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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千钧一发之强中更有强中手!


第二百零八章  千钧一发之强中更有强中手!

金州卫城,正白旗固山额真古哈里。

作为金州卫奴兵最高统帅,有了底气的他,下一刻就是点起了卫城中所有的兵力——整整4500精锐奴兵,气势汹汹的杀出了城,顺着驿道就准备找明军大决战了!

南关岛,距离金州卫城约二十里。

这里是赵率教预设的大决战战场,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南关岛的前面,是从金州卫城过来的必经之道——

而在南关岛的背面,就是连绵无际的海岸和小丘陵,从登州来援的1万友军早已经在那里悄悄潜伏,就等奴兵到来了。(因为这支奇兵必须保密,所以一万广宁明军占据南关岛,隔绝一切前来查探的奴兵哨骑,再加上奴兵虽然强于陆战,却并没有海上军事力量,所以这支隐藏的力量,就是决胜的法宝)

这样一明一暗,摆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只要能引蛇出洞,把奴兵从金州卫城这个坚硬的乌龟壳里引出来,那就大局已定了。

并且局势很快就向赵率教期望的发展而来。

“什么?奴兵已经从金州卫城里面出来了?还是倾巢而出的那种?哈哈,太好了!”

(因为老奴的三路援军也比较隐蔽,并且其中两路还是顺着复州卫和海州卫的二条驿道而来,距离广宁明军还有近百里,以此时明军落后的战场侦查和联络,还没查探到,所以赵率教并不知道这些。

当然,身为大将者需要考虑面面俱到,所以赵率教早已经安排兵马在这两条驿道上,拦截可能出现的奴兵援军,所以眼下只需全力对付这支奴兵即可。)

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就等奴兵出现的赵率教,听见了夜不收传回的信息后,那种兴奋……很好,既然毒蛇已经被引出洞,那接下来就是进行最后的大决战了!

当然认真说起来,此时的赵率教手中兵力已经不如之前…‌…‌

在分出了2000人防守红咀堡,防备可能从复州卫过来的奴兵援军,他手里还剩下了八千人,并且其中只有三千人是直属于他这一派系的,其余的属于祖大寿一部。

但不管怎么说,明军还有整整8000人,作为一个整体,他也相信祖大寿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会拖后腿!

再加上暗藏的登莱友军那1万劲旅,这样加起来以18000对阵奴兵的4500人,还是同样精锐对精锐,还是出其不意打他个埋伏,想不胜都难。“传我命令,立刻摆下阵型,准备作战!并立即通知友军可以出动了!”赵率教就是开始下达作战命令。

而一直待在他身旁的满桂更是激动,听了这个消息后都不停的摩搓手掌,准备干一票大的了!

毕竟这一战的重要性哪怕是个小兵都明白——只要再拿下这股敌军,整个金州卫就再无敌军!任我纵横了呀!至于此战胜利后能斩获的战功,估计升个几级都够了,哈哈…‌…‌

而得知大战将至,就连三大将军中的另一员大将祖大寿,也是如今的关键人物,虽然他下意识的和赵满二人保持着一些距离,可知道之后也是惊喜异常,乃至一张大嘴都要咧到脑后根了…‌…‌

感觉以他们的优势,这就是送上门的人头啊!

更进一步来说,以他如今在这八千明军中的实际掌控力,到时候这斩获的军功,哈哈…‌…‌

呵呵,所以说打仗还是要点脑子的!不得不说祖大寿世代将门,对于打仗都有了自己独有的一套心得——例如为了这次难得的机会,他可是悄悄耍了一点小花招的——

还是那句话,既然经抚不合,上面的老大有分歧,下面广宁这些明军同样就分作两个派系的,经略派和巡抚派——而他作为王化贞巡抚派系的代表,如今控制着五千明军。

而赵率教和满桂则是属于熊廷弼那一派系,之前能指挥的同样有五千兵马,所以在之前的一万明军中,祖大寿占据了一半的实力。

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没捞到多少军功,所以在这最后一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次大战中,祖大寿就耍了一点小聪明……

