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奴才尽力了
顾青虹不服气撇嘴,拿出了许多更有利的证据,“陆大人在京城可是有活阎罗之称,世家闺女听到他的名号,无不龇牙利嘴,恨不得距离他十万八千里,反倒是你不怕死的往前冲,两人相处的也不错,就连队伍里许多的人都在议论,陆大人对你格外眷待,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顾青湘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笑眯眯开口,“那你这话就不对了,应该说是陆大人心悦我,而不是我心悦他。”
顾青虹觉得没什么区别啊。
两情相悦不更好吗?
“那岂不是更好?等到了北境陆大人大手一挥,青湘姐就恢复了自由身,等你们确定关系,陆玄锦给你重新弄个身份,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定是美事一桩。”
顾青虹畅享美好未来。
要是她有幸能和顾青湘一直在一起,就是当个跟班,她也愿意。
只是不知自己运气会如何。
顾青湘真是哭笑不得。
她心里存着事。
又冷不丁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梦,她吓得一哆嗦,“快给我弄点热汤喝,我和陆大人的事你千万别在外面说,省得被人讽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顾青虹不解,但也把话记心里了。
顾青湘伤的重,顾青虹不敢有半点耽搁。
喂水,喂药,按摩,要不是顾青湘出手阻止,差点连尿都给把了。
一顿忙碌,折腾到半夜。
这一夜,顾青湘睡得昏沉沉。
而简易帐篷里的陆玄锦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晚饭吃得不多。
可能心里惦记顾青湘,亦或者被自己孟浪的举动弄得心烦。
靠在墙壁上,眼神呆呆的。
贺公公悄无声息进去,把水放下,起身离开前,终究是忍无可忍,“督主,夜深了,您该歇着了,下一站就要到金陵了,金陵水可不浅啊,这一路过去折损了不少流放犯,就怕锦衣卫在金陵安排了不少杀手,要对咱们下手呢。”
陆玄锦微微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让小豆子带个可靠的人先去金陵打前站,安排好一切。”
贺公公接过信看了眼。
上面是陆玄锦的私章。
看样子是要启动自己的人。
难道金陵真有内奸?
“主子,要不奴才也跟着去?”贺公公自动请缨。
拍别人去,他不放心。
听闻前段日子金陵送来八百里加急,传言金陵外郊发现了不少病患,为了确保疫病不外泄,对被感染的村子进行屠、村烧尸处理。
这事距离现在也过去差不多有两月时间了,也不知道控制住没有。
贺公公提出前去金陵打头阵,也是抱着查看疫病的情况。
陆玄锦微微阖动眼睛,漆黑的眸子微缩,“你去,能确保自身安全?”
语气听着就有点不讨喜。
贺公公下意识挺直胸膛,义正言辞地开口,“督主,别看奴才今年四十出头,可奴才身子骨好着呢,不就是去金陵吗?又不是去拔阎王的胡子,有什么怕的。”
陆玄锦怕的就是他会说这话。
“你别逞能,换个年轻的探子去,你要是离开了,顾青湘谁来照看,难道让我亲自守着她?”
陆玄锦现在提起顾青湘就有种莫名的烦躁。
见不到心里难受。
见到更是难受。
但凡看到她那张虚弱无色的脸,就想把她搂在怀里。
恨不得把全天下的东西都给她。
他觉得这是不对的。
明明只是官差和流放犯的关系,怎得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提到顾青湘,贺公公信心满满地要去金陵打探消息,一时间有所犹豫。
他试探性地问,“督主,您这是觉得亏欠顾姑娘,不敢面对她?”
陆玄锦不是闷葫芦。
可又不能把内心剖白出来,掩饰性呵斥他,“多嘴。”
贺公公倒也不生气,来到陆玄锦身边,帮他按摩脑袋,“督主,听闻阿黑要给顾姑娘赎身。”
此话一出,原本满心烦躁的陆玄锦炸毛了,“赎身?”
贺公公偷笑一声,又怕被发现,极力忍耐,“昨日在湖州驿站,奴才听得真真的,督主想不想知道顾姑娘怎么说的?”
陆玄锦心头恼火。
赌气道,“顾青湘如何选,关本督主何事?”
贺公公就知道自家主子惯会口是心非,继续火上添油,“是不关督主何事,只是顾姑娘舍身救您,这不是情谊深重能干出来的事,只可惜督主不懂女儿家的心思,还一味逃避,被人抢占先机,抱得美人归也是迟早的事。”
贺公公悄悄打量陆玄锦的神情。
脸臭得很。
他顿时得意的笑了。
顿了顿,凝视陆玄锦刚毅的侧脸,状似认真开口,“阿黑到底是男人,嘴上说着喜欢顾姑娘,可今日督主亲自吸、毒,喂药的事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要是顾姑娘误以为对方不在乎这点小事,与阿黑私定终身,婚后遭嫌弃背叛,打骂该如何是好。”
陆玄锦何等聪敏的人
可今日脑子不听自己的。
被贺公公轻轻松松牵着鼻子走。
脑海里浮现出顾青湘鼻青脸肿,可怜的样子。
他的心疼成一团。
脸色难看起来。
他下意识反驳,“顾青湘武功不差,怎么会被欺负?”
贺公公觉得自家主子就是嘴巴硬,他决定下一剂猛药,“督主,您这是不了解成亲的女子,成亲后便以夫为天,顾姑娘再厉害,也逃不出这个怪圈,她纵使有十八般武艺,也难以施展拳脚,可怜一个如花美女,到头来死在后宅,想想都觉得唏嘘可怜。”
陆玄锦再也听不下去了。
蹭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贺公公忍着笑问,
“督主,您这么晚不去休息,要去哪?”
回答他的只有匆匆远去的脚步声。
当对方彻底离去,贺公公像模像样的擦擦鬓角不存在的汗,小声呢喃,“督主,奴才尽力了,能不能抱的美人归,就全看您的了。”
说完,还美滋滋地哼着小曲。
而被一股说不出的心疼支配的陆玄锦在夜深的遮掩中,很快到了马车边。
他并没有立即进去。
而在他犹豫时,顾青虹猫腰钻出来。
打算活动僵硬的腰身时,忽然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登时一个激灵,“陆……陆大人。”
陆玄锦微不可查地“嗯了”声,“人怎么样?”
顾青虹忍着惧意,低眉顺眼地回答,“情况不太好,人昏昏沉沉,饭也吃不了几口,就连汤也是喝一口吐一口,奴想着定是伤了根基。”
他们没有自由可言,在陆玄锦面前只能自称奴。
像顾青湘这样大胆直呼“我”的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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