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熊廷弼动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熊廷弼动了！
于是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千新军每天都在刻苦操练，乃至连张献忠那样的混球，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再闹幺蛾子的。
甚至那天在饭堂收拾张献忠那一出，太多新军亲眼目睹了，并且都是非常赞成他的处理方式，所以不得不说，高耀晋虽然没有亲自参与练兵，新兵中却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甚至连他都这样了，那两位要竞争上岗的女侠就更不用说了——女飞将和袁蒹葭都卯足了劲啊……例如女飞家现在手下骑兵已经扩充到了400人！同样天天刻苦操练！
而袁蒹葭呢？更是在前几天就去了一次登州，去找她的老爹袁可立求援去了，并且还带去了高耀晋写的一份亲笔信。而等她再返回的时候，同样带来了她老爹的回信。
虽然上面一共只写了四个字——共襄盛举！这四个字就让高耀晋吃了一颗定心丸啊，感觉这个小棉袄就是给力啊！这胳膊肘往外拐的……
当然关键还是在她老爹身上——袁可立作为明末少有的军事家，战略家，察觉到这个难得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出兵助战，所以同样给力啊！
天启元年10月25日，这样又过了整整一个多月，此时4000新军已经训练了快两个月，可以说初具战力，就差见血了！
而随着晚秋到来，辽南四卫的粮食成熟在即，空气中都弥散着淡淡的稻香，大长山岛的气氛终于变得开始凝重起来。
毕竟这段时间高耀晋天天扎根军营，天天对那4000新军洗脑，告诉他们必须要打秋收大作战，还必须要打赢！不然就没有他们的生存空间！所以全军上下，都非常明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或者说接下来的战斗目标！那就是剑指金州卫！
而在这一天，岛上迎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那就是一代良将赵率教！
因为早在半个月前，为了筹划这次大战，高耀晋已经和驻节广宁右屯卫的辽东经略熊廷弼书信往来，开始商讨起这次大战的具体细节了……
毕竟高耀晋这次要打的是一次规模空前的战役！不再是像之前归服堡之战那样的小打小闹！所以必须要借力！所以放着广宁这么大一股明军势力干嘛？干看着吗？
而且金州卫的女真驻军也不是之前归服堡那样大猫小猫两三只可比的，按照这段时间夜不收对于金州卫的侦查获悉，整个金州卫一共有七个百户级别的堡城，每个驻军三百人左右，等于一个牛录或者一个半牛录。
另外再加上一个核心金州卫城，也就是卫一级的军堡！这是金州卫女真人的防守核心！里面驻扎了整整二个甲喇！而一个甲喇就是一千五百人，二个甲喇就是合计三千奴兵！
如此整个金州卫一共一大7小八个敌堡，合计五千奴兵！并且以步甲为主，辅兵很少，所以这股实力，整个后金国近十二分之一的兵力都驻扎在这里，约一个旗的兵力，算得上是实力雄厚了！
要知道在后金其他内陆的卫城中，一般的也就是驻扎个几百人，并且还是以二鞑子蒙古兵居多，正宗的女真人很少，甚至有时候连这点人都没有。
可这里全都是清一色的女真八旗！可见老奴对于金州卫的重视！
另外不得不说，老奴不愧是打老了仗的存在，身经百战，战争嗅觉极其灵敏！他似乎察觉到了高耀晋接下来的意图，预感到有对他金州卫下手的可能！或者说它的后金国内也粮食吃紧，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看着快要秋收了，居然又增派来三个牛录，这样一来敌军总兵力一举达到了整整6000人！
并且按照情报探知，其中光是步甲以上的参战四年以上的老兵，就是那种都跟随老奴在辽东所有战事中打满全场的，就有整整3500人！
所以这样强大的一支力量，按照最简单的算法，以一个奴兵步甲一般能对抗明军一个半家丁或者二个营兵这样的标准，这三千多奴兵最少能对抗上万明军精锐而不落下风！
换句话说整个广宁虽然明军力量相当强大，可去掉那些凑数的班军之流，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精锐来！更不要说成立不久的大长山岛了！
所以这样的力量，光靠高耀晋他刚刚成型的4000新军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但是联合了熊廷弼就不一样了——力量大增！并且熊廷弼对他这一计划同样很感兴趣……首先熊廷弼作为这个时代汉人中绝对的军事大家，不缺战略眼光！深深知道拿下金州卫的好处！并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有了执行这个战略的能力。