在派兵驻守红咀堡的时候,他就闷声不响,故意不响应,从而让赵率教把他们那一派的2000明军派往了红咀堡,这样剩下的8千明军中,主要就是他的兵马了,到时候斩获了军功,论功行赏的时候…‌…‌

其实赵率教身为智将,自然明白他的这点小算盘,并且以他的一方主帅身份,也可以强令他出兵的,可赵率教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既然大家都是明军,在同一面旗帜下战斗,为了同一目标而战斗,他也不介意分得那么清楚,所以最后也就默许祖大寿的行为。

虽然这个善意之举,很快就会酿成惨痛的恶果——也是第一次让祖大寿这个关宁军鼻祖,关宁铁骑创始人, ‘战场转进大师’  的真面目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于是就这样,这剩下的8000明军得令之后,迅速就沿着驿道摆下了阵型,还是选了那种能攻能守的鹤翼阵。

(因为沈老将军那一万明军赶到,大约需要一个时辰,所以在这个时间内,八千明军独自抵挡奴兵攻势的话,战略就不能太激进了,而是以攻守结合,这样一开始可以防守,而等到一万生力军赶到之后…‌…‌)

而鹤翼阵的好处就在于——这种阵型就如同一头仙鹤,左右两翼如同仙鹤张开的双翅,而主将则位于阵形中央,也就是仙鹤的身体位置进行指挥调度。

并且相对于更简单的一字长蛇阵;或者什么雁行阵之类的,更考验主将实力——例如如何控制左右两翼的翅膀,什么时候该展开发力,什么时候又该收缩防守,非常考验主将的指挥能力。

换言之只有真正的大将,才能指挥这样的阵型。

不过这对于赵率教来说毫无问题,作为天启年间的一代名将,指挥这个不在话下。

并且只要能把鹤翼阵运用好的话,好处还是很大的——这样等到双方交手之后,无论是他们在友军还没赶到的时候进行稳固防守,还是等到友军赶到后调整为进攻阵型,都能切换自如,从容应对。

并且赵率教相信,就算在友军还没赶到的时间内,以八千人对阵奴兵四千五百人,都不会落于下风。

而等到友军赶到之后,那就是他们的胜利时刻!

此时正是辰时(上午八至九时),并且今天的天气也不错,微风轻拂,金色的阳光撒向大地,正是适宜作战的好时候。

所以没过多久,明军才刚刚摆好阵型没多久,古哈里就已经领兵杀到了——要说他统领的这支奴兵,确实精锐!

四千五百名正白旗奴兵走在官道上,不仅速度很快,二十里地眨眼杀到,行军队列更是相当整齐,足见强军风范!并且这区区四五千人马,却硬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只见他们步骑交加,军容严整!军威鼎盛!

前方又有一队队哨骑开道,后面是大队步兵与骑兵随行,整个队伍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头。

所以在明军的视线中,只能看见铺天盖地的白色旗号向他们逼来——视线中旗海一片,蜿蜒一片,犹如一条前行的白色巨龙。

而这时奴兵的哨骑已经发现了赵率教他们。

“启禀主子,前方二里处发现大股明军,疑似明军主力——请主子早作决断。”

随着前方哨探飞马回报,古哈里就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道果然不出他所料!明兵的目标就是他!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怕!

因为他相信手下八旗儿郎的实力!更相信英明汗的锦囊妙计!决胜于千里之外!所以他得讯后,并不紧张,而只是让手下儿郎稍事休息,接着就下令全军继续前行,准备作战了。

没错,作为纵横辽东无敌手的女真勇士,从来没有防守一说,更不要说还是他们最擅长的野战了!

当年的浑河之畔,明国那么精锐的戚家军和白杆兵都挡不住他们的野战攻势,纷纷倒在他们的铁蹄之下!更不用说现在了!

所以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一直到拿下敌人的狗头为止。

而明军这边呢?在早早做好了准备的同时,也在顺便分析敌情。

“嗯,敌阵中那杆挑的最高的应该就是代表固山额真的纛旗,而那些更小一号的牛录纛旗,已经数过了十三面纛旗也是一面不差,看来果然和侦查到的敌情一样,卫城里的奴兵倾巢出动了——”眯着眼睛打量一会后,赵率教就是说出了这个数据。

要知道他和女真人交手多年,对于他们的军制已经相当了解,所以在亲自数过,又派那些眼力好的瞭望兵也数过了那些高高挑起的奴兵纛旗之后,脸上就是露出了然之色。

“看来这果然就是大决战了——此次出兵金州卫,秋收大作战的最终成败,在此一举!传令左右两翼,小心备战!”

