他话虽这样说,可人却提剑朝大皇子走去。

  这当,门外的禁军早被进来的楼逆杀的一干二净,大皇子冷汗津津,目露凶光,“楼逆,今日这皇宫皆在我禁军包围之下,你若识相的,日后本殿还能送你给闲散亲王做做,若不然,尔同他们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他色厉内荏,匆忙之间,随手捡了把刀,指着楼逆。

  楼逆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不晓得是谁该死无葬身之地。”

  眼瞧着,灵霄长剑铿的一声砍在那刀背上,震的大皇子虎口发麻,后退好几步,惊惧不定地看着他。

  “住手!”不曾想,是贤妃喝了声。

  楼逆眸色一沉,他转头望着贤妃,身上杀气涌动,且面无表情,“姨母,这是何意?”

  贤妃面色一僵,她微微垂眸,抚了下鬓角,轻言道,“逆儿,仇人就在眼前,为何不先与你母妃报仇雪恨,十多年了,想必她也很是等不及了。”

  楼逆唰的收回剑,略一思量,“姨母说的是……”

  他话未完,就见贤妃似乎隐隐松了口气,眼底更是飞快蹿过十足的恶意。

  他看向皇后,尔后又道,“可是,姨母不觉这会碍眼的人十分多么?”

  这话锋转的太快,贤妃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就见楼逆长袖一扬,匹练的剑光宛若流星,带着势均力敌的呼啸声,嘭的就砍了下去。

  “啊!”大皇子失声尖叫,他人咚的栽倒在地,满目骇然。

  “嗡”的声响,待那灵霄剑尖止住颤音,大皇子看着距离他眉心不过半寸的凌厉,仿佛皮肉都让那等锐利给割破了,他感觉眉心抽疼。

  “楼逆!”贤妃终于大惊失色,再无法维持面上的淡然,她扭曲着眉目,一个箭步挡到大皇子面前,眸带怨毒地望着他。

  “姨母,这是?”楼逆长眉一挑,“姨母莫不是忘了他是皇后的儿子,本王要报仇,当然一并斩草除根。”

  贤妃咬了咬牙,她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心头的情绪,这才道,“你先杀了皇后,姨母这有个你母妃的秘密。”

  楼逆凤眼稍眯,“我怎知姨母的秘密,就真是秘密?”

  贤妃似乎十分笃定,“你母妃的来处,你当知晓一些。”

  闻言,楼逆神色一怔,他浅言道,“好。”

  听闻这话,贤妃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就翘唇笑了起来,“你把控朝政这么多年,今个死在逆儿剑下,也当如愿了。”

  皇后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更没看向贤妃,还是那般神色淡淡,视眼前的生死于无物。

  御曦之扶着御旻浅,开口道,“端王,切莫受奸人蒙骗。”

  十一皇后金龙长剑横胸,向前跨了一步,护在皇后身前,稚嫩的脸上肃穆的不像个孩子,“九哥要动母后,就先杀了我。”

  楼逆嗤笑了声,他拿灵霄剑背敲了敲十一的发髻,蔑视的道,“凭你?”

  十一叫这话气的小脸通红,他扯着脖子,粗着声音吼道,“就凭我,你要动了母后,我……我就跟美人告状去,以后大了抢走美人!”

  楼逆握剑的手一紧,真想顺着力道就砍下去,不过看着十一那张嫩气的脸,又念及凤酌,他发现自己还真下不去手。

  贤妃恐夜长梦多,催促道,“你可知,你的母妃,原本就是该姓楼的,故而你才姓楼。”

  楼逆垂手,第一次面带杀气的看向贤妃,“你若敢哄骗与我,我现在就废了他!”

  这“他”自然指的是大皇子,进来这么长时间,他哪里会看不出贤妃左一句有一句,皆在护着大皇子,就是不晓得这其中有何干系。

  贤妃抿了抿唇,冷哼一声。

  然而,有翠色衣裙从天而降,紧接着是冷漠无情的声音,“废就废吧。”

  话音甫一落下,就有亮若星光的锐利嗖的洞穿大皇子的肚腹,顷刻间,鲜血狂涌,大皇子是痛到根本无法喘息。

  贤妃又惊又怒,她转身抽出帕子为大皇子捂住伤口,目光狠毒地看突然出现,站在楼逆身边的凤酌,“你若不杀那贱人,休想从本宫口中得到任何有关苏婉筝的秘密。”

  威胁的却是楼逆。

  楼逆岿然不动,实际从凤酌一出现,他的目光就胶着在她身边,暗沉如深渊的眸色都缓和了一分。

  凤酌一身的杀气,翠色的裙裾上,一团一团的暗红血迹,她的雌剑羽长,从刃上蜿蜒到剑尖的血迹,猩红又艳丽,叫人目色迷离。

  “哼,旁人会对苏婉筝的秘密感兴趣,我可不会。”她说着,长袖飞扬,又一剑过去,刺穿大皇子的左腿。

  “啊!”大皇子痛呼出声,再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贤妃怒不可止,然而又对凤酌恨的不行,她扶着大皇子蹲在地上,鲜血染红她的手,但她一转头,就对楼逆道,“你如何才肯去杀了那贱人,明知她害死了你母妃……”

  楼逆还没说话,凤酌一探手过去,拉住他的手就对贤妃怒道,“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这贱人造的孽,卑劣不堪,用尽手段,占了苏婉筝留给止戈的钱财势力,十多年来,还使人不断追杀,转过头来,还有脸面这样说。”

  贤妃似乎没想到凤酌竟然知晓这般多的事,她愣了愣。

  凤酌剑一挥,抵在大皇子右腿,“说,你和大皇子是何关系,不然,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的问话,若是楼逆来说,指不定贤妃还如何的哄骗,且她还是他血脉上的亲姨母,可有凤酌问出来,并以大皇子威胁,贤妃心头那点的侥幸,再不存半点。

  “不说?”凤酌五指转了个剑柄,猛地举高落下,噗嗤一声,血花飞溅,大皇子的两条腿,鲜血淋漓,皮肉翻起,恐怖的很。

  “我说,我说!”贤妃瞬间慌了,她看清凤酌眼底的杀意,晓得自己若是再不说,她还当真干的出那样的事。

  贤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身宫裙,都被大皇子的血染的通红,她看了看楼逆,又看着皇后,缓缓开口,“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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