随着他这次起复辽东，并且和前世一无所成不一样，随着他连续二次向朝廷报捷，并且还是一次斩杀奴兵精锐过二百，一次更是过五百，并且还全都是真正的奴兵精锐，滥竽充数的蒙古二鞑子一个没有之后，已经声威大涨！
朝中诸多大佬都弹冠相庆，感觉用对人了！乃至朝中叫他熊臭嘴的人都开始少了，反而支持他的人开始增多！甚至连以前一向针对他的兵部尚书这样的东林大佬，也要考虑一下他的意见了。
所以这样一来熊廷弼巡视辽东，真正有了几分辽东经略的体统，不再被广宁巡抚王化贞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体现在当下，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熊廷弼之前刚到辽东，听从他命令的只有可怜的五千明军，而现在整个辽镇15万明军中，听他号令的最少达到了一半，权势大涨！
所以说现在的熊廷弼，有这个眼光，也有这个能力，并且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不想动，现实也逼得他必须动一动了。
无他，因为这前所未有的小冰河天灾影响实在巨大！以王化贞的尿性，既然那七万多兵马听你指挥了，当然他们的给养也是你负责了！老子不管。
可也正因为如此，熊廷弼才更加感觉到当这个家的不易！这七万张嘴巴都要靠他来调剂的，可要知道在这种天灾肆虐的年景下，广宁本身的那一万多亩屯田根本就干不了什么事！
（因为整个辽东屯田的精华，整整二百万亩屯田都集中在辽南四卫那边，那块一望无际的肥沃平原上，可是自从被老奴夺走之后，明军这边的军粮就不能自给自足了）。
而如果从关内运粮过来的话，那种千里运输的巨大损耗，又是他们负担不起的！根本没有性价比！
打个比方说从内地运来一百斤粮食，经过长途运输；一路上的挑夫等人吃马嚼就是大头！所以最后运到辽镇明军手里的，一百斤能剩下三十斤就不错了。所以这样的巨大损耗，就算是朝廷都无力负担。
并且根据最新情况，此次天灾连一向为鱼米之乡的两湖地区都受到了波及！
所谓两湖熟，天下足，可现在连两湖的粮食都大幅度减产，整个大明境内都出现了粮荒，哪里还挤得出那么多军粮供给他们呢？
所以说辽镇的十五万明军口粮，现在还有一点存粮支撑，可从长远看，就要靠自己解决了。
可熊廷弼打仗厉害，却不会种粮！于是等他见了高耀晋的来信后，那是感觉都喜出望外的……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两人想到一块去了，没粮食就去打老奴的主意！哈哈！
当然这种局面，他们能看到，老奴也能看到，而且只要一动刀兵，这就是自沈辽大战以来对于奴兵的最大战事了！双方之间的最大一场大战！并且还不包括战事升级的可能！
所以熊廷弼谨慎起见，就先派了手下最具智谋的良将赵率教前来，先和高耀晋商量一下。
赵率教这样的明军高层前来大长山岛，还是需要掩人耳目的，防止被奴兵的细作联想到什么，所以赵率教是在晚上来的，然后两人又是足足商量了一个晚上，制定了大致的战略，赵率教这才回去复命。
并且两人还初步商量出了大打和小打两种打法，不过还是那句话，这场战役规模空前巨大！是近期以来的最大一场战事！
就算是小打，最少都要在整整1000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上驰骋作战！还是要虎口拔牙，攻锐披坚！是要对老奴的命根子下手！
而如果是大打的话，那就不得了了！说不定整个辽南一带都要震动！甚至可能引发两国的一场大决战！
所以面对这样一场规模空前；影响空前的大战，高耀晋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浪费小半个月的时间，亲自前往广宁右屯卫跑一趟，去见一见熊廷弼。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要去一次辽镇的另一个军事中心广宁镇城，见见明军中另一个无法回避的重要人物……王化贞。
只有见到这两个人，取得他们的支持，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把整个战役给他敲定下来，才能说此战有一定的把握。
辽南沿海，广宁右屯卫。
高耀晋动身的第1站当然是先来广宁右屯卫了，因为如今整个辽镇名义上的最高军政长官，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身份出任的辽东经略熊廷弼，其驻节之地就在广宁右屯卫。
其实按照常理，熊廷弼以辽东经略的身份，如今更是掌握了一半的辽镇明军，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驻节在辽镇的核心大城——广宁镇城的。
但是为了避免见到王化贞，大王见小王，或者叫做为了避免相看两相厌，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选择驻节在了距离广宁镇城四十里的广宁右屯卫。