此时已经分别前往左翼和右翼坐镇指挥的祖大寿和满桂,得了赵率教的传讯后,两人都是面露兴奋之色,却又带着严肃——毕竟这股奴兵确实是个硬茬子啊!

不过既然知道友军很快就会赶来,并且登莱方面领兵的还是沈有容沈总镇这样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作战经验之丰富,带领的又同样是明军精锐,是从登州五万多马步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这二人坚信,胜利必将属于已方。

此时奴兵已经快速逼近,加上区区二里地又实在算不上远,双方又都有强烈的交手欲望,于是一场大战很快就打响了!

“杀!”

并且不愧都是劲旅,两支队伍一上来就杀得难解难分!双方刚一交手就进入了高.潮。

先说女真方面古哈里率领的这13支牛录,4500名正白旗官兵,清一色都是由女真精锐组成!

清一色都是步甲,马甲和最凶悍的白甲!却没有一个辅兵;更没有一个跟役充数!连战力不错的披甲人都非常少见——可以说老奴为了这支驻守金州卫的奴兵,真是下了血本!

要知道以常规的牛录而言,一个牛录满员才三百人,其中辅兵和跟役最少要占到一半,真正能打的步甲和马甲什么的,才占到一百多人。甚至这还是现在的老奴时代,后金刚刚兴起,到了之后的皇太极时代,随着后金国力进一步增强,明军实力进一步下滑,一个牛录中能有八十个真鞑.子,都堪称强悍了!可是现在呢?

那是全员精锐!可以说这13个都是加强型牛录!一个能顶二个!乃至三个到四个!所以这股敌军的凶悍程度,是历次明军作战时从未遇到过的!

当然赵率教方面也同样不差!这八千明军可是从广宁十五万明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

非营兵不得入选!最少都是每月最少拿一两五的职业军人!日常保持操练,远不是那些连肚子都吃不饱,平时基本不训练,而是主要用作农夫的班军可比的。

甚至其中各部将领的直属家丁都不在少数!那就更加精锐了!

毕竟那些家丁平时都是各大将领当爷爷似的供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供着他们,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够保命用!所以这样的战斗力…‌…‌

如此一来,这两支作为各自阵营中都是数得着的精锐,乃至是各自阵营中首屈一指的精锐,乍一交手就是针尖对麦芒!

战斗才刚刚打响,就瞬间杀得难解难分!双方就像两头杀红眼的斗牛,一波一波狠狠对撞!

并且还是双方一步不退的那种——奴兵的攻势一波接一波,如汹涌海浪拍打海岸!而明军呢?就如万里长城般巍然不动!如同扎根了一样——他强任他强,我自明月照大江!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场所有明军都知道,上至高级将领,下至普通一卒,都知道此战将决定整个金州卫的归属!并且战场上只有最后获胜的一方才能活下来!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力!

“杀杀杀!”

所以那种攻防之激烈,战斗之白热化,不客气的说比日后明史上记载的——辽东战史上最惨烈的辽阳攻防战,三守三攻,连堂堂辽东经略袁应泰都亲自下场督战的辽阳攻防战,还要更胜一筹!

