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我不是收破烂的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在意她的想法，沈春沉默地回了房间，沈父去窗台上看那株胖乎乎的人参，小旭见势不对，跑出门找小伙伴玩了。而沈秋和沈母，则进了厨房洗碗。
“一会儿我要去医院，你要一起吗？”
沈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沈母是要去医院看周志远的母亲。虽然两家关系不如以前亲密，但好歹相处了几十年，再加上昨天出了那么大事，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看看。
“去吧，孙姨一直对我挺好的。”
自从知道沈秋是真的放下了后，沈母心里的疙瘩便解开不少，因此听到她的回答，沈母也并不意外。
两人收拾好厨房，又从沈秋拿回来的东西中挑出来几样，跟沈父打了声招呼后便出门了。
到医院的时候，周母已经醒了，平日打扮得体的女人，如今脸上满是疲态，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散不开的郁气。
周秀琴率先发现了她们，眼神发亮地站起身，正要开口叫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迟姨和秋秋来啦。”
周母闻言转过头来，见是她们，眼眶瞬间红了，“美娟和秋秋来了啊，快坐。”
见多年的老姐妹如今这个样子，沈母心里也不好过，快走两步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眼神关切地道：
“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医生怎么说？”
周母本身也是个性格刚强的人，因此情绪只失控了那么一下，便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眼底的灰败和颓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我还好，医生说幸好急救及时，不然再晚十分钟，我就……”
说到最后，周母嗓音发涩发紧，显然对昨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沈秋将带来的东西放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周秀琴早已在她过来时让开了位置，沈秋也没有推让，坐在了之前周秀琴坐的椅子上。
周母见到沈秋，情绪激动地想要起身，却被沈秋眼疾手快地制止，“孙姨，您身体还不舒服，起身不能太快，有什么事您躺着说。”
周母顺势抓住沈秋的手，眼中隐隐带着泪光和愧意，“你这孩子，回来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要不是昨天我出事，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见我了？”
沈秋确有此意，但这话显然不方便当着周母的面讲，因此只能安抚地笑了笑，“哪能呢？孙姨您一直把我当亲闺女看待，我就是谁也不见，也不可能不见您啊。昨天下午我刚刚到家，本想着缓一天，今天过去看您的。”
沈母也在旁边搭腔，“招娣啊，别多想，秋秋确实昨天下午刚到家。”
周母也不知道信了没信，神色复杂地看了沈秋半晌，随后摇了摇头，怅然若失地道：
“是我和老周没福气，生了那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连好赖都分不清。秋秋多好一孩子，他却娶回来那么个搅家精，我们家，眼看着就要败了。”
说罢，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沈母闻言也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人是他们自己选的，以后日子过好过赖，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说不好听点儿的，万一哪天咱们两腿一蹬走了，谁还替他们操那份闲心？趁着现在还有两年好活，咱都好好对付对付自己的身体吧。”
话音一落，两位老人脸上均是一脸落寞和颓败。
沈秋知道沈母又想起了大哥，不由抿了抿唇。自昨晚起萌芽的念头愈发强烈，又细细思索了下可行性，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放下了心。
不过片刻，两位老人已然恢复了正常，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见周母没什么问题后，便提出告辞。
周母也知道如今不比从前，不好再叫她们留下，因此扭头嘱咐女儿：
“秀琴，送送你迟姨和秋秋。”
要放以前，周秀琴定要赌气当做没听到，但经过昨天那一遭，她对沈秋早已没了先前的芥蒂和成见，再加上她有话想问沈秋，所以几乎没有犹豫，便起身陪着两人一起出了医院。
“迟姨，我想跟秋秋说两句话，可以吗？”
周秀琴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衣襟下摆，小声问沈母。沈母看向沈秋，见她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抵触和反感，便点了点头，往旁边走了走。
见沈母走得足够远了，周秀琴才鼓起勇气，摒弃心底那丝尴尬和难为情，双眼直视沈秋，认认真真地对她道谢：
“谢谢你，秋秋，如果昨天不是你，我妈她……”
沈秋笑着摇了摇头，朗声道：
“不用客气，孙姨刚才已经谢过了。昨天那种情况，即使是陌生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孙姨对我又那么好。”
知道不该问，但周秀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真的放下了吗？”
说罢，又急切地加了句，“那个刘安安真不是个好的，算计你不说，还算计我哥，搞得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了药性，闹腾得回城了还不消停，又逼我爸给她安排工作，我爸不依，她就闹绝食，生生把孩子作没了。
知道孩子没了，我爸妈心里也很不好受，但她却一点都不体谅，还往我妈心口上插刀子，说是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孩子定是知道爷爷奶奶不是真心疼他，所以才走了。又说是我妈克着孩子了，不然为什么她在乡下的时候好好的，来了城里孩子却没保住。
我妈一时受不了，就……”
顿了顿，才又继续道：
“我哥跟她压根就没什么感情，刚开始肯定是被她给骗了，前段时间本想跟她离婚，结果那个不要脸的，死活抓着我哥的衣服不放，最后惊动了妇联，没离成。
但我看我哥意思，跟她指定是过不下去了，离婚是迟早的事。如果他俩离了，你跟我哥，你们……”
沈秋脸上浮起淡淡的轻嘲，嗤笑道：
“我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脏的臭的都要。”
周秀琴没想到沈秋说话竟这么不留颜面，一时又羞又恼，还带着些许不明所以的疑惑：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是最爱我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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