而朝廷的意思也是很耐人寻味，之前东林党那帮人虽然任命他为辽东经略，却让他把驻地放在远离前线六百里之外的山海关，遥控指挥，而让王化贞进驻军事重镇广宁，实际上就是方便王化贞掌握军权。
对于朝廷这种‘乱命’，熊廷弼当然不会接受，可也不愿去广宁，于是他才选在了广宁右屯卫——毕竟广宁右屯卫作为广宁镇城下属的十大卫之一，如广宁中卫！广宁左卫！广宁右卫！广宁后卫！广宁前卫这样的十大卫所之一，本身的条件也还行。
并且这里就在辽海边上不远，还相当靠近辽河前线，一旦有警传来能够及时应对，更方便他就近掌握军队，所以熊廷弼才相中了这里。
临时经略官署内，等到高耀晋来到之后，熊廷弼对他的到来给予了超出规格的接待——亲自出到行辕二门口迎接，而这种接待规格就非常之高了！也就是仅次于迎接钦差大臣。
当然高耀晋也当得起这个身价，毕竟熊廷弼手下这样的将军太少了！
并且还是只要出战，就能报捷……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报捷的那种！
就好像高耀晋自从来到大长山岛以来，一共出手过两次，可每次都能以大捷报功！每次都打得奴兵心惊胆战！所以对于这样的常胜将军，常山赵子龙，那是每一个将帅的命根子。
“国勤你来的好啊，说说看这次具体你是怎么想的？”
等到两人见面，叙过官场之礼后，熊廷弼就把他领到了经略行辕的私密书房，并屏退左右，甚至连一直随身侍奉的亲将陈昂都命其守在门口，这样亲自和他交流（高耀晋字国勤）。
因为以熊廷弼的气魄，都感觉高耀晋这次的胃口真的不小！
毕竟现在已经距离冬季不远！而每次一到冬季，就是利于女真人出战，是奴兵出兵四处攻伐的高发季节！
再加上自从我军败退到广宁以来，形势一直相当吃紧，老奴一直维持着对于广宁的高压态势——直接部署了二万奴兵和他们隔着一条辽河对峙的！所以谁都不知道，一旦冬天到来辽河结冰，老你就会不会发动渡河战役的！并且根据最新的夜不收探报，入秋以来那些奴兵还有不断增兵的迹象，这一切都表明……
一旦等到冬季到来，辽河口冻得硬邦邦的，宽阔的河面不再成为女真人前进的阻碍，很可能就会爆发一场决定广宁最后命运的大决战！
所以现在从整体上看，是敌强我弱，我军处于防守态势。
可是处于劣势的我军还要抽调本就不多的精锐兵力，去发动一场反攻，风险不可谓不小。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熊廷弼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否定句，而是询问句——显然他也认可高耀晋的这一作战计划……毕竟作为一个大明文臣中少有的防守大师，他深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个道理！
更不要说他在看了赵率教带回来的作战方略后，对这个奇想天外的作战计划更是大加赞赏的！因为高耀晋不仅眼光长远，手笔更大！
一旦实施就将是前所未有的两岸三地明军协同作战的范例——广宁！登莱！大长山岛！
两岸三地明军协同作战，这是辽东战场上从来没有过的，不仅是明军首次，更出乎女真人意料！所以这只要顺利实施，更添胜利把握！
当然这样三地明军协同作战，乃至是跨战区联合作战，其中还涉及到一位辽东总督！二个巡抚（一个登莱巡抚，一个广宁巡抚）其中的协调磨合，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好好研究一下的！
“启禀督臣，末将是这么想的……”等到高耀晋把早就打好的腹稿，又对熊廷弼说了一遍后，熊廷弼就闭目沉思了起来，分析这其中的可行性……
而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就对高耀晋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没什么漏洞。
不过高耀晋却知道，光这样还不够，为将者需要考虑到一切情况，乃至有些熊廷弼不喜欢听的话，虽然为尊者讳，他也必须说出来！
就听高耀晋郑重道：“为了确保此次行动我军能取得胜利，乃至以更好的姿态迎接之后入冬的挑战，所以这一仗我们不仅要主动出击！还必须要取得胜利！那如何保证呢？”
“所以末将斗胆，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了确保最终的胜利！恳请督师放下成见，国事为先！大局为重！不和那种小人计较，去一次广宁吧——”高耀晋就是语气至诚的说道。
因为高耀晋非常清楚，战场策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要保证此战取得胜利，会面临九九八十一难的话，这就是第一个关口！不然的话前方在奋力作战，后方将帅不合，王化贞在扯后腿，这仗还怎么打？
不过高耀晋这话说出来，还是心头踹踹的……这熊臭嘴不会骂人吧……
要知道熊廷弼虽然是个高明的将帅不假，可是他的缺点同样明显，性格暴躁，往往和别人一言不合就要骂人！还会连你的祖上三代都骂！从头问候到尾！那张嘴巴之臭……