(当年的辽阳攻防战,那也是打得非常惨烈的!根据明史,又《朝鲜光海君日记》记载,三月十九,叛军临城。

辽东经略袁应泰乘后金军尚未全部过代子河,急催总兵官侯世禄!李秉诚!姜弼!梁仲善!朱万良等,五大总兵率兵5万,出城五里,扎营结阵,准备迎敌。袁应泰亲自出城督战。

而当时老奴下了严令——那就是谁敢后退一步,必须要先杀他,然后才能退,即匹马独进。”可见八旗军当时形势并无明显优势。

等到交战时,奴兵以皇太极引军,驱骑向敌,奋力冲杀明兵营左侧,明兵放炮接战。皇太极破明军营,杀入营内。

时后金左翼四旗兵赶到,两面夹攻,明兵始退。可是明军第一道防线溃散,第二道防线又顶上来。双方激战,状态胶着。当夜不分胜负,双方各自在城外宿营。

而到了第三天这会明军还有步骑3万,安营城东门外,列枪炮三层,连发不已。后金军则从外渡壕,大呼而进。

袁应泰亲自督战,还派由家丁组成的“虎旅军”助阵。明军步兵在前,骑兵在后,火炮连射不止。两军交锋之初,明军火力势猛,奴兵军威受挫。

只是这会努尔哈赤派出绵甲兵,推拥楯车,像一个个小堡垒似的进逼明兵。

毕竟后金军擅长野战争锋,明军这才渐渐抵挡不住,随着总兵梁仲善!朱万良战死,步骑兵大溃,明军人马蜂拥退向城内,最后才导致明军一败涂地,辽阳失守,而现在呢?)

相比起来毫不逊色!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尽管有些难堪,可是令明军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这支奴兵实力太强了!虽然他们这边人数占优,可眼前这支堪称辽东战事以来见到过的最强奴兵!没有之一!

以比他们差不多少了一半的人数,却掌握了战场主动权!随着一个个奴兵步甲马甲弓马娴熟,缓慢却又坚定的把明军阵线步步压迫!一点点蚕食,已经明显取得战场主动权!

要知道在查探到奴兵全军来犯后,赵率教摆出的可是鹤翼阵,主打防守!而不是其他更激进的进攻阵型,鱼鳞阵或者锋矢阵之类的,可就算这样还是挡不住——一时间左中右三路全面告急!

不管是赵率教统领的三千本部明军,还是以祖大寿麾下5000营兵分作的左右两翼,都是如此。

就好比现在,这样力主防守的鹤翼阵,左中右三路明军,特别是作为主力的左右两路鹤形翅膀,都被打的一块一块凹陷下去,很多明军都实在顶不住了,一步步后退!不复之前的舒展灵活!

而一些小阵地更是已经被奴兵突破!渗透!原本呈一条线的明军之间联系已经被切断!呼应不灵!

这种劣势哪怕祖大寿和满桂都直接出战了——亲自在左翼和右翼往来呼战都没用!显然奴兵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乃至开始处于全面劣势!

“我去?这股达子居然这么厉害?另外友军怎么还不来?第三波传令兵派出去了吗?”

坐镇中军的赵率教看看形势不妙,特别是才交手了这么短的时间,短短二炷香的时间,明军就落入下风,这是他没想到的。

所以原本正常情况下还在赶来路上的友军,似乎也变得拖拉起来。于是赵率教一边指挥,一边已经是第三次询问身边的传令官了。

“启禀将军,第三波传令兵已经派出去了,并且按照时间来看,最多半个时辰,沈总镇就能赶到了——”他身边的传令官就是连忙回复道。

只是赵率教心中却有苦不能言——以这股奴兵的强悍,就怕他们坚持不了半个时辰啊!

“那啥,只能期盼沈公脚程快一点了!不然的话等他赶到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等到和负责右翼的满桂通气后,他就是开始说起了牢骚话——满桂虽然勇猛,可也打的头有点大了。

而赵率教听了回复后虽然有些不满,可也没说什么,毕竟如此严峻的敌情,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这还是以多打少,不然的话……

毕竟赵率教从中军的视野可以看得很清楚,虽然左右两翼依然在坚守,包括代表着满桂的军旗和代表着祖大寿的军旗,都丝毫没有移动。

可问题是就算这样,依然可以看见奴兵那股白色的浪潮,已经距离两员大将的军旗越来越近了!虽然奴兵推进的速度很慢,比蜗牛爬都快不了多少!可是那种推进的势头却是坚定不移的!

这就代表着明军已经明确落入下风!甚至可以说援兵要是来的稍晚一些,他们真的要玩完了!战败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沈老将军,你可不要掉链子啊!”就在赵率教一边继续调度指挥,一边心里暗暗祈祷之时,奇迹终于发生了!

