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如果愿意，我可以教你
荀夫子不再称呼陈墨为国师，而改为先生。
后世唐代韩愈的《师说》中有这样一句话，
知识不分大小，能力强的人受人尊敬.
有句话说的好，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在荀夫子看来，陈墨的眼界，他的成就，都已经超过了他。
这个称呼，是发自肺腑的。
院子里的红莲目瞪口呆。
看着对陈墨恭敬行礼叫先生的荀夫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韩非的老师是荀夫子。
在儒家之中，也是辈分最大的一位。
就算是儒家的掌门伏念，都要叫他一声师叔。
有什么大事，都要征求他的意见。
由此可以看出，荀夫子在当今儒门中所占的地位
有多高？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辈分极高，地位极高的老学者，却愿意以晚辈自居。
“你这是什么眼神？”
焰灵姬抬起头，欲言又止。
红莲哼了一声，指着正在扶起荀夫子的陈墨道：“夫子作揖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
焰灵姬淡淡道：“那又如何？说明他腰好，弯得快？”
红莲白了他一眼。
有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交流。
这也难怪，焰灵姬无法理解。
她来自百越人。
在中原，百越一般都被称为蛮夷。
尊师重道，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天泽成为了太子，他的父亲给他磕头一样。”
红莲挠了挠头，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比喻。
“怎么会这样？”
焰灵姬满脸震惊。
她虽然没受过什么教育，但也知道，国王是一国之主。
从来都是别人给他磕头行礼！
红莲眨巴了眨眼，道：“没错，荀老头是儒门中辈分最长，学识最渊博的一个，如果他向那家伙行礼，会不会让人大吃一惊？”
一边给焰灵姬讲解，一边惊叹道：“啧啧啧，我哥要是知道这件事，怕是要跪了吧？”
焰灵姬渐渐回过神来。
看向不远处的陈墨，满是不敢置信。
一个学院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却不知道，陈墨建虽然只是一个学院，但是他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但，却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局势！
又和荀夫子聊了一个多时辰，陈墨见时间已到，便提议道：“夫子，要不我们先去学堂看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翻阅那些典籍了。
“好，那就依你说的办。”
荀夫子也不在意，反正都快到饭点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学校了。
陈墨要请他吃饭，他还真不习惯。
除了陈墨之外，偌大的庄园内，都是女子。
他一生读书，谨守着孔圣的教诲，不能有邪念。
他一生与书籍为伴，心灵纯洁无暇。
跟一群女人一起吃饭，成何体统？
伤风败俗！
这顿饭，还是算了吧！
国师大人请慢用！
二人朝外面走去。
惊鲵在一旁相送。
刚走出院子，就碰到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言儿和端木蓉。
“荀先生好。”
身为医家传人，端木蓉自然认识荀夫子。
“这是……”
荀夫子却觉得这个晚辈很奇怪。
惊鲵看着哭个不停的小言儿，走上前去，从端木蓉手中接过了孩子。
端木蓉接过孩子后，说道：“晚辈端木蓉，拜在念端门下。”
荀夫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医家传人，念端的弟子，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令师现在怎么样了？”
端木蓉面无表情道：“他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荀夫子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向陈墨，微笑道：“先生，你看，医家传人，也有寿元耗尽的时候，何况是我这把老骨头？”
陈墨微微一笑：“老师看得开，我却看不透。
荀夫子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心如明镜。
他笑了笑，又看向被惊鲵抱在怀里的小言儿。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奶香，小言儿就不哭了。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荀夫子上下打量了她许久，这才赞叹道：“好一个聪慧的孩子，如此聪慧，当真是世所罕见！”
陈墨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夫子什么时候夸过人了？”
荀夫子从不夸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弟子们就算表现的再好，也不过是脸色好看而已。
荀夫子说过要戒骄戒躁，但自己却是真的不客气。
现在却毫不吝啬地夸奖小言儿。
荀夫子摸了摸胡子，看了看惊鲵，又看了看陈墨，又看了看后者：“随你，随你。”
惊鲵曾经是一名刺客。
做妻子后，虽然看得很清楚，但在智慧方面，却还是差了一些。
拿剑砍人是一把好手。
但论谋略，却是差得太远了。
而且荀夫子的夸奖，也不是虚的。
他是真的看到了小孩子的智慧。
这么多年的教书育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出生就有如此高深的智慧。
这孩子长大了，绝对是个天才！
“好了，我们要去城里了。”
陈墨全把他当成了商业上的互相吹捧。
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来什么？
荀夫子抬头看了一眼，的确是有些晚了。
刚走出几步，突然脚步一顿。
转身走到惊鲵身边，双手插在袖中，看着怀中的小言儿，笑道：“君子赠人以言，平民赠人财。国师之女，最不缺的就是普通的东西，老夫就送你一个字吧！”
陈墨走上前来，一脸的好奇。
焰灵姬、红莲正准备离开，听到荀夫子的话，都想看看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荀夫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温热的手，放在了小言儿的额头上。
小言儿乖巧的站在那里，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启。”
话音刚落，荀夫子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一阵风吹过，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除了陈墨外，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不知道为什么，红莲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将自己昨晚对陈墨的谩骂说出来！
她觉得自己昨天说的话，实在是太蠢了。
心里充满了愧疚。
小言儿被清风吹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股倦意涌上心头。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快就睡着了。
“这是……浩然正气！”
陈墨面露惊容。
看着红莲满是歉疚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荀夫子的用意。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浩然之气，帮助小言儿开窍啊！
“嗯，带着小家伙去睡觉。”
荀夫子缓缓松开按在孩子眉心的手。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满脸的疲惫。
“多谢夫子。”
陈墨见状，连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儒家的浩然正气，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不是看书就能领悟浩然之气的。
想要领悟，就必须要有一颗坦荡的心，一颗浩然正气的心。
浩然正气。
又或者你能如孔圣一般，得儒家精华。
“这份礼物，比千金还贵重。”
马车上，陈墨对着荀夫子诚恳道了声谢。
有了浩然之气的加持，小言儿的心境会变得更加纯净，学习任何东西都会变得更快。
荀夫子曾经说过，她的智慧很高。
再加上从小就被浩然正气熏陶，长大后还不是聪明绝顶？
“呵呵，相比于先生对儒家的贡献，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荀夫子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陈墨闻言，说道：“真是深藏不露啊，连浩然之气都能领悟出来。”
领悟浩然之气，更是难得。
儒家传承至今，能做到这一步的，屈指可数。
当今天下，也只有荀夫子一人！
“大丈夫行侠仗义，如果先生愿意，我可以教你。”
“当真？”陈墨挑了挑眉。
如果自己能领悟浩然之气的话，等自己有了孩子，再给他们讲讲道理不是更好？
再说了，这浩然正气也是好东西。
这是一种正直的心，也是一种激励。
红莲被浩然之气感染，觉得自己不该说脏话，应该给陈墨道歉才对。
“老夫自律这么多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领悟浩然之气，你只需要像我一样，日日反省自己，严格要求自己，然后再研读儒家典籍，让自己的心中充满力量，再过五六十年，或许你也能像我一样，拥有浩然气。”
读书的多少，决定了他对浩然之气的理解。
荀夫子穷其一生，也不过是初窥门径。
因此，红莲虽然心中有愧，但还是忍了下来
没有回答。
还不是荀夫子的浩然正气不够？
并没有让她愧疚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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