所以朝野之中得罪人无数！不然也不会身具实干，却几次官复原职，又几次被削职为民了！
甚至他的缺点如此之明显，以至于这一点一向被政敌抓住重点攻击的——身为朝廷重臣，却无有重臣之礼，岂能担当大任！
所以他之前并非不想驻节广宁，而是不能——
当然熊廷弼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却又无法改正！毕竟人最难的就是战胜自己！
所以熊廷弼担心去了广宁一旦受不了王化贞的气，被他时不时的用言语刺一下，他控制不住破口大骂……
口吐芬芳，当场失仪被书记官记录下来，就正中王化贞下怀，又要被他抓住小辫子向朝廷告状的。
不过这种性格上的缺点从高耀晋这个小小的守备嘴里说出来，还是当面直言，这就让熊廷弼很难堪了——这就是当面揭短啊……
所以熊廷弼当即一双牛眼睛瞪起，差一点点一句国骂——日你奶奶的就要出口！
好在他看着高耀晋坚定的眼神，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也知道这并不是针对他，而只是从国事方面出发，是为他好，熊廷弼这张臭嘴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只能无奈的用手点指高耀晋道……
“哎，也就只有你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守备官，居然都能编排起我这个堂堂辽东经略来了！还能教本督做事，这实在是……”
不过熊廷弼喘了半天气，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也罢！看在你忠心为国的份上，就照你说的办！”
“咱们就去广宁会会那个老小子！毕竟他手里控制着辽镇一半的明军，此次大战想要胜利，离不开他的配合。也罢，为了国事，老夫就豁出这张老脸了！”
不过话虽如此，熊廷弼还是感觉脸皮有些烫，所以他就是朝着高耀晋再次瞪起了牛眼，呼喝道：“不过这一次连本督都被你指挥的团团转了！而且说不定此去广宁，搞不好又要受辱！”
“所以本督都豁出去了，放下了身段去讨好那个小人，最后要还是不能取得胜利，本督可不饶你！到时候就要新帐老账一起算！￣ヘ￣！”
“这个督臣大人尽管放心！”而高耀晋听见他答应了大松一口气，其实熊廷弼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逼一逼高耀晋，那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不愿意去广宁，还有一个深层原因就是……如果去了之后，那些大将全都听他的，自然风光，可如果王化贞带头领着一半的大将和他唱反调的话，那场面就很尴尬了——
甚至他还有一点现在都羞于和高耀晋提及，还记得上次他上大长山岛视察，带来的四大亲信大将吗？可才过没多久，有一个居然已经可耻的‘叛变’了——投到了王化贞的帐下！
具体来说那次考察完返回之后，王化贞见他声势不小，又同样看中了祖大寿这员大将的潜力！就一再诱惑于他，并且细数东林党的势力，投靠他的好处……
什么兵部尚书；内阁首辅；都是咱东林党的人！所以只要他祖大寿能斩获一点军功，稍加运作之下的，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于是祖大寿这个叛徒居然可耻的变节了！他回到驻地之后迫不及待的投入了王化贞的怀抱！开始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了。
所以真要说起来，这次去了广宁，还是王化贞掌握的兵力稍稍超过了他，让他这个辽东经略口袋里的砝码更轻的，更容易出丑！所以必须逼一逼高耀晋了！
而高耀晋只需要他这个态度，所以在熊廷弼表态后，他也立即表态——
“多谢督臣宽宏大量！并且督臣大人您尽管放心，下官于此战中不仅会出全力，并且这次前往广宁还一定促成此事！例如王化贞那老小子识趣便罢，他要是不识趣的话……”
甚至说到这里，高耀晋就是暗中摸了摸胸口随身携带的那枚御赐金牌，口中一声冷笑——要知道自从得到这个宝贝后，还没好好开张过呢！毕竟用在女飞将那里也不算威风呀！
所以这次前去广宁，王化贞他识趣便罢，他如果不识趣的话……哼哼！说不得要用他祭旗了！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皇权威严！什么叫做如朕亲临了！
“哟呵，高小子你这么稳当，难道还藏着什么底牌？”看见高耀晋敢如此大包大揽，这么有底气，熊廷弼眼中就是异色一闪……看来对方这次入京述职，似乎有奇遇呢！
不过高耀晋既然是他这边的人，有奇遇是好事。甚至这样一来，连熊廷弼对于未来的广宁之行，都多了几分信心。
“行，那事不宜迟，明天就即刻启程！前往广宁会一会那老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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