在明军又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可是眼看败局已显!再高明的指挥也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就算那些大将,乃至连满桂;满椿都亲自下场厮杀都没用!奴兵正在稳步节节推进!

难道要功亏一篑么?正在众人焦急万分,乃至连沉稳如赵率教心中都生出一丝绝望之际……忽然就听见从奴兵的南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明军冲锋号:“滴滴滴滴!”

而这个正是明军的冲锋号——也就是俗称的天鹅号!

随着这个冲锋号响起,军歌嘹亮!冲锋号嘹亮!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红色的海洋,从奴兵南面迅速杀入!

这支明军盔甲鲜亮,战意高昂,并且都是精锐——哪怕普通小兵都身穿一身鲜红的鸳鸯战袄!手握各种长枪短刀!有些甚至都配有更为精良的三眼铳!

所以如此精锐绝非混日子的那种叫花子班军可比!如此精锐正是赵率教他们期盼已久的登莱友军!一万友军来援!

“哈哈!”

“奶奶的总算来了!”

压抑已极的明军阵营顿时泛起了阵阵欢呼声,所有明军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啊——终于不用死了呀!

包括脸色严峻的赵率教也是悄然放松了下来,脸上泛起了笑容——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虽然此战过程稍有曲折,可总算友军还来得及时——于最关键的时刻赶到!

不然的话再晚些到来,恐怕他们都要崩盘了!

并且这样一支强力明军杀到,效果还是很显著的,于此时胶着的战场而言,来一支小部队都能影响战场局势,更不要说来的是一支人数上万的明军精锐了!

于是最直观的反应就是——不仅赵率教这边各路压力顿时一轻,而且肉眼可见的奴兵阵脚开始混乱,腹背受敌了呀!

“见过赵大人,我家沈老将军说抱歉了哈,因为地形不熟,来得晚了一些。”“没事没事。”

这时双方已经取得联络——显然沈有容那边也知道自己来的慢了点,差一点点就要酿成大错,让赵率教他们全军覆没了,所以都派了联络官特意过来解释了一下——

其实这也是没法子,他们虽然早已经埋伏好,可毕竟是第一次前来金州卫作战,不熟悉路线,又担心行军的时候被奴兵哨探发现,从而吓跑他们,所以都是走的小道。

这样得到赵率教的传讯后,大军赶来还是慢了点,不过万幸的是,还算是及时赶到了。

“嗯,告诉沈总镇,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很正常!所以无需介怀!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既然我军掌握先手,接下来就是两军**合力,消灭这支奴兵的时候了!”

作为一代名将赵率教,又怎么会介意这些呢?所以在回复了登莱友军派来的联络官后,就是铿锵有力的对着那些还在战斗的奴兵,发出了最后的宣言!

“多谢赵将军体谅——”随着这名联络官面带感激,回去回复之后,战场形势已经向着我军逆转!并且几成定局!

毕竟这赶来的可是1万主力!还是从登莱五万马步兵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虽然认真说起来可能达不到营兵的程度,可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谁都知道,对于此次秋收大作战,如果只想敷衍了事,那当然可以用些歪瓜裂枣来凑数的,甚至不必出兵。

可想要真正斩获胜利,那就必须动真格!必须拿出真正的精锐来!不然就只是给奴兵送人头!

而像沈有容这样的老将军,都是想做事的!

所以随着这一万精兵加入,还是在同样非常厉害的一代名将沈有容指挥下,战场的形势瞬间逆转!胜利的天平已经向我军不可逆转的倾斜——

因为这笔账很好算——登莱友军赶到后,以合计18000人对阵奴兵4500人,整整四比一的兵力优势……

并且这近二万大军还都是精锐,连一个杂兵都没有的那种!所以就算这些奴兵再厉害,再能打,再逆天,那也不是我军的对手。

而战场形势果然就是按照明军方面的预判开始发展……随着这1万生力军加入之后,还是奴兵毫无防备的那种,被偷袭的奴兵瞬间就是阵脚大乱!

至于直面登莱明军攻击锋芒的那些奴兵,更是瞬间呈现崩溃之势!

要知道这些正白旗奴兵,他们本来兵力就处于劣势,只是依靠着强悍的个人战力,和旺盛的斗志,才能拉平和赵率教他们的差距,维持着对于明军的高压。可现在忽然多出了1万生力军,双方实力对比瞬间发生逆转!再加上沈老将军用兵老辣,所谓断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集中大军只是猛攻奴兵一个方向——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

所以这些正白旗奴兵再强悍那也挡不住了!例如沈老将军进攻方向的奴兵,大概也就是三四个牛录的样子,一千多一点的兵力。

可现在以一千抗衡一万?并且还是久战之师?

奴兵虽然厉害也不是铁人,打了这么久也会疲劳,所以面对一万明军的凶猛杀入,他们还能抵挡的了吗?

在一股股红色浪潮的冲袭下,一个个奴兵被砍倒!一个个奴兵被消灭!而他们唯一所能做的,只是绝望地抵挡!只是一步步往后退去!奴兵败局已显!

“好极了!传我命令,鹤翼阵转为出击阵型,全军开始反攻!”作为一代名将,赵率教自然善于捕捉战局,随着他一声令下,八千明军立即转守为攻,开始发起了反攻!

而这下奴兵就惨了——本来他们对战赵率教,也是摆下了左中右三路,展开针锋相对的进攻的。

可是现在右路已经被沈有容打的骨折了,断了一个臂膀后,现在明军展开全线反击,那还能不混乱的吗?

于是随着广宁明军开始发力,并赵率教中军本部都前移压上——战线开始向着奴兵方向一点一点坚定推进而去——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我军形势开始全面占优!乃至最后全歼敌军都不是问题!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从赵率教的方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不说那些面临友军凶猛进攻的右路奴兵,开始崩溃;消融,就算是左路的奴兵都开始支持不住——

有了友军参战后,原本左翼的祖大寿部就松了口气,总算能集中力量对付面前的奴兵了。

如此祖大寿重新集合了本部兵马,发力猛攻,奴兵那还能挡得住吗?于是纵观奴兵全部阵线,都在步步后退,并越来越向奴兵的中军本部靠拢——

而一旦等到奴兵猬集成团,再无阵型可言的时候,就是他们覆灭的时候!

不过不得不说,这些奴兵确实悍勇!在这个后退的过程中,不时就有那些身上背着白色旗杆的奴兵军官跳了出来,妄图阻止这一趋势!

可是没用!随着一个个奴兵军官被打倒在地!从上空观看的话,代表整个奴兵的白色阵型都开始一点点缺失!

甚至随着形势越发明朗,连那些代表一个个分指挥系统的牛录纛旗,都在一面又一面的被明军砍倒!并且每砍到一面都能引来阵阵明军欢呼!要知道以后金的兵制而言,遇到小规模战事,一个牛录就能胜任,而遇到大的战事,则出动五个牛录,合成一个大型军阵,其中每个牛录又能单独列成一个小阵。

所以说这样的一面牛录纛旗,就是这个小阵的指挥中枢,分指挥系统的象征。

并且以纛旗的重要性,除了掌旗手之外,还有三名护旗手(如果是固山额真的纛旗,因为更高更大,要保持稳定性的话,则有六名护旗手)。

所以有这么多护旗手,在作战时纛旗早已深深插入地面,并扯着绳索保证大纛不被风刮倒。

所以正常情况下纛旗是绝不会倒的,否则就会动摇军心,可是现在呢?

随着一面又一面作为分指挥的牛录纛旗被砍到,原本来势汹汹的白色浪潮都已经支离破碎了!再也不成形!甚至自保都不够!如果从高空俯视,就能看到此时的奴兵已经被明军团团包围,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可问题是就算这样,位于奴兵防线最中心,也是最核心的那面固山额真纛旗,依旧高高迎风飘扬!如同焊在地面上似的纹丝不动!

一般来说既然取胜无望,这个固山额真又不是傻子,早就该下令撤退了吧?

可他不!面对明军汹涌攻势,甚至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杀穿全部防线,乃至杀到他面前,拿他的狗头祭旗!

可这面固山额真纛旗依旧纹丝不动!仿佛铜浇铁铸的一样!这就似乎有些反常了!似乎预示着敌